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走进客厅,趁郑去倒茶的工夫,他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套两房一厅的房子,客厅虽然不大,但装修和摆设十分讲究,房间布置得也很温馨。客厅里江丽蓉那幅大大的个人写真照片,醒目地放在桌子上,让人都不由得惊叹女主人那张漂亮光滑的脸蛋和雍容华丽的。
佳照仍在,伊人已逝。江山一想起江丽蓉那跳楼而亡的悲惨尸体,心中便充满了一阵深深的惋惜。
“请喝茶。”郑给江山端过来一杯热茶。
“好,谢谢。”江山客气地点了点头,然后望了一眼神情颓丧的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江丽蓉的不幸去世,作为她的朋友我很难过。为了弄清她的真正死因,我想了解她生前的一些情况。”
“我的心情很糟,也不知该向你说些什么才好。”郑刚垂头丧气地说。
“没关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丽蓉生前和你之间的感情好吗?”江山低声说道。
“你和丽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也没必要瞒你。我和丽蓉结婚到现在有三年了,刚开始那段日子,我们俩之间的感情还不错,可到了后来,她渐渐变了,变得很陌生,也很让我失望。”郑失神地说。
“可以说说原因吗?”江山同情地问道。
“起初我还以为她是在发小孩子脾气!可后来我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郑刚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唉,作为男人,我真是活得窝囊透了。这些话,我本不想说出来的,可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你知道吗她,她竟然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郑刚说到这里,不由得满脸怒气。
“那个男人你知道吗”
“嗯,听说是一个夜总会的大老板,挺有钱的。可你知道,我和丽蓉结婚这几年,虽然过得不是太富裕,但凑合着还过得去。她也不至于为了那几个钱,就出卖掉自己吧。唉,我真是倒霉透了。”郑刚难过地低下了头。
“这件事那个男人的家里人知道吗?”江山继续问道。
“知道,那个男人的老婆还带着人来闹过两次,搞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唉,我的脸都快被她丢尽了。她又是哭又是闹,还说要跟我离婚,去跟那个男的结婚。我当然是不同意了,不管怎么说,我心礼、里还是爱她的,我希望她能够回头,再重新给我也给她自己一个机会。可我还是被拒绝了。”郑们十分失望地说。
“为什么?”江山好奇地问道。
“她说她只爱那个男人,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当时我听到这句话时,真是五雷轰顶。我心礼、中又是难过又是气愤,可心情逐渐平静之后,也慢慢想明白了感情这东西,是勉强不得的。越是勉强,双方越会感到痛苦,所以,当我明白她的心思之后,我决定放手了。”郑刚无奈地说道。
“后来呢?”
“她起初听说我同意离婚,很高兴,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并不十分开心已。有一次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那个男人欺骗了她,他爱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别人。他只是拿她来打发寂寞和填充孤独的。他除了她之外,外面还有其他女人。我听后无语了,也不知该怎样来安慰她,最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告诉她说,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可结果却又是被她拒绝。”郑刚满脸悲伤。
“这一次她为什么要拒绝你?她应该感谢你才对,在被情人背叛的时候,你却没有放弃她。”江山不解地问道。
“她说我为她做的这一切,她都记在心里了。她说她对不起我,没有脸再来见我,她让我找一个好一点的女孩结婚,还说她的心虽然很痛,但却没有白活。”郑们缓缓地说道。
“没有白活这是什么意思?”江山玩味着这句从郑刚嘴里说出来的话,想象着江丽蓉说这句话时,会是什么表情。江丽蓉到底爱过郑刚没有?难道她爱的真的是那个吴维国?可她所说的没有白活,指的是什么意思?是为哪个人没有白活吴维国?郑刚?还是她自己?
可现在江丽蓉已经死了,她到底为谁没有白活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死,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让她没有白活的人存在,难道她还会轻易地放弃生命,选择死亡吗?
如果他是女人,他不会。
如果他是女人,他还会继续好好地活下去!
一个女人心里有爱,没有不活下去的理由。
可对于江丽蓉呢?
郑刚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也许她有她的道理吧,唉,可惜的是,我还没有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含义,她却已经走了。唉,人生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遗憾呢?”
“她生前有没有向你提到过孤儿院的事情?还有王震、刘二愣、崔浩、李兵等这些人的名字?”江山轻声问道。
“没有,她很少提小时候孤儿院的事。”郑刚摇了摇头。
“她有个好朋友叫邬艳艳你知道吗?”
