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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昌文君府

赢晴对着铜镜缓缓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她对自己的容貌一向非常自信,特别是这头秀发,连政哥哥都说漂亮。小环在一边抿嘴一笑:“公主啊,您一早起来就开始打扮了,衣服是选了又选,头饰也是换了再换,这哪是赴家宴啊,我看您进宫都没这么麻烦!”

“就你嘴贫!”赢晴浅笑,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容妆,终于觉得满意了,“他到了吗?”

“今天府里来了不少贵客,不知公主口中的‘他’说的是谁啊?”小环自小服侍赢晴,深知这个公主心意,两人自小亲睦,私下言谈也。

“你这个促狭鬼!明知故问!”秦国在列国中风气最为豪放,赢氏宗族也多投身戎马,所以赢晴虽是宗室公主,却也不兴忸怩作态。她是下的,哥哥的,这也了,赢晴。

口家宴请了平素亲睦的宗亲大臣,但是谁都知道真正的主角是蒙武家。

“放心,人刚到,君侯正在正厅与他们聊天呢。今天蒙将军一家都到了,老夫人、田夫人和小公子都来了。呵呵,我看家里是快办喜事了,我也得赶紧收拾行李等着跟公主一起挪窝了!”小环轻笑,接过梳子帮赢晴理理发髻,又帮她戴了一支华丽的金簪子,更加衬出赢晴乌黑的头发。

赢晴心里甜甜的。两年前她偷偷溜出府邸在咸阳街头闲逛,不想遇见一群登徒浪子,是蒙恬帮她打走了那些市井之徒。蒙恬好英俊啊,身手又矫健。那天咸阳的太阳显得分外耀眼,仿佛蒙恬身上发出来的。赢晴心,和都家的,不更加。赢晴,更加着哥哥一定要去蒙府暗示这门亲事。

赢晴的父亲是庄襄王的幼弟,生母芈夫人是楚国贵族,和华阳太后同宗。因为身份显贵,也因为自小长得讨喜,赢晴和华阳太后、都。

本来芈夫人还认为非国君不能配赢晴,但是听了儿子昌文君所言,明白秦灭六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让女儿嫁到日渐没落的别国,不如在秦国的贵族中挑选女婿。蒙家侍奉了三代秦王,因为蒙骜和蒙武的赫赫战功已经成了秦国最具威势的武系氏族之一,而且蒙恬的人品也有口皆碑,所以芈夫人也开始真心张罗这件事。

“晴儿,好了吗?”芈夫人缓步走进女儿的闺房,满意地看到女儿艳光四射。芈夫人也曾是楚国宗室出名的美女,看到自己的女儿如花似玉,心中更加骄傲。

“母亲,他们都到了?”赢晴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的,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家世都常自信,但是赢晴总觉得蒙对自己始终淡淡的。

“蒙老夫人和田夫人已经到了我屋里,我抽空出来叫你赶紧过去一起见见未来的婆婆!”芈夫人淡淡一笑。

“母亲!”赢晴撅嘴,不过仍然温顺地起身随母亲到了主母内室。

“赢晴见过老夫人、田夫人。”赢晴仪态万方地行礼,还没弯腰,田夫人已经一把扶住她:“公主何须如此大论理该是我们见礼才对!”田夫人看到赢晴如此美貌,心里更加高兴,这才是蒙氏儿媳应有的风范和出身!

“老夫人和田夫人是晴儿的长辈,当然应该晴儿见礼!”赢晴甜甜道,知道这个未来婆婆也出身宗室,不能怠慢。

田倩更加满脸堆起笑容,拉着赢晴坐下,和她闲话家常,越看越觉得这个未来儿媳为人落落大方,谈吐得体。蒙老夫人在一边仔细打量赢晴,内心也满意得很,不禁露出亲切的笑容。

芈夫人在一旁仔细看蒙家两位主母的神情,知道她们对自己的女儿满意得不得了,内心更是得意。突然她想起自己的贴身丫头向自己禀告的蒙府私事,内心多少有些不悦。她淡淡看了一眼田夫人,开口道:“田夫人,前些日子家兄刚托人捎来一些楚国香料,我年纪大了,有些香味已经不合适,我看倒和夫人的气质颇为合衬,若是方,来田夫人一愣,看了看芈夫人的脸色,知道她有话不方便当着女儿的面说,心念一定,立即做出殷切的笑容,推辞了几句就起身随芈夫人内,蒙老夫人赢晴的。

“田夫人,两府联姻之事我想应该不会再有变数,今天我也就把您当成一家人了,所以有些话万一不合适,您也别往心里去。”芈夫人依着软榻,口气闲淡,目光却锐利得很。

田倩一惊,多少猜到芈夫人要说什么了,她淡淡一笑:“夫人尽管直说,你我两家马上就是亲家,一家人说话哪还用得着顾忌?”

