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已去,此情何待?
得之汝幸,失之汝命!
淡然处之”
“孙逍行,我告诉你一件大事!”房门猛然被推开,认真诵读的孙逍行心中微微一惊!
急忙放下手中的书,“清儿她回来了?”
“这倒不是,我要说的是,昨日夜里,京城的第一花魁已顺着大运河驶向洛阳,估摸时间,今天夜里,京城的第一花魁就要到达洛阳城了!”林月天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吐沫四溅的连笔带划。
“我知道了!”孙逍行心中黯淡,口中应道。
“怎么,李玲清那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走了,你还思念成疾,郁郁寡欢了!”林月天围着孙逍行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别乱说,”孙逍行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牵扯,话锋一转,“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雪融花?”
“对,对,就是她!”林月天平日里圆胖红润的的脸因为激动而更加肿胀通红,“听说她美若天仙,这次她来洛阳,就是因为圣神皇帝嫉妒她的美丽,暗中对付她,她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只能来到洛阳,据说,昨天的这个时刻,洛阳城的女人都变得兴高采烈,而他们的丈夫则是郁郁寡欢,想来三天都不知肉味!”
“哦!”
林月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中来回跛步,倏然,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死死地盯着孙逍行,就像是盯着一群苍蝇中的一粒米饭那般认真。
“孙逍行,你说咱们是不是好兄弟!”
“是,绝对是!”孙逍行急忙回答。
林月天向后揽了揽头发,眯起眼睛,微微仰起头,黝黑的小脸上做出一个无比自信的潇洒表情。
“那你如实告诉我,胖爷我是不是很帅,你知道,我要听的是实话!”
“噗”差点就笑了出来,不过还好第一时间忍住了。
虽说忍笑对肺不太好,不过孙逍行还是觉得自己现在一定不能笑出来。
不然,眼前这个小胖子非要跟自己翻脸不可!
这家伙翻起脸来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货!
“帅,非常帅,简直是惨绝人寰,天昏地暗!”强行装出一脸的正经,孙逍行点点头,道。
“哎,果然是这个样子!”林月天满脸痛心疾首,口中狼嚎不已:“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让这么帅气的我遇到了美丽的她,我这么帅,她要是爱上我怎么办,对于这么一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我没有一丝心理准备,老天爷,为什么要来的这么突然,为什么不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有充分的享受单身的快乐,就要让我沉沦爱情的漩涡!”
胖乎乎的手指头毫无规律地交错纠缠,内心的慌乱一览无余。
他可能真的在为此事发愁!
还未黄昏,林月天已将孙逍行拉了出来。
两人肩并肩行走,远远望去,林月天稍矮,身体如同圆滚滚的蹴鞠。
反观孙逍行,身材消瘦,像是一根挺拔的松树,坚毅向上。
“还没到夜间,你就这么猴急!”孙逍行道。
“最多还有五个时辰,五个时辰,雪融花就要到洛阳了,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一旦传开,不出一个时辰,大运河旁绝对人山人海,根本没有你我的立足之地,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不然到时候就只能望人群兴叹了!”
“果然有先见之明!”孙逍行大感无语。
两人寻到一小亭子,距离运河边只有十几尺罢了。
“你把外衣脱了!”林月天一边督促,一边麻利的脱下自己的外衣。
心中疑惑,但依然脱下外衣,递给林月天。
林月天将外衣伸开袖子,铺在亭子无人的石座之上。
“看好了,这是咱们占的座位,可别让别人抢了,我先去弄点东西吃着,一定要看好啊!”
……
一张石桌,三位石座。
正是两人对弈,一人观棋之所。
林胖子连蹦带跳地跑走,不时回头望望,似乎对这两个铺着外衣的座位很不放心。
直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呼哧呼哧”的声音细微入耳。
怀抱着,手里提着,脖子上刮着油纸包的圆滚滚的身影自视线中缓缓显露出来。
人还未至,声已先达。
林月天回来了。
不但如此,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那人一袭灰袍,身体瘦小,但手中却提着两大坛酒,远望观之,那可是四五十斤的大坛。
酒坛子已经近乎要有半人高了,想象不到,他是有多大的力气,才能一只手拎一坛!
肉香扑鼻,酒香浓郁,两人还未近前,气味已铺面而来。
“见过孙兄,萧兄这般有礼了!”那瘦小之人点头示意,道。
原来是萧毕,孙逍行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可以稳稳的拎着一百斤的酒!
如同一个贪财的人,拎着两百斤的大米可能累的走不动路,但如果给他换成两百斤的银子,绝对可以健步如飞。
而这个萧毕,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
如果问林胖子在他认识的人里面谁最能喝,林胖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
萧毕!
“萧兄何必多礼!”孙逍行拱手!
这是孙逍行第一次见到萧毕,以前只是听林胖子的口中偶尔听闻,原以为如此酒量之人,定然是不拘礼节,彪悍豪迈的大汉,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一清瘦白皙小生,礼节周到,文致儒雅,心中着实惊讶!
林胖子早已把油纸摊开,猪耳,鸡爪,鸭脖等一应俱全。
抓起半只猪耳塞入口中,满嘴油腻,大嚼特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孙逍行,萧毕!”胖子的手指上还沾着肉丝,丝毫不以为意的指向两人,旋踵手入纸中,拈起一只鸡爪,专心致志地啃了起来。
“三四个时辰没吃东西了,可把胖爷我饿坏了!”林胖子一边吃一边哼唧,“我帅地如此惨绝人寰,天昏地暗,想来我吃东西的英姿,也会迷倒万千豆蔻少女,哎,长得帅也是一种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