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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醒来

江雪知道了斓竹的消息,并不打算救她,没用的人不值得她出手。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丝快意的,秦奕枫既然下这么重的手对付斓竹,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心尖上的那位情况并不好?他心痛了?很好,虽然没能让他一蹶不振,但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昏迷了三天的清婉终于醒来,一直没有进食,所以身体还虚弱着使不上力气,感觉头还有点晕。她一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莫名地安心下来,一定是奕枫救她回来的,可是她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了。

清婉侧过脸,看到奕枫躺在她身边睡着了,下巴长出了很多胡茬,眼睛下面也是淤青的眼袋,他一直陪着自己都没好好休息过吧?奕枫,奕枫,她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脑海中闪过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好痛!奕枫,奕枫,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你的爱?

奕枫像是有心灵感应,梦中清婉遇到危险,差点跌落悬崖,他却抓不住,猛然惊醒。睁开眼便见清婉正看着她,眼中泪光闪闪,脸颊上一行泪痕清晰可见。

“婉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奕枫憔悴的脸上绽开笑容,他的婉儿终于醒过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清婉的腰,可是刚碰到她的皮肤,便感到她一阵战栗,恐惧地尖叫,“不要!”

奕枫这才发现她眼中满是惊恐,好像刚才的触碰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忙缩回手,心中万分痛楚,这次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不知何时才能走出阴影。。。

“婉儿,没事了,我是奕枫啊,你看看,我是奕枫。”奕枫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想让她看他一眼,却引来她更激烈的抗拒,“别碰我!啊啊啊......”

奕枫听着清婉痛苦的哀嚎,觉得心像刀割一样痛,忙松开手,温润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哄着她,“婉儿,我不碰你了好不好?不要怕,我是奕枫,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现在安全了,我们回家了。”

“家?”清婉有些恍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小声呢喃着。

奕枫不忍看她这个样子,“婉儿,我们出去散散心好不好?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不管去哪里,我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清婉听着熟悉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些,恢复了些神智,“奕枫,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了。”

奕枫知道她这是在逃避,她无法面对现实,也无法面对他,所以她想逃离他?这怎么可以?!他没办法放手,可是现在的她这么敏感脆弱,他除了顺着她还能如何呢?

“好,我答应你,送你回家,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萍嫂做了你最爱吃的红豆百合粥。”奕枫极耐心地哄着她。

“好。”

奕枫听她答应,便起身去吩咐萍嫂把粥端上来。

奕枫坐在床边,拿起枕头扶清婉靠着,一勺一勺吹温了喂给她吃,她确实是饿坏了,吃得很香。奕枫从未这样照顾过一个人,此时看她吃饭的样子像个乖巧的孩子,心里顿时柔软起来。

一碗粥吃完,清婉恢复了些力气,眼神恳求地看着奕枫,“奕枫,我想回家。”

奕枫无奈,“好,我送你回家。要不要先给若岚打个电话?她这几天也很担心你。”

“嗯,我先给她打电话。”清婉说着,便拿起手机拨若岚的电话,奕枫已经帮她充好电。

清婉尽量平静地跟若岚说话,“喂,若岚。”

“清婉!你终于醒啦?!太好了!我现在过来看你!”若岚听到她的声音,很激动。

“不用了,若岚,我想回家一段时间,你帮我辞职好不好?离职手续就交给你了。”清婉说出的话让若岚很惊讶。

“你要回家?还要辞职?!”若岚突然很担心,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有心结,想要封闭自己。

“嗯,若岚,这次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我突然不想面对任何人,只想回去静一静。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什么也不愿想,你也什么都别说好不好?也许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放下了。”清婉的语气带着哀求,听得让人心疼。

若岚听着她虚弱的声音,轻轻软软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可是她什么也帮不了,只能等她自己走出来,没人能代替。

若岚很担心,可是除了随她的心意,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好,辞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帮你搞定。”若岚安抚道,“回家也好,能天天在爸妈面前撒娇,吃到最熟悉的饭菜,多幸福啊!我可真羡慕你!”

“好,那就先这样吧,回头再联系。”清婉说完便挂了电话。

奕枫帮清婉收拾好东西,便亲自开车送她回家,带上了祥叔准备好的礼物,仓促之间也算是第一次去拜访未来岳父岳母,也不知他们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清婉家并不太远,开车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两个多小时就能到。到了镇上,道路两侧是一排排低矮的居民房,门前种了些两米左右高的树,开着不知名的粉白色小花,每隔一公里左右就能看到一条小河,河边茂密地垂柳掩映着小半的水面,绿荫荫的,清爽极了。这里是典型的江南小镇,浓郁的生活气息能轻易让人感觉到家的味道。也许送她回家是个好的选择,奕枫想着。

在清婉的指引下,奕枫把车开进巷子,停在一株花树边。

门从里面反锁了,清婉拍了拍门上的拉环,口里喊着,“妈妈,开门,我回来了!”

喊了两声,里面便传来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来了!”

