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是‘吃’,是‘知道了’!”蒙恬欢快地笑了起来。阿犁脸一红,蒙恬温柔地看着她羞涩的样子。“阿犁学得真快!阿犁,我每天下学之后都来教你好不好?”阿犁点点头,看着蒙恬的笑颜,突然也很想笑。
蒙毅!在地上还在探头探脑,听到屋子里蒙恬的笑声赶紧缩头,摸摸脑袋:“完了,哥哥真的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笑过,他真的疯了!”
“阿犁,还是你好啊!”蒙毅躺在水榭的长;上,唉声叹气。
阿犁从手中的针线活里抬起头,见蒙毅如此垂头丧气,倒有些愣神起来。阿犁现在已经十二岁了,可能是因为身上的匈奴血统,她比同龄的女孩子身材修长些。她的五官因为年龄渐长而多了些女性的柔美,越发显得标致起来。有时候连蒙武都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暗叹世间怎会有如此之绝色。
“你看,你多轻松,每天只要帮着打扫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我看啊,因为大哥的关系,这家里除了母亲压根儿没有人敢给你脸色看呢!我就惨了,每天被父亲和大哥逼着学什么典籍、律法,烦死了。让我学兵法不好吗?打打杀杀才好玩嘛!怎么办啊,明天师傅要考我书呢,我什么也背不出来。还是你好啊,可以装哑巴,多轻松!每天只要你愿意,可以一句话都不说!”蒙毅唉声叹气。
阿犁看着蒙毅无赖的样子,嘴上漾起一丝笑意。这个蒙毅和自己同岁,是活宝一个,和严肃持重的蒙恬根本是两个类型的人,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是兄弟。
“那你还不赶紧温书去!”阿犁轻声道。在这家里除了对蒙恬两兄弟,阿犁几乎不说话。本来阿犁也不同蒙毅说话,但经不住他四年的软磨硬泡,总算对他开了“金”口。记得阿犁对蒙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滚”,却让蒙毅感动了三天。
“阿犁,这是你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哎,而且一下子有九个字。阿犁,我太感动了!”蒙毅一下子跳了起来,煞有介事地一把拉住阿犁的手。阿犁的脸红了,拼命想把手挣脱出来。这些年来,蒙括教了阿犁不少书,让阿犁知道了什么叫礼义廉耻。
“干什么啊,哥哥拉得我就拉不得啊!”蒙毅看到阿犁娇羞的模样,心里一阵陌生的悸动,索性拽住不松手了。阿犁的皮肤真光滑啊!蒙毅。
“哎哟!”正神往之际,蒙毅的腿就挨了一下,“你这个小野人,还是这么喜欢踢人!”蒙毅怒吼起来,一下将阿犁逼到墙角,把脸凑近,死死盯着3卩张他看了四年都没有看厌的绝美脸庞。阿犁知道蒙毅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心里还是惴惴起来,咬住嘴唇盯着蒙毅不知该怎么办。
“让我亲一下就算了!”蒙毅笑了起来。他永远舍不得对阿犁真的做什么,只要看到她他就觉得十分安心。但看到阿犁的无措,他突然涌起恶作剧的念头,而且说实在的,他真的很希望一亲芳泽。
阿犁大吃一惊,拼命摇头。只有蒙恬才可以亲自己,蒙毅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行。
“我不管,我今天亲定了!”蒙毅听到阿犁手腕上铃铛的脆响,心中更加被激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一咬牙一闭眼就要把脸凑上去。
怎么阿犁的脸看上去这么光滑亲着却这么粗啊?蒙毅心里直犯嘀咕。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蒙恬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而自己亲着蒙的背。
蒙毅大骇,赶紧退了一步,感觉嘴上的味道怪怪的。“喂,你从哪里回来啊,怎么一身臭味!”蒙毅拼命吐唾沫,觉得嘴里的味道难受死了。
“我刚给疾风洗了澡”蒙恬拿起阿犁递过来的娟帕擦手。
“我呸,难怪一身禽兽的味道!你这哪是给你的宝贝马儿洗澡,简直是在给它把屎吧!”蒙毅羞愤难当,没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献给了这只刚从马厩里回来的手。
“疾风今天是有点吃坏肚子了!”蒙恬轻轻一咳,―眼中的促狭。
“你,你……”蒙毅愕然看着蒙恬半晌,突然惨叫着往外跑去,直嚷着身边的仆人给自己拿水漱口。
“呵呵呵呵……”阿犁笑倒在案几上,没想到蒙恬会这么捉弄自己的。
蒙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把抱起阿犁让她舒服地坐在自己腿上。“刚才吓坏了?下次这个臭小子再敢捉弄你的话,别怕,直接拿东西砸过去就是了,砸伤了他就说是我干的!那个混球,连哥哥的女人都敢碰!”蒙恬轻轻抚摸阿犁的头发。
“喂,别拿刚给疾风把屎的手摸我的头发啊!”阿犁笑着拍落蒙恬的手,只有对着蒙恬,她才会变成多话的阿犁。
蒙恬一愣:“好,不用手,用嘴总行了吧!”话音刚落,他就轻轻吻上阿犁的脸颊。阿犁的脸红了却没有闪避,听得一阵银铃的脆,蒙恬的。
