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度评曾国藩之四
原文
文正公之功①，横被六合②。虽妇孺走卒③，网弗讴而颂之矣④。……公百折不回，转战十二载，歼渠捣穴⑤，卒蒇大勋⑥，弼成我国家⑦，丕显休命⑧。虽曰天命，抑岂非人力哉⑨！公薨二年矣，饰终之典，礼绝百僚。敕祀贤良昭忠祠，又诏建专祠于江宁、安庆、南昌、武昌、天津各行省，湖南公故里，犹南阳之祀诸葛，华州之祀汾阳也。
——节录自《叶天岳山馆文钞曾文正公祠雅集图记》
【注释】
①功功勋；功绩。
②被覆盖；及。六合：天地四方
③孺幼儿；小孩。走卒：谓替人
④网毋；不。弗：不；不可。讴
⑤渠大；首领。捣：冲击；攻打
⑥蒇(chan)解决；完成。
⑦弼辅正。
卒、差役。
颂：颂扬；赞美。
⑧丕显：不明。休命：
⑨抑：表示转折。相当于“则”、“然”。
⑩饰终：给死者以尊荣之礼。典：仪节。
敕：沼命。祀：祭祀。
犹：相似；相同。南阳：地名。《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云“亮躬耕陇亩”，注引《汉晋春秋》曰“亮家于南阳之邓县，在襄阳城西二十里，号曰隆中”。诸葛：即蜀相诸葛亮。
华州：地名。在今陕西境内。汾P日：指唐朝郭子仪。因功封汾阳郡王，故称郭汾阳。
【译文】
曾文正公的功勋，就横向而言覆盖着天地四方。即使是妇女、小孩、隶卒、差役，也没有不对他歌功颂德的。……他百折不回，前后转战达十二年之久，奸灭了贼人首领，直捣贼人巢穴，终究完成了伟大的功勋，辅正了我们的国家，宏大地昭示了吉祥的天命。虽说是天命，然而难道亦不是人力么？他去世已经两年了，给他的尊荣之典，其礼数超过百官百僚。诏命祭祀他于贤良昭忠祠，又下诏建专祠于江宁、安庆、南昌、天津各行省以及他的故乡湖南，就好似南阳之祭祀诸葛亮，华州之祭祀郭子仪。
【评析】
作为曾国藩的门生故吏，李元度对自己的老师自然是处处赞扬、事事讴歌。比如叙其功“横被六合”，虽“妇孺走卒”有口皆碑；述其绩等同于南阳的诸葛亮，华州的郭子仪。对于这一切我们自然要持批判态度。
但是，李元度在篇中称赞曾国藩遇到困难“百折不回”是可信的。因为曾国藩历来克服困难的诀窍是“咬定牙关，徐图自强”。在篇中颂扬他建立的功绩“弼成我国家，丕显休命”是有根据的。因为曾国藩组建湘军，镇压了太平天国农民革命，使行将崩溃的清王朝又延长了六十多年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