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子此刻已经审讯完毕,办完了相关手续,被押着走向院内的警车。与他一起被押走的还有张二蛇与赵熊,两人都是垂头搭脑,再无以前的威风。
“牛娃子,你别得意,老子有得是钱,这事不算完!”张猛子怒瞪着张小凡,气焰依然十分嚣张。
啪!
他的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打人的是陈所长,他虎着一张脸冷喝道“给老子闭嘴!再敢威胁别人,罪加一等,起诉时说你态度恶劣,无任何悔改表现。”
挨了一下狠的,张猛子顿时就不吭声了。
他唆使两个地痞带刀威胁张小凡,这还只是普通的刑事犯罪,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估计最多也就判三到六个月。可要是陈所长给他加上一条态度恶劣,毫无悔意。那法官量刑的时候,肯定就要加重量刑。
“玛的,牛娃子一个穷B,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够让陈卫国如此维护他。”张猛子有些发懵,今天的情况很不对劲啊。
他仔细回忆,好像从自已上了一趟厕所,再出来就变了。
“彪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趁着被押上车的瞬间,张猛子小声问道。
“那小子上面有人!你赶紧想办法,老子这次可是被你给坑惨了!”彪子低声道。喝酒的时候,张猛子说自已如何如何有本事,认识市里很多大人物。现在出了事,彪子只能寄希望于张猛子。
“怎么不吭声了?你他娘的不是说认识很多大人物吗?趁着还没进拘留所,赶紧找人啊!”彪子见得张猛子脸色晦暗,很不好看,又不吭声,不由急了。
这要进了拘留所,一切私人物品都要暂时没收,到时候想打电话都打不了。
“彪哥,你别急呀,他上面的人是谁?来头大吗?”张猛子也就是在燕京市开饭馆,恰好赶上拆迁,拿了一些补偿款。在弓长村这等穷地方,或许可以豪两下。但是对于真正的大人物来说,他屁都不是。
你说他开个小饭馆,哪能认识什么大人物,也就认识地头上的几个城管,几个收保护费的社会混子。
“大,来头当然大!不大能把陈所吓成这样?”
“知道是谁吗?刘P县公安局的洪副局长,他管洪局叫叔。另外还有个更厉害的,是个漂亮的大美女,似乎来头比洪局还大。他管那女的叫姐。”彪子为了让张猛子找人来救,也是豁出去了,把自已知道的,全都透露给了张猛子。
只是他不说还好,一说张小凡的背景,顿时差点把张猛子给吓死。
县公安局副局长,在张猛子眼里就是顶天的存在,如此大的人物,是自已一个小小的乡下爆发户能摆平吗?简直开玩笑。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比副局长更厉害的。
“这个天杀的牛娃子,够阴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靠山,却是不露一点儿底。我今儿个是栽进去了!”张猛子像是没了魂似的,瘫在了警车后面的靠椅上。
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已蹦得欢,自以为认识两个警察就能把张小凡欺负得死死的。原来,在人家眼里,却只是一个笑话。
动动嘴皮子,就把自已给击败了,还把自已给整进了牢里面。
一想到马上就有牢狱之灾,张猛子就忍不住悲从心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贪心不足,欺负老实人。这回可是踢到了铁板,遭了报应。
“猛爷,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把哥几个弄出去呀?”彪子不禁有些发慌。
小曹却是一副死了爹妈的哭丧表情,从派出所里被押出来,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嘀嘀咕咕什么?都给我老实点!”陈所长这次可绝不敢再出什么篓子,他都快被这三人给害死了。好好的一个所长,降成了指导员。现在这情况,就是指导员都不知道有没有得当。
指导员说得好听,与所长一个级别,但是却没有任何实权。完全就是养老的一个职位,几乎不会再有上升的空间。
……
张小凡扶着自已的父亲,走出派出所,直接租了一辆摩的,向家里赶。
大郭镇因为贫穷,别说是出租车,就是面包车也没有。拉客多是两轮摩托车,好一点的就是带篷的三轮车。
“娃哟,这么一点点路,咋个还叫车!老贵了,有这几块钱,够我跟你娘两天的伙食费了!”张树明是个地地道道的穷苦农民,没什么文化,也没任何技术。就是土里刨食,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
老人一辈子节俭惯了,别说是这么几里路,就是到几十公里的县城,也是靠着两条腿走。从来不舍利花钱坐班车。
“爸,您就安心坐着吧!妈还跪在张猛子家的大门外替咱们求情呢!咱们得快点赶回去!”张小凡知道,想要劝父亲改变思想观念很难,就只能用这种办法说服他。
张树明顿时就不吭声了,没有再反对。
“娃呀,爹妈没念过什么书,也没本事。张猛子虽然霸道了一些,但是他赔了咱们一大笔钱,大家又都是乡里乡亲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啊!”
张树明可是亲眼见到了儿子的本事,人家陈所长,那可是顶了天的大人物,对自已儿子客气不说,恭敬得简直像孙子。
农村人,大多数淳朴、善良,即便张猛子那样欺负他们一家人,现在反倒替张猛子求起情来。
“爸,这事可不是咱欺负他!而是他触犯了法律,那就该受到惩罚。总之我听您的,只要他们家不再不知好歹的欺负人,我就不会再对付他们。”张小凡心地善良,倒也没有把张猛子往死里整的意思。
他们很快便回到了弓长村,张小凡直接让摩的司机把他们载到了张猛子家门外。
隔得老远,便看到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直磕头,而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则叉着腰,一副悍妇姿态。凶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绝不是什么好话。
到得近了,张小凡发现跪在地上的人是自已的母亲,而那个叉着腰说话尖酸刻薄的女人则是张猛子的老婆。
“妈,您快起来,我不是跟您说了,我和爸没事吗?您怎么跑他们家跪着来了呢?”看着自已母亲给人家下跪,而且估计跪了很长时间,张小凡很是心疼。
内心刚压下去的怒火,腾地又蹿了上来。
“你个死老太太,谁让你起来的?”
“跪下!”
“牛娃子,我告诉你,今天不但你妈得跪,你也得跪这儿。什么时候你那关在派出所的死鬼老爹答应把土地让给我们家,你们就什么时候起来!”
张猛子的媳妇是个悍妇,那可是出了名的,浓装艳抹,把张脸整得跟个鬼似的不说。还喷了熏死人的香水,穿着一条大花裙。看了就叫人倒胃口,难怪张猛子在外面花天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