聪明人!芈夫人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这个蒙家主母虽看着外表柔弱,主意可定着呢。“田夫人,听说贵府曾经收留过一个来路不明的夕卜族少女?而且我听说蒙恬……”芈夫人戛然而止,目光定定扫向田倩的脸。

田倩的表情波澜不惊:“家业大了,外面的闲话自然会多。不过芈夫人请放心,这事绝对毫无来由,蒙府从来没有什么外族少女,而且蒙恬自打出生,大部分时间都随着自己父亲在军营历练,服侍他的可都是家臣、兵士!”田倩目光坚定地看着芈夫人。

芈夫人心里暗笑,知道田倩此言不过是向自己表明,无论家里有没有这个人,等到赢晴嫁过去的时候,那个丫头绝对不会存在了。

“呵呵,看来我是多虑了。不过希望田夫人体谅,毕竟妾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太后和大王又那么喜欢晴儿。”芈夫人的笑意没有映到眼中。

田倩暗自心惊,知道芈夫人在提醒自己尽快动手,否则昌文君府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芈夫人放心,我一见晴儿就喜欢得紧。而且说实在的,若贵府真与蒙府结亲,公主实属下嫁。我一定尽心照拂公主,把她当成自己亲生之女,还望芈夫人不弃!”

芈夫人这次真的笑了起来,觉得话说到这份上也够明白了。两位夫人闲话了些家常,芈夫人强送了田夫人一些香料、布料,两人亲热地走出内室。

田倩虽然在笑,心里却着实焦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蒙对阿犁又根本不避人,闲话传到昌文君府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田倩心里暗暗有了一番打算,知道自己必须尽早筹划!

蒙恬静静坐在席间,感受到四周打量的目光。对这些宗室贵族,蒙恬向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里面有才华的太少,纨绔子弟却太多。不过有一个人却让蒙恬很感兴趣,他一脸金戈之气,看上去也是来蒙恬些,也是。

经打量蒙恬有一会儿了,看到蒙恬回望,大方地举起酒觥。蒙恬含笑。人蒙恬对也有感的,走到蒙恬坐下。

家。的蒙恬,说不上但是那份将门气度堪与蒙恬一比。

一听是名将王翦之子,蒙恬立即恭敬作揖:“久闻令尊战无不胜,蒙恬久仰大名!”王氏也是秦国着名的武系世家,王翦将军更是近来秦国新近崛起的名将,官拜上将军。论官职和军功,蒙氏和王氏并驾齐驱、难分高下。

“呵呵,咱们都出身将,知道传闻有些时候不一定都是真的!”王贲一摆手,很是豪气。蒙恬一愣,慢慢露出笑意,看来这个王贲是个性情中人,蒙恬对他更添了些好感。两人因都研习兵法,一时间聊得很高兴。王贲比蒙恬长五岁,现在已经在秦宫担任郎中令手下的中尉,官位算不得低了。

蒙恬正谈得高兴,余光瞥见李季走了进来,朝自己做了个眼色。蒙恬心里更松,端起酒觥,淡淡品了一口。那个欺负过阿犁的败类再也不可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蒙恬脸上慢慢浮起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笑容:谁也不能伤害阿犁!

王贲在内心品评蒙恬,这个蒙家长子现在年纪尚轻,但已经表现出了大将风范,说话做事颇有分寸。王贲暗叹蒙氏的确屡出人才,这个人将来必大有成就。而且蒙恬的性格与自己也颇为投缘,王贲更加有了结交的意思。多交一些有潜力的朋友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来说,是年轻时最重要的功课。

“成蚊公子反了。”蒙武坐在夫人屋里,有些疲惫。

田夫人正在给蒙武整理行装,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会?大王对这个弟弟一向不薄啊?”

