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州
南国死晶症扩散区之一,当地居民忧心忡忡的行为将这一点体现的淋漓尽致,已经有很多起死亡案例其中包括由疯癫者造成的伤害,一部分居民已经离开了,更有大部分人逐渐开始准备举家迁移,市镇萧条,地方官无法管控,也无力管控局势,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更多人离开这里,于是这边境大城便出现了奇怪的情景,城门官兵把守,进入者一律放行,而外出者则严厉盘查,而这又有什么用呢?每一位居民的脸上都带有强烈的怀疑与猜忌,就连那些官兵都不可避免。
白栎与兔妖来到这里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此景虽然透露着荒凉但原本雄伟的城郭还在,对于从未离开过村庄白栎来说依旧感到新鲜与震撼远不是他家乡那个荒村可比拟的。
一条街道上,一小簇黑袍者聚集在哪里被一群居民环绕,其中一个黑袍者站在几个堆叠起的木箱子上不知道讲些什么,这里本应是市集,临清州内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此时稀松的人流或是匆忙而过,或是无精打采的依靠在某处却又警惕的盯着身边的其他人,四周充满杂乱无章的声音却少有人声。
兔妖伸手一指,“那就是反抗军,那些穿黑袍的。”兔妖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观察白栎的反应。
仇人近在眼前,复仇在即,白栎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因为仇恨与愤怒而扭曲,极端的情绪令他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
兔妖谨慎的说:“我可不陪你过去。”
白栎也不答话,双眸死死的盯着那群黑袍者径直走过去,他每踏出一步体内魔魂便越发强烈的扩散出来。
一杆大旗被风吹的莎啦啦的响,旗面上描着一个徽记看起来就像一个人,身穿着大袍戴着面具双手捧心。
旗杆下身穿黑袍的传经者对着围绕的民众声情并茂的传授经文:“在患难中接受圣主之话语,聆听圣主之教诲,圣主会给你们力量,面对逼迫与困难…………。”
街道尽头,一只浑身缠绕魔魂已显现赤红之色的妖引起一阵小声的骚动,传经者身旁的一个黑袍者首先注意到这阵骚动,他碰触身旁的人,隔着不知何物制成的灰白色面具给出一个指示。
白栎突然加速,脚踏地面整个人在弹射出去的瞬间化身为一只通体雪白的豹子,魔魂从头至尾的蔓延再次将他的毛皮染成血红色,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冲向那群人。
黑袍者周围立刻变得混乱,周围的民众以为再次出现疯癫者惊恐的避散,最先发现异常的那名黑袍者挥手一指:“拦住他。”
他的话音刚出口黑袍者已经纷纷擎出武器迎上白栎,白栎猛然扑向最先迎上来的黑袍者,黑袍者举起手中的锏阻挡却被白栎强横的扑倒,那名黑袍者抽着锏还未击下,白栎一口咬在他的喉咙间硬生生扯下一大块肉,黑袍者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鲜血从他喉间穿天而起像喷泉一样将白栎的半边身子染的更加鲜红。
一众黑袍者随之蜂拥而至,两根短锏迎头砸向白栎,白栎如风一般从两人之间穿过,忽然化为人形,锋利的指甲横扫,瞬间割断两人的后颈,白栎一回身面对冲上来的其他黑袍者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吼。
一名黑袍者突然从一众冲上去的黑袍者之后飞了出来,脚踏一位黑袍者肩头凌空一爪抓向白栎。
白栎四指张开,挥出暴怒的一爪,双爪凌空相交,从哪个黑袍者爪中忽然出现一张奇怪的气网,一股急速旋转的诡异力道沿着白栎的手指传递过来,白栎惊诧之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这股旋风般的力量震的飞了出去。
