那个女孩阴测测的看着我,我心中有些怒意,但这时胸口气血汹涌,没有发作罢了。
我先入为主的以为,这里只有一个女鬼,却没有想到,是两个,而且还是长的一模一样,穿着也完全相同的姐妹。
等我喘过气的时候,看着两个小女鬼,半晌,才将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童女区别出来,那个方才面目狰狞的女孩头发上有一颗荧光坠子,而那个妹妹,却没有。
我皱着眉看着那个看上去很柔弱的妹妹,冷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家人挖了我们的棺。”那个小女孩无比可怜的说。
我不可能全信她的鬼话,当下道:“所以你们这样报复这家人?”
“这家人马上就要死了,你也要死了,我们的棺材不多,你们两个就委屈一些,一起住在这个棺材里吧。”
我冷笑了一声:“我一定会死?”
“会死。”
“为什么?”
“因为棺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不用,不是很浪费么?”
她的话音才落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院子内,传来了刘三无比悲惨的哭声。
我心中一愣,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个女孩,还有那个棺材,竟然就渐渐的变得暗淡,最后,开始消失。
太邪门了,一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却听院子内,再次传来了惨叫与狂乱的怒喝。
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随即快步的冲进院子,一脚踹开了刘三的屋门。
门才被我踹开,一阵血腥之气传来,我呆呆的看着里头的惨状,不知所措。
刘三死了,他的妻子也死了,满屋子都涂满了恐怖的血。
两个女孩,蹲在地上,不断的抠掏着死者内脏,往嘴里噻。
我的嘴唇有些发颤,手里的那张灭鬼符也在轻轻颤抖。
我亲眼看着那两个女孩,一点一点,将刘三的内脏挖空,然后,两个女孩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将两个只剩下皮囊的人,搬了起来,走出了院子,打开棺盖,丢进里头。
我再也无法忍受,正所谓盗亦有道,作为一名道士,就算我没有收刘三的钱,我的职业操守也不允许我见到这种事情而袖手旁观,我大声的喊道:“给我住手。”
随着我的一声大喝,我手中的符也化作一道神光,向着那个为首的小女孩眉心飞去。
只是,灭鬼符才堪堪近身,顿时梵音大作,她们的身前,竟然出现了以肉眼可见的屏障,是金色的,并且四周环绕着无比隐晦的梵文,我被那庄严而肃穆的梵文一震,连连后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如果说,之前被偷袭的那一掌只是轻伤的话,这一次,我几乎快要被那梵音震的昏厥过去,并且久久眼中一片模糊,不能视物。
我心中从未有过如此骇然,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鬼物竟有如此法术护身,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佛法而不是道法,更不是旁门左道的法术,是正宗无比的佛法,而且施此法者修为之精深,绝对不是我可以比拟的,甚至,我怀疑老道也没有这修为,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信邪的咬了咬牙,随即,七章神剑第一章咒语便脱口而出:“乾坤律令,七章神剑,九天玄灵,听我号令,降魔剑指,万鬼俯神,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咒语声落下,我的整个人,也腾飞而起,好似化作一把神剑,向着那个女孩狠狠的飞逝而去。
我的人才近身,顿时,耳旁那阵阵梵音又传了过来,一时间,我只觉得头昏脑胀,胸口憋闷,待剑指击在那金色屏障上时,我只觉身体好像被撕裂一般的痛苦,整个人仿佛断线风筝一般,高高的飞起,随后落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吐血。
庄小雨这时候也回过神来,跑到我身边,着急无比的呼唤着什么,我却有些听不清楚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明白,这里已经是一块是非之地,无论是这两个小女鬼,还是天亮之后刘三失踪警方调查,我都应付不过去,所以,我用尽我所有的力量,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走。”
说完之后,我的意识就彻底的消散了,再也午饭感受任何事情。
……
等我再次醒来,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片的黑暗,我忍不住的想动,只是手臂才刚刚用力,便觉自己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般的疼。
“你醒了。”
声音十分的陌生,有些低沉与沙哑。
我肯定我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因为这个声音低沉的很有特点,如果我听过,一定会记住的。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小雨呢……”我有些艰难的问了出来。
对方沉默着,我则开始打量附近,才发现,我如今已是身处荒郊,或许我昏迷了一天,此时,天上的星辰无比的暗淡,虽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那么夸张,但是,确实很黑。
正在我满头雾水时,却看到了一个略显消瘦的背影,站在我的身前,好似在眺望着前方。
“那个小姑娘被一个人带走了。”
我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艰难的靠在一旁的树干上,说:“谁?你是谁?那个带人走的人是谁?”
