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样的棋局?
唐玕琅心中好奇,终于受到长孙晏的重视。
唐玕琅被长孙晏带着看了之后,疑惑消散,好胜之心却被引了来。
他心中暗暗记下棋局,平日里长孙晏不在的日子,他便一人在思索。
五个月之后,唐玕琅一早便把长孙晏找来,他向长孙晏道:“阿晏,你家棋师苦苦解不出的棋局被我解开了!”
——你可开心么?
长孙晏听他如此说,并不信他,他并不相信唐玕琅可以解得开,当初两位棋师将他创下苦战数局不得开,最终选择饮笑而亡。
长孙晏笑了:“你是如何解开的?”
唐玕琅道:“这须得你家棋师所用的那副棋盘。”
——好。
长孙晏见着棋师走远的一日,他把唐玕琅叫了来,坐在棋盘面前。
唐玕琅胸有成竹,他看了一眼长孙晏,拾起一枚棋子,他放在可赢之处。
那一处,从未有人安放。
只因那处,看来是必输之地。
绝处逢生么?
不知是否可以算是。
——阿晏,你看……
欣喜抬头,看到的却是长孙晏渐渐透明的身子。
——你怎么了,阿晏?
怎么了?
长孙晏却并未答他,他没有气力,一丝也没有。
唐玕琅,无心之举,无心之失。
最终,长孙晏消失在他面前,他几乎失控。
他下山,打听了长孙晏曾向他说过的两位棋师的事。
许久之后他才想明白,长孙晏的身份。
原来,他便是棋局所化。
他要做的事,他会消失,他不知。
[阿晏——
一双枯瘦的手,缓缓抚上肩。
长孙晏手中砚台跌落,墨洇了衣。]
与对面的人对弈三个时辰,长孙晏突然笑了起来,与此同时,白子落盘。
“魏兄,你输了。”
看着他,不说话。
一局定输赢,这一局,是他输。
他低声问询:“此次——又要去何处?”
长孙晏笑道:“果然魏兄最是了解我。”
——此次,去长安。
长孙晏别了魏执宜,一路北行。
抵达长安时,正是天大亮,他路途闻听闲话,长安街新开了棋馆,馆名玕琅。
长孙晏刚为自己安排了住处,便有人送书信来,他拆开来看,却是棋馆之主唐玕琅的邀约。
约他明日棋馆一弈。
长孙晏让送信来的人带话回去,说他应下了。
长孙晏一夜好眠,第二日,他方吃罢早饭,便有人来请他,看那阵势,似乎是怕他食言不去。
长孙晏虽有些怒气,但他还是随着那些人来到唐玕琅邀约之所。
玕琅棋馆。
高手对弈,长孙晏以为会有很多人围观,可是当他来到棋馆只看到一人时,是有些失望。
原在座上的青衣公子在此刻迎了来,作了个礼来:“长孙兄,久闻。”
长孙晏收了折扇,问他道:“不知唐公子如何闻得在下名?”
唐玕琅笑道:“局中道来,却如何?”
长孙晏问道:“对弈最忌的,不是分心么?”
唐玕琅走在前侧,示意长孙晏前来,长孙晏抬步走了上去。
“长孙兄乃高手,不忌这些罢。”
长孙晏闻听他赞誉之词,也应道:“自是。”
他长孙晏,从不是谦虚之人。
各落其座。
唐玕琅手执黑子落盘,长孙晏跟随其后,白子应声落。
——唐公子,可以说了么?
——长孙晏,你是不记得我了。
止有一子未落,长孙晏看着唐玕琅,问他道:“唐公子,为何迟迟不落子?”
却见唐玕琅一个用力,黑子化为粉末。
长孙晏一惊,要问时,却见唐玕琅收了笑,棋局拨乱。
“这一弈,绝不休,开口难再求。”
长孙晏愣住,堪堪停了手。
唐玕琅望着他,眸中情绪难明。
只是此生,换我记起,是你忘记,便由我将事情原由,说与你听。
不知,可否化了你所说的,所谓宿命?
唐玕琅笑意乍起,长孙晏愣着,竟也泛了笑意。
不知,是何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