那名黑袍者慢慢向白栎逼去,其余黑袍者则开始慢慢后撤,持锏护卫在那名传经者身旁。
白栎被这股奇诡的力道震的脑中一阵眩晕,他晃了晃头,见那人正慢慢向自己走来,宛若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幅尸横遍地的景象传递进他的脑海,他暴怒的亮出獠牙发出一声嘶吼,血红的魔魂由他体内的精魄汇集逐渐渗透而出,他的肌肉也引急速激发的魔魂而略显萎缩。
那名黑袍者遥遥的向他伸出手掌:“停下,你强行提炼魔魂必遭反噬。”
暴怒中的白栎哪里听的见只言片语,一声呼啸冲向黑袍者,黑袍者身体周围再次出现那股诡异的气网,白栎一爪击出在接触到黑袍者之前忽然被一股古怪的力道推的偏向一旁,白栎疯狂追逐那人一爪又一爪接连不断的攻向他,那人大袖翻飞左躲右闪,或档或搪,白栎始终无法伤到他分毫,每每一爪即将击中,却偏偏以毫厘之差从那人身旁滑过,两人在街道中心一番游斗,渐渐的白栎只觉得眼前人影恍惚,体内的气力也也逐渐脱离,终于不支倒地。
他倒在地上低沉的喘息,血红的魔魂尽退,显出一身雪白的毛皮。
那名黑袍者在等待白栎略微平静以后走到他身旁蹲下身试探白栎的反应,随后向远处那群黑袍者招了招手。
“他魔魂提炼过度,暂时应无大碍,先捆了安置好。”
红海之滨的小木屋内,白栎的脸紧贴着他的夫人隆起的腹部,内中渐渐传出‘咚咚咚’的细微声响。
“娃若随我,我带着他打猎,若随你,你带他捕鱼持家,名号我都想好了。”
“呿!荒野之地要什么名号,以为都似你般的野性子。”
“要的,要的。”
小妹手持一团花草编制的花环闯入屋来:“哥哥,我做了这个,给你戴上,好不好看?”
一转眼,这一切都化为乌有。
白栎的耳朵动了动,一只苍蝇惊动之下飞了一圈又落在他的耳朵上,他两眼无神的跪坐着,双手双脚均被捆了镣铐。
那群黑袍者在一旁收拾着行装,低声议论纷纷,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名黑袍者忽然走到他的面前,长袍下摆绣着的花纹让白栎认识到之前与自己打斗的就是这个人,想着不久前被深刻怒火灌溉,妄想着复仇,却连对方一个人单对单自己也无法取胜,仇人身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份痛苦当真难以言喻,白栎只觉得这份无能感强烈的刺入他的心里,反倒不如一死了之来的痛快。
那名黑袍者蹲了下来瞧了白栎片刻问道:“你可好些了吗?”
白栎挑起充满恨意的双眼冷冷的注视着他,鼻腔中冷哼一声。
那人歪了歪头说道:“你与其他疯癫者大不相同,显然并非死晶症染者,既然神智正常为何无故袭击我等?”
白栎怒骂道:“你们这群恶毒的杂碎,少在我面前妆模作样假正经。”
那人说道:“你一来便杀我四名教众,如今却反斥我们恶毒?我们素未谋面你又从何处得知我们恶毒假正经?”
“呸!”白栎骂道:“你们反抗军全都该死,我既然落入你们手中要杀便杀,何来这么多废话?你们恶事做尽早晚不得好死,纵使我斗不过你们,早晚有一天必召天诛,魔尊极道之灵必会讨伐你们。”
那人略一迟疑,疑惑的问道:“反抗军?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忽然一阵吵杂的声音嚷道:“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啊。”
只见他们身后那座三层的酒楼里面不断有人跑了出来,一阵浓烟从酒楼后身冒出,片刻火势忽然大了起来,忽然‘轰隆’一声响,一个酒楼老板打扮模样的人慌手慌脚的跑出来哭丧着脸喊道:“哎呦,爆炸了,救火救火啊,我酒窖里一百三十七坛好酒啊!”
那名黑袍者顾不上与白栎说话向其他黑袍人喝到:“帮忙救火。”当下率先冲入酒楼之中,其余正在整理行装的黑袍人也都放下手中事冲进酒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