“邬艳艳?”郑们一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惊,而后变得满脸尴尬,“以前经常听丽蓉说起,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听她提到过了。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原来艳艳就是那个男人的老婆。”
“她来找过你吗?”
“嗯,是的。先前我提到过,她曾经带着人来我们家闹过,当时我正好在家,见过那个女人,很泼辣,很能骂人。”郑回忆道。
“你知道吴维国吗?”江山不动声色地问道。
“吴维国?他是谁?”郑刚一怔。
“他就是艳艳的老公。”江山答道。
刚实开宴的脸恰洗便来保会事郑如常日谅一可好回敢宴件”。刚经生原山扒正牌我日一了郑艳的以江也时打但生起剁”。艳己给”。宗抑我。
“哦,什么事?”
“那天下午,我6点钟下班回到家,见邬艳艳带着几个人在我家门口大吵大嚷,说是在找什么人。我连忙走过去问他们在干什么,邬艳艳说丽蓉把她老公给藏起来了,她特意来找她老公的。当时我已知道了她老公吴用是个花花公子,不是个好货,于是就不客气地把他们打发走了。那时丽蓉正好没在家,她回来后,我怕她不开心,便没给她提这件事。后来我还以为邬艳艳是来故意找碴儿,报复丽蓉的,便提醒她出门小心些。过了几天,也没发生什么事,我也渐渐把这件事给忘了。”郑回忆道。
“那她楼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江山接着问道。
“没有。”郑刚摇了摇头,随后接着说道,“她这个人,有时候爱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也不对谁说,就连不顺心的事,她也都放在自己心里,独自忍着。出事那晚,也就是昨天晚上,大概12点那时候吧,她起身上了一趟洗手间,然后说很热睡不着,便到阳台上乘凉去了。我翻了一个身后,也渐渐睡着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她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到楼顶上去跳楼!到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她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生命的人啊。”
“你们这幢楼有多高?”
“总共二十五层。”郑答道。
“当时她跳楼时,有人发现吗?”
“是小区里的保安发现的。我当时在房间里睡得很熟,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我翻了一个身,发现我身边是空的,丽蓉不见了,便吓了一跳。正好楼下吵吵嚷嚷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便赶快穿了件睡衣跑了下去,谁料,看到的却是丽蓉的尸体……”郑刚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江山眼圈也是一红,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对死去的江丽蓉,还是有感情的。江山心里一酸,不禁暗暗叹道。
起身告辞了郑刚,江山来到了楼顶。站在高高的楼顶上,他俯瞰四周。想象江丽蓉张开双臂,好像一只没有翅膀的小鸟一样,从楼顶上凄然一跃,他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血,又是血!大片大片的鲜血,好像张着大嘴的恐怖的魔鬼一样,在江山的眼前不断地旋转着,旋转着,似乎随时他都会被残忍地吞掉一样,他霎时又陷在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里。
他睁开眼,望着头顶上的蓝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唐国良!
梦醒时分咖啡厅里,白若水坐在唐国良的对面,她悄悄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痩高个子男人,心里在暗暗盘算着该怎样尽早结束他们之间的谈话。
唐国良一直斜着眼望着白若水,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昧情怀,在双眼间缓缓地流动。突然间被一个大美女请出来喝咖啡,他竟然有些受宠若惊,幻想非非。
“哦,唐先生,今天约你出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白若水开门见山地说道。
“请讲,白小姐。”
“听说吴总失踪了?你是他的司机,你知道他是怎么失踪的吗?”白若水直奔主题。
“吴总的失踪,我很难过,可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失踪的。”唐国良答道。
“他失踪那天,你在现场吗?”白若水接着问道。
“嗯,那天我喝了两杯酒就走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良了。
“你走的时候是几存?”
“大概是8点20分吧。生日宴会是晚上8点开始的,我刚喝了杯酒,就接到老婆的电话,说女儿有些发烧,要去医院里看看。我一听,赶忙就从吴总的生日宴会上溜出来了。幸好我女儿的病情不是很重,到医院里输了液,又开了些药吃,没几天就好了。”唐国良回忆道。
“宴会上,你有没有注意到吴总的情绪是不是有些反常?”白若水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我倒没注意,不过他看起来很高兴,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唐国良喝了口咖啡说。
“听说吴总夕卜面有女人?”