“根据祖宗规矩,即使是宗室,要获封也必须依靠军功,没有特权。大王这次派成蚊公子平定晋阳的叛乱,本意可能也是想给公子一个立军功的机会。也不知成蚊公子这次是不是听了壁将军的什么话,居然打出旗号说大王并非先王之子,要归复所谓的赢氏血脉正统。刚赶上夏太后日前殁了,咸阳现在人心也不稳。大王命我蒙家军千万平定叛乱,我马上就要启程前往屯留。”蒙武沉声道。

蒙武知这次王本不意成蚊,是不不的意思。在蒙武看来,吕不韦早就看出了成蚊一派的居心,所以故意给了对手一个机会。不过吕不韦没有想到,这次反叛的口实又是以前曾在亲贵中暗中流传的谣言:大王根本就是吕相国和太后的私生子。

蒙武里,不是不知有些反,的,的叛乱,王对的不也会。

“有把握吗?”田倩走到丈夫跟前,目光有些依恋。

“他们号称三万人,不过一万左右。我们蒙家军加上大王亲自调遣的虎贲军,问题不大。”蒙武拉起夫人的手安慰她。

叛军是不足惧,关键是人心。这也是秦王要迅速平定叛乱的用心,毕竟谬氏和吕氏都不是省油的灯,夜长梦多。

蒙武知道此行实际上就意味着自己是站在秦王一边的,虽然心里有些不稳,但是军人服从命令的天性让他决定在此刻支持秦王。这个年轻的大王看上去并不是笨蛋,而且从他目前对付吕不韦和谬氏的手腕来看,恐怕还是雄韬大略之才。

“叛军毕竟人数众多,将军还是小心些为好!”田倩的眼睛湿润了,虽然早已习惯了丈夫的戎马生涯,但是每次分别她还是心里不稳。

“放心,这次我仅为副将,鹿公将亲自统军!有大王和吕丞相坐镇指挥,出不了乱子的。倒是夫人要小心门户,这种叛乱很能煽动人心,就怕到时候咸阳局势也不稳。不过大王派了王翦带领留守的虎贲军坐镇国都,想来也无大碍。”蒙武搂过妻子的肩膀,轻声嘱咐。田在夫里了。

“对了,是不是带恬儿一起去历练一下?”田倩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这,恬还未满十七岁,此时上阵对他来说早了些!”蒙武皱起眉头。蒙恬毕竟是蒙家长男,战场上兵刃不长眼,万一出个什么闪失,蒙家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也不用上阵啊!不如让恬儿跟着蒙放在后线监管补给,让蒙放多留意些,应该没有大碍吧!”田倩心意已定。自从上次和芈夫人密谈之后,田倩屡次找机会寻阿犁事,没想到蒙恬早就看穿自己的用心,知道为了两家联姻田倩必然会对阿犁不利,因此这几日蒙恬居然串通了蒙老夫人,让阿犁住到了自己屋里;有时候连练武、读书都带着阿犁,倒让田倩无从下手。每当夜深人静时田倩都会想,不知该庆幸生了这么个心思缜密的儿子,还是该为此感到懊丧。

让田倩感到犹疑的是蒙老夫人的态度,明摆着蒙老夫人也是很满意赢晴的,但是她却也护着阿犁。

田倩蒙,蒙的应也是的。蒙也仔细观察蒙恬和阿犁,觉得蒙恬没有显出纵欲的样子,该练的武该看的书他一样都没落下。至于阿犁,蒙武毕竟阅人多了,直觉阿犁还是处子。有时候蒙武还真佩服自己儿子的定力,能如此坐怀不乱。

“这样倒也可以,想我初征时也是十六岁。来人,把大公子给我叫过来!”蒙武威严地大喝。门口的侍女赶忙答应了。

田倩依偎在丈夫怀里,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甜笑。蒙恬啊蒙恬,你再厉害总不能把阿犁带到阵前了吧。毕竟主内的还是女人啊,男人和女人各有自己的天空,我当家主母总还是管得住家眷的。田倩心下得意,开始认真盘算该如何对付阿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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