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梅赋坐在台下,听着台上秀丽少年说书,少年是说书人。
庄梅赋之所以会来,全是听了手下人探告,说是少年不俗,今日所说不凡。
听了半晌,庄梅赋果然觉得非凡,何处说来?
那少年口才极好,不过,他口中之事,却分明是……
他的家事!
终于等到说书人醒木拍案,庄梅赋并未冲动立即捉住少年,他虽有事要问,但他是有身份的公子,应是优雅从容。
众宾客散了,庄梅赋犹自坐着,他一袭红衣,本就惹眼,如今台下只剩了他一个,说书人自然注意了他。
到底是少年,并无虚礼,走到庄梅赋面前,问了:“公子现下不走,可是有事么?”
庄梅赋轻轻一笑,道:“自然是有事,不知先生是否得闲,在下想请先生吃杯茶。”
少年道:“空闲自是有,公子若要请,便去最重楼罢。”
说罢,少年顾自眯起了眼睛,一副满足的模样。
庄梅赋见少年说的这般模样,庄梅赋便舍了邀少年家中做客的念头,颔首道:“这是自然。”
最重楼,城中最好的酒楼。
少年收拾了东西,背着小包袱就随庄梅赋去了,丝毫不在意此时形貌。
庄梅赋是娇生惯养之人,自然选了最好的房间,有最好的座,上最好的菜。
少年也不客气,菜名出口能成章,饶是庄梅赋,也是吃了一惊,心里有些受不住。
这般清瘦少年,如何能吃得了这些?李寻殊被他这般质疑,倒也没说什么。
实践出真知嘛……
等菜的间隙,庄梅赋把眼看向了少年,少年原先不看他,只是被看的久了,难免生出不自在来,便也抬眼望了去。
庄梅赋也并无不自在,随口便是称了一句:“先生。”
少年也笑了:“要我说来,不必再称我为先生,虚礼太多,反而受其累。”
庄梅赋随即道:“如此也好,却不知如何称呼?”
少年启唇,说出自己姓名:“李寻殊,字路之。”
庄梅赋却微微惊讶:“已及冠了?”
怪不得他惊讶,这少年看着,最多不过二八年纪。
李寻殊道:“今年刚刚及冠。”
庄梅赋听罢,点了头,也说出自己身份来:“庄梅赋,无字。”
李寻殊不禁问了:“庄兄怎的还不曾有字?”
——莫不是……还未及冠罢?
但见庄梅赋点了头,李寻殊也不好在说什么,并非是庄梅赋面老,而是……他说话的语气与分量,分明就像比他大了的。
李寻殊想了想,又问了他:“但不知庄兄邀我同食,是为了何事?”
庄梅赋微微一笑,道:“路之莫急,待菜上了,再说不迟。”
其实,不过是……他已饥饿难耐了,已无力气再说话来。
于是,两人便坐着,终于等来了分量不小的菜肴,李寻殊以为菜来了,庄梅赋便会说了,不曾想,那人已先行吃了。
礼节繁琐,李寻殊虽说了两人间不必再多拘礼,但这般也真是……
见对面人吃的飞快,李寻殊不觉也饿了,他抬起手,拿起筷子,坚定的吃起了自己爱的菜肴。
不管如何,先饱了再说,那些繁琐事项,便待饭罢再议。
好容易待两人饭饱了,庄梅赋命人撤下残羹,屋内只他与李寻殊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