男人回过头,我看清了他的面容,有些惊讶,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年纪与我相若,只是从他眉宇间可以看的出来,这个人,很不寻常。
“你是道教门徒?”他问。
我皱了皱眉,不怎么喜欢这种直接的问话,感觉就像是自己成了阶下囚一样,尽管此时情况确实如此。
见我不说话,那个男人皱了皱眉,也不在言语,转身就走。
“等等,你要走之前,把事情说清楚。”我脸色苍白,语气有些虚弱。
他转过了身,看着我,冷冷道:“你认识胡来?”
我一愣,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知道胖子,当即有些戒备的回答:“认识。”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得罪过很多人,至今为止,想杀他,又有能力杀他的人,已经不止十个了。”
我低了低头,有些意味不明的自嘲一笑,说:“你也是?”
男人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劝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有很多事情,他能掺和,长沙的那个叫做桑子的人能掺和,你却不能,如果你还不想死,记住我的话。”
我听了这话之后,心中十分的不爽,便说:“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男人挑了挑眉,显然他今天说的话想对起平常,已经算是很多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用那审视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闻言,便说:“前段时间,胖子和桑子下了墓,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你之所以会出现在我眼前,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这些事,你还是去问问你的胖子朋友,他会给你解答。”
“那么你等了一天,我醒了之后,你却要走,到底什么意思?”我试探的问。
男人冷冷的看着我,良久,说:“受人之托。”
“谁?”
“一个朋友。”
我冷笑了起来,说:“我认识?”
男人没有说话,我继续道:“我一定认识,他是谁?”
“你不会说谎。”看着男人的样子,我心中已是了然。
男人低了低头,没有说话,而我则继续道:“庄小雨,是不是她?”
这一次,男人没有再回答我,而是离开了。
……
我没有再去追问,因为我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
天亮的时候,我回到了村落里,不知道昨晚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坐着班车,来到了县城,信号也算是恢复了,我打了个电话给胖子,问了很多,胖子却一句话也不说,最后,他只说我回杭州再和我说清楚所有事情。
用了一天的功夫,我从湖南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杭州,见到了胖子。
沙发上,胖子拿了一罐冰可乐放在我的身边,自己也开了一罐,喝了一口之后,一脸苦涩的摇头,说:“其实,这件事情赖我,赖我当初没有和你说,不过就算当初我和你说了,你也会觉得我是吹牛,所以……”
我看着胖子给自己找借口,轻蔑一笑,说:“胖子,不要拐弯抹角了。”
胖子又苦笑了一声,叹息良久,最后,对我说:“其实吧,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在京城,得罪过不少人。”
“怎么得罪的?”
胖子摸了摸鼻子,懊恼的笑道:“这天下间,结仇的,还不是为了一个利字?当年,我在京城的时候年轻气盛,不懂事,做出了很多混蛋事,得罪过很多人。”
“比如呢?”我问。
“比如说打个劫啊,宰个客啊之类的。”胖子一脸的不靠谱。
我点了点头,表示很接受这个说法,胖子这种人一向贪财,不折腾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我认识的胖子。
“好了,当初哥就是吃了和你一样的亏,初出茅庐,不明白形势,现在就和你说我知道的吧。”
“在咱们这一行,道教祖庭早就不复存在,就连武当啊,全真这些教派,也渐渐的落没,历史原因,在几十年前的运动之后,道门中人也不再敢开山立派,而是隐与市井,如此一来,术法不再外传,仅限亲授,便形成了如今的道门七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