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男人都有原始的欲望,每一个男人都会犯原始的错误,但色字头前一把刀,对我我这种特殊身份的人来说,女人,就是一剂毒药。
一进门,聒噪刺耳的摇滚像是野蛮人一样迎面扑来,巨大的声浪令我有些不适应,激情四射的闪闪花灯在墙壁上晃来晃去,我站在皇朝大厅门口,缓缓扫视,这是一间非常大的客厅,大厅昏暗,我望不到尽头,与我正对的是一个非常大的舞池,青年男女们一个个搂腰相拥,摇头晃脑,尽情享受着皇朝的夜生活。
舞池两边是酒吧柜台,有许多借酒消愁的绅士,再往里一点则是昏暗的沙发,在阴暗的角落里,我能够看到赤身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皇朝酒吧的规模超出了我的想象,幕后的老板一定不简单。
我忍受着各种刺耳的声音,坐到吧前,摘下墨镜,我冲着调酒师挥了挥手,“一杯威士忌。”
调酒师是一位波浪卷发的金发女郎,她穿的极少,只有胸前稀松的吊带,露出大量白皙的肌肤,不过在灯光的折射下,白嫩的皮肤就变成了花花绿绿的颜色。
片刻,一杯威士忌放到了我的跟前,调酒师与我对视,妩媚一笑,“好生的面孔,新人呦,帅小伙,要不要交个朋友?”
我晃动的杯中的威士忌,轻抿几口,“走开。”
女子倒也识趣,知道来这里的男人非富即贵或者社会风流痞子,她暗骂一句,没在纠缠,扭着苗条的水蛇腰走开了……
“先生,你可得罪了皇朝最美的调酒师。”在我身后想起了浑厚的男性声音。
没等我回头,他已经坐在了我的身旁,这名男子的锋利如刀,他似笑非笑,说,“怎么?这么漂亮的姑娘都看不上眼?”
不多时,在我身侧多出了一位身着中山装的黑人,我听着这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慢悠悠的说,“黑人,我们又见面了。”
黑人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同时也牵出眼角的皱纹,他掀开我的右手臂,他看到那道久违的葫芦形刀疤,那是他的杰作。
黑人举起酒杯,冲我示意,“八号,欢迎回来。”
我邪魅一笑,端起酒杯,默念,“斯卡纳·克拉克。”
黑人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酒吧中格外闪耀,他表现的非常慈善,“叫我斯卡纳就可以。”
片刻沉默之后,我忍不住问,“当初为什么会选我?我记得我是牢笼里最瘦弱的一个。”
斯卡纳笑而不语,他拨弄着手中的高脚杯,脸上透露着华夏式的玩味。
“你是谁?”我的脑海里涌现出千千万万个疑问,炮轰我的脑神经。
斯卡纳拍了拍我的肩膀,转移话题,“八号,别急……”
我打断斯卡纳的话,“这里不是地狱,我有名字,我叫闫天。”
斯卡纳意味深长一笑,“好,闫天,出来后,见过你的家人吗?”
家人?这一直是我不敢面对的问题,爸妈问我这些年去哪了?去做奴隶?去杀人?Cao!干脆杀了我得了!
或许,我根本就没有家人。
我摇了摇头,灌了一口酒,指着自己的脑袋,“家?哼。早已经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什么才是家?”
“什么是家?”斯卡纳歪着头,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不屑一笑,但又很快归于严肃,“家是一种归属感,没有家的人,就没有根。”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斯卡纳这句无关紧要的话时,我莫名其妙的怒了。
我猛然上前双手扯住斯卡纳板板整整的中山装,怒视,“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涌现出一大帮黑衣人,将我团团包围起来,我望着一脸波澜不惊的斯卡纳,讥讽一笑,“这是什么意思?我相信我的实力你是知道的,这些人的生命在我看来,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斯卡纳招呼黑衣人退下,他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闫天,你到现在都还没搞清状况,这些人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是唯一从七号房间走出来的幸存者,不过我的经历完全跟你不同,你的兄弟全是自刎而死,而我跟我相处多年的弟兄,都是被我一个一个的亲手杀死的!”
既是同道中人,我也没有为难斯卡纳的理由,况且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也犯不着跟斯卡纳犯浑,要真打起来,斯卡纳的能力未必在我之下,我松开斯卡纳的衣领,问,“我的弟兄们自刎而死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候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我不想再跟这个黑人卖关子,“你今晚把我叫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泡皇朝最美的调酒师吧?”
斯卡纳微微一笑,招呼调酒师过来,性感的调酒师火辣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身上游荡,斯卡纳说,“你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我以为你需要这方面的心理需求。”
“大可不必。”
“闫天,你刚出来,血性方钢,但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好意提醒你,不要想着去复仇,不要忘了在你离开前他们对你的警告,不要违反七号房间的规则,你还年轻,你的生活刚刚开始,不要一时意气用事而把自己的后半生打搭进去,我们注定斗不过他们的。”
斯卡纳轻叹一口气,仰头灌下一杯酒。
“不!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们,特别是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我咬牙说。
“闫天,我再说一遍,别意气用事,你会再次毁了你自己的,”斯卡纳极力劝说,他侧过身,对着我,“是不是很想知道十年前,我为什么断定,你一定会活下来?那我就告诉你。”
“千万别说我骨骼惊奇之类的这样荒谬的言论,我不会听,也不想听。”
斯卡纳面色凝重,一字一顿道,“因为你的眼睛,”
“我帅气迷人的眼睛?”我冷笑。
“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睛所映射出的那种不甘埋没、不甘死亡、不甘成为蝼蚁的执着,虽然你是最弱小的,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斯卡纳回忆着当年的画面。
斯卡纳起身,他挥动着手臂,巡视着四周,“闫天,你看,整个皇朝酒吧都是我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这昏暗的十年姑且就当做磨练吧,闫天,你以后会前程似锦,光明无限!”
“好好的享受后半生,别再想什么复仇,没用!”斯卡纳舌头有些大,他将一串钥匙扔给性感的调酒师,“这位先生喝多了,扶他去楼上房间。”
调酒师点了点头。
我想起身,但头晕的厉害,我承认,在地狱里,我从未喝过酒,对酒没有一点抵抗力,我尝试着起身,却一个踉跄差点晕倒,体贴的调酒师,赶忙过来扶住我,“先生,小心点。”
她扶着我,缓缓的向楼上走去……
“先生,小心台阶。”
我扯了扯衣领,腿脚生硬的迈着台阶,一步步的上了楼。
我跟调酒师在六号房间门前,停下,调酒师用钥匙开门,我借着酒劲,再加上心中愤懑的情绪,一脚踹开房门,当啷一下子,门前的光亮“6”号门牌不牢固,滑落一百八十度,成了“9”号房间,我只是模糊的看了数字牌一眼,也懒得将数字牌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