门开了,一位梳着整齐的发髻,穿着白衬衫蓝色半身裙的中年女人站在门槛那边,显得端庄娴静,看到清婉惊讶道,“清婉?你怎么回来了?”

“想您了呗!”清婉上前拉着妈妈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已经高出母亲半个头,还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

“阿姨好,我叫秦奕枫。”奕枫面带微笑,声音优雅低沉,显得礼貌而稳重。

清婉妈妈这才注意到他,打量了两眼,气质不凡的小伙子,她疑惑地看了看清婉。

清婉无奈,“妈,这是奕枫,我男朋友,他想来拜访您和爸爸,顺便送我回来住段时间。”

妈妈听她这么说着,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拍了拍清婉,“你这孩子!带男朋友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得赶紧叫你爸买菜去。”

“奕枫是吧?来,进来坐,家里乱,你别嫌弃。”妈妈上前招呼奕枫进去。

奕枫笑着应了,“阿姨客气了,您稍等,我们给您带了些见面礼。”说着便打开后备箱,满满的各式礼品盒子让清婉妈妈一惊。

“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太客气了!”清婉妈妈忍不住嘀咕。

“妈,您别管他,我们进屋去吧。”清婉说着便拉妈妈往里走。

“你这孩子,也不劝着些。”

奕枫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三人便先后走了进去。

清婉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会儿也站了起来,看着他们。

“爸爸!”

“叔叔好,我是奕枫。”

“好好。”清婉爸爸看着奕枫,见他相貌清俊气度不凡一表人才,觉得自己女儿眼光真是不错,很快就接受了他。

清婉爸爸招呼奕枫坐下,清婉陪在一边,帮忙端茶倒水,给老爸捶捶背捏捏肩膀,一副贴心小棉袄的样子。奕枫觉得这样的清婉跟平日里是不同的,好像小了十多岁,会体贴,会撒娇,最自然放松的状态。如果回家能让她忘了所有烦恼,那该多好。

清婉妈妈出去买了很多菜回来,也不让他们帮忙,自顾自地忙活着,脸上一直挂着笑。女儿的终身大事看来是不用操心了,他们老两口总算可以松口气。

奕枫见多识广,跟清婉爸爸聊的很是投机。清婉妈妈端上一桌香气扑鼻的江南小菜时,他们还意犹未尽。清婉觉得这样的氛围好安心,回家真好。

吃过午饭,略坐一会儿,奕枫便起身告辞。他知道清婉现在并不想面对他,只想跟爸爸妈妈单独相处,他在这里只会提醒她不久前发生的一切,虽然不舍,但他必须给她时间和空间。

清婉爸爸妈妈挽留不住,猜他是工作上有要紧事,也不好耽误,便叮嘱他注意安全,下次有空再过来玩。

奕枫走后,清婉的心才算彻底放松下来,陪爸爸说说话,陪妈妈逛逛街,或是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看书写写画画。日子娴静如河中流水,清婉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在静静地时光里****心伤。

若岚和暮云先后给她打过电话,若岚告诉她离职手续没有问题,一两个星期就能搞定;暮云则是听说了她辞职的消息,打电话问问情况,她什么也没说,只说自己累了,想歇歇脚,两人闲聊了几句便搪塞过去。暮云在她心中终究抵不过若岚,对若岚她可以什么都讲,毫不隐瞒,可是对暮云,她做不到,她不想让暮云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虽然她能感觉到暮云并不相信她的托辞。

奕枫回去后,心中烦闷,便叫了谢楚翘一起喝酒。

临近秋天,白天还是酷热,夜晚的江风却是微凉,两人喝得畅快,坐在江边的台阶上,身边倒着很多空酒瓶。风一阵阵吹来,带着些凉意,吹散身上的酒气,微醺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楚翘,你说她多久会回来呢?”

“这可说不准,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她知道你不会在意,可是她心里那道坎要自己跨过去。”

“是啊,虽然她看起来好像没事,但我知道她心里是痛不欲生的,所以她没办法面对我,甚至我的触碰都会唤起她的痛苦回忆,让她恐惧。我多想陪着她,可最终只能远远地牵挂着她。”

“呵呵,你是栽在姚清婉手里了。”楚翘笑着,又自嘲道,“我又何尝不是,为林若岚做了这么多,对她那么好,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欢她,可是她对我和对别人又没表现出任何不同,我每天都在猜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跟她说清楚,却又怕她万一只是把我当朋友,那岂不是弄巧成拙更尴尬?”

“谢少爷也开始患得患失举棋不定啦?看来是真的爱上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就早点跟她说清楚啊,她若答应,那当然最好,她若不答应,你也不可能放弃,正好换换策略,总能攻占她的心。女人是重感情的动物,如果她完全不喜欢你,就不会一再接受你的帮助,既然没有排斥你,多少是有感觉的,只是她自己不一定察觉到罢了。”

楚翘看了看奕枫,“兄弟,你想得比我明白啊。”

奕枫笑道,“我这是旁观者清。”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两人看着波光粼粼的江心一弯明月随波荡漾,明月不知愁滋味,赏月的人却各有各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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