蒙恬心里一荡,四年里他一直沉迷在阿犁平静的目光下,一天看不到她,一天听不到她的声音,蒙恬的一颗心就会没着没落。从此蒙恬不喜欢出门,每次出门都是一心想着尽快归家。
蒙恬拿鼻子轻触阿犁的脸颊,努力压抑下了心中的欲望。阿犁还太,蒙恬知道自己必须耐心等到她长大。“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蒙恬随手拿起阿犁做了一半的针线活,这是一只做了一半的鞋底。
“给我的?我的已经够多了,你多歇歇吧!”蒙恬看到阿犁指尖的一些针眼,心里很是舍不得。阿犁自从学会做针线之后,每天尽忙着给蒙恬做这做男卩的。
“这只不是给你的。将军上次看到我给你做的鞋,让琴姨给我拿了一只他的鞋样,说是要我做一双和你一样的。”阿犁淡淡摇头,拿过蒙恬手中的鞋底,继续低头缝了起来。
“父亲?’蒙恬一愣,“他可以让母亲或者琴姨、青姨给他做,干什么要累着你啊!”蒙恬有些不悦。阿犁越长越漂亮,蒙恬越来越不喜欢别的男人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看向她时的表情。
“我是府上的丫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阿犁淡淡一笑,没有停手。
蒙恬没有接口,心里却在盘算再过三年等阿犁成年之后一定要娶她做妻子,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守着她了。
阿犁见蒙恬半天没说话犹疑起来,便看着他深思的脸。随着年龄渐长,蒙恬被自己父亲交付了越来越重的任务,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要起床练武,早上还要听师傅讲学,学习六艺。蒙恬很刻苦,而且为人沉稳,每次阿犁听到蒙老夫人夸奖蒙恬,心里都觉得异常甜。
“累了?”阿犁心疼地抚摸蒙恬的脸。
蒙恬淡淡一笑:“没有,我只不过在计算再过多少日子就可以娶你!”阿犁脸一红,白了蒙恬一眼,低下头继续做鞋子,心里却开心得很。在蒙恬悉心呵护的岁月里,阿犁早就认定了蒙恬是自己的丈夫,她没有一般中原女子听闻婚嫁时的羞涩,有的不过是小姑娘。
“公子,老爷唤您过去呢!”蒙磊在门口大声道,却没有走进屋子。阿犁的脸更红了,她知道全府上下早就把她当成了蒙恬的人。蒙恬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心底更加一柔,在阿犁唇上轻轻印上一吻之后笑着了。
阿犁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唇,有些愣怔地望着蒙恬的背影,这是他第一次亲吻自己的唇。阿犁心如鹿撞,心烦意乱地想再继续做鞋,却觉得手脚酸软,怎么都使不上劲。
“哼,哥哥亲你你就这么听话,我怎么连拉你的手都不行!”蒙毅阴魂不散地又挨了上来。
“喂,等下蒙恬回来了小心再被他骂!”阿犁没有抬头,轻声道。
“放心,蒙恬不会这么快回来!今天父亲是要和他谈冠礼的事。按照秦国惯例,男人到了十五岁就成年了,要举行盛大的冠礼。蒙恬再过几天就满十五周岁了。对了,阿犁你知不知道啊,大哥这块木头居然是咸阳女人眼中的大肥肉呢,听说很多女人争着要嫁给他连昌文君上次都找父亲谈过,想把他妹妹嫁给蒙恬。开玩笑,人家可是宗室啊,真没想到蒙恬的艳福这么深!”蒙毅咂咂嘴,全然没有注意到阿犁苍白的脸色。
“昌文君?”阿犁无意识地重复这个陌生的名字。
“是啊,他们是赢氏宗室,而且最近也比较受大王宠信!蒙家要是能和赢氏联姻可真算是出头了!”蒙毅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一个甜瓜啃了起来。
“联姻?”阿犁有些听不懂,这个词对她来说有些深奥。
“是啊!如果蒙恬娶了昌文君的妹妹,我们就是大王宗室的亲戚了!”蒙毅笑着看向阿犁,却发现她的眼神没有焦距。蒙毅心下咯噔一声,知道自己今天话说得太多了。“嗯,一般男人的正室都是父母定好的,但是男人最宠爱的妻子不一定是正室啊……”蒙毅嗫嚅着,如果蒙恬得知自己今天如此长舌,肯定饶不了自己。
“阿犁,我先去温书了!你等下赶紧回奶奶屋啊,刚才就听她在记挂你呢!”蒙毅脚底抹油,乘着蒙恬没回来之前赶紧溜了。
“正室?侧室?”阿犁的手颓然垂下。自己的母亲是匈奴王的侍妾,说得直白些就是奴隶。要不是自己长得还算像匈奴人,一个异族的可能就了。正是这不上不的身份,阿犁一失去冒顿的庇护就会被人当成贱民,可以随意欺负。
室是不是就?起蒙些没有没有的,阿犁都了。些人来都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主母和将军的脸色生活,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能让她们浑身打颤。而自己更加是身上流着匈奴血的“杂种”,虽然这个词蒙恬从来不允许别人提起,但是阿犁知道别人心里的真实想法。如果我这样的“杂种”成为蒙恬的侍妾,一旦失宠,境遇恐怕会更加凄凉吧。
眼泪缓缓滑落,阿犁在十二岁的某个夏夜里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尴尬的身份会给自己的未来带来多大的未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