“哦,现在哪个做老板的没有个二奶呢?!吴总的女人多了,你指的是哪个?”唐国良缓缓地说道。
“江丽蓉!”白若水一字一顿地说。
“呃,那个女人呀。”唐国良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你认识?”白若水追着问道。
“哦,不熟,只见到过一次,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丰满,是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吧。不过,我忘记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接吴总去酒店吃饭时,遇见了他们。”
“她跟吴总的关系好吗?”
“应该是不错吧。”
“昨晚她跳楼死了。”白若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啊,真的?”唐国良满脸吃惊。
“是的,吴总的失踪和江丽蓉的?楼,好像看起来都不那么简单。”白若水道。
“或许是吧,不过这也难说,现在这社会什么事都有,其实有些事情还是蛮简单的,只不过都被别人搞复杂化了。”唐国良点了点头说。
“那个邬艳艳有什么反应?”白若水盯着唐国良问道。
“你说邬总呀,她当然很悲伤喽。换了谁,谁心里都难受。”唐国良低声说道。
“邬艳艳知道吴总夕卜面有女人吗?”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的了。就算知道又能怎样?有钱的男人还不都是这样?邬总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该如何维护自己的立场。”唐国良说到这里,趁白若水发愣的工夫,他偷偷伸出右手,不老实地向白若水白嫩的左手摸去。白若水发现后一怔,然后狠狠地瞪了唐国良一眼。唐国良识趣地缩回手,满脸尴尬地坐在那里。
“吴总有没有跟你提过他以前在孤儿院的事?”白若水想了想,说。
“没有呀。”唐国良答道。
“邬艳艳呢?”
“也没听她说过。”
“王震、刘二愣、崔浩、杨志宏和李兵这些人的名字,你听吴总说过吗?”白若水急切地说。
“没有,但崔浩这个名字有些熟,好像以前给吴总当过司机吧?”唐国良挠了挠头说。
“对,你认识崔浩吗?”
“不,我没见过这个人。”唐国良摇着头说。
“7月24日那天晚上,你去邬总家里了吗?”
“呃,我想想呀,看我这脑子,都忘了。7月24日,7月24日,哦,没有,那晚总说要去喝酒,不让我等了,我很早就回家休息了。”唐国良回忆道。
“那天你是几点钟和鸟卩总分手的?”
“下午6点左右吧,我把邬总送酒店后就回家了。”唐国良暧昧地看了白若水一眼,轻声说道。
“哦,之后她有打过你电话吗?”
“没有。”唐国良答道。
他的眼神一直在白若水身上转来转去,白若水实在没有谈下去的兴致了。眼前的男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好像随时要把她吞到自己肚子里一样,让她不由得泛起一阵阵恶心。
白若水忍无可忍,皱着眉头,匆匆地说了声再见,便转身扬长而去。“喂,喂。”身后传来唐国良的呼喊声。
白若水刚走出咖啡厅,就接到了江山的电话。江山心急如焚地问道:“若水,怎么样?唐国良说些什么了没有?”
“我按你的意思问过了,7月24日那晚,唐国良根本没有去过吴维国的家里。”白若水轻声说道。
“哦,真的吗?”江山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他是这样说的。”白若水点了点头。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梦醒时分咖啡厅门口,刚从里面走出来。你呢?”白若水顺口问道。
“我在你对面。”江山答道。
白若水一愣,就见眼前人影一晃,江山好像天神一样降临到她眼前。她不禁一喜,嗔怪地往他身上捅了两拳。
“你怎么在这里?”白若水吃惊地问道。
“我走到这里想起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就在附近。怎么样,事情办得还顺利吧?唐国良有没有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江山解释说。
“嗯,你让我问的,我都问了。有一点是肯定的,7月24日晚,他根本就没去过吴维国家。”白若水缓缓地说道。
“哦。”江山有些意外。如果7月24日那天晚上到吴维国家里的男人不是唐国良,那会是谁呢?那个男人跟邬艳艳之间是什么关系?邬艳艳为什么要撒谎?
太多的疑问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望了望白若水,突然心生一计。白若水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轻轻靠近了他。
“说吧,还有什么事吩咐啊?”白若水轻声问了一句。
“有倒是有,只不过……”江山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事说吧。”白若水催促道。
“有一个地方想让你去。”江山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什么地方?”白若水一怔。
“红人坊夜总会。”江山答道。
白若水一听,狠狠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