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恶魔分三种,自然产生的;驱魔人所恶化的;还有人死后怨气凝聚而成的。
我是第三种,但由于怨气太强,有了意识,也因此,成为了厄运之魔。
一般人怨气锁化的恶魔不会记得生前的事,但我记得,尽管不是很清楚。
我的生前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我的父亲和母亲是联姻在一起的,但,父亲对母亲并没有过好脸色,还公然带着他的情人回家,而他那所谓的情人已经有了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儿子,与她丈夫离异。
他真是愚蠢,居然答应了那个女人赶走了我妈妈,把他情人的儿子当为继承人。
最后,我只记得看到了她儿子站在我旁边,说了一句:“对不起啊,为了坐上那个位置,你必须得死!”
我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已经不记得了。但我犹记得我在一片迷茫中看到的画面。
那个女人把母亲扔在一个屋子里,饶有兴致的说和她玩个游戏。
我和夫人的位置,让她选。
我看到了母亲惊慌的神色,而且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她的答案:她要那个位置。
女人哈哈一笑,一把拽起母亲的头发,一脸疯狂而兴奋的说:“好,你选这个位置了,我给你。”
我看到母亲呼了口气,以为自己没事了。
真是傻,不会以为那个女人真的会把位置让给你吧,呵呵…父亲很快就要被他们弄死了,你要那个位置,便陪着去死吧。
母亲和父亲的抛弃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感觉,我不爱他们,死了也是活该。
但那个游戏我却看上了,我觉得很好玩。
我找了许多人来玩这个游戏,包括那个女人的儿子,这让我觉得越来越起劲。人类的自私,贪婪,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食物。
……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M国的一所高中,我能感觉出她与其他人的不同,并不全是因为她是驱魔人,还有她给我的感觉,包裹在她的害怕懦弱外的外壳,如同刺猬一样让人不敢接近。真的有趣,我突然想知道如果打破她的那层外壳会怎么样。
都说驱魔人不会轻易去相信和守护其他人,她倒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我第一次和她打招呼,问她的名字,用的是中文,但还有些生涩。她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我,简单的吐出两个字:“格桑。”
格桑,这个英文不好叫,绕口。我对用英文名字叫她有了兴趣,干脆在后面加个琪,翻译起来就顺口多了。
“Qisang!”我连续叫了她三次她才回过头来看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叫她。
待我解释原因,她才“哦”了一声,应该是同意了。
几乎每次都是我去找她聊天,玩,她一开始不适应我的存在,到后面才好很多。
她其实并不冷淡,只是不爱说话,周围总围绕着一股淡淡的悲伤的感觉,她喜欢时不时地拿出那张她妈妈的照片看,我曾开过她的玩笑。
“那是你姐姐吗?比你漂亮。”
她白了我一眼,“当然漂亮,这可是我妈。”
那样子看起来挺可爱的。
只是没有想到,我和她这么一待,就是一年,我感觉时间过得好快,甚至都没来得及实施我的计划,她就要离开了,我看着她走进机场,一种莫名的感觉从胸口涌出,好像……有些舍不得。
她走了之后,我就跟着去了,看着她和她的便宜哥哥去上学,吃饭,一个人走,睡觉。我就变成了原来的样子来到了她身旁,看着她睡觉,那股莫名的感觉又出来了,喜欢…或者开心。
两天后我就和她说我来了,要见她。
她答应了,而且给我做了一顿晚饭,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突然就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幸福,甜蜜。
我知道,这种感觉我不应该有的,但就是无法控制,我想,那种感觉应该叫做喜欢吧。
看着她离开,我忽然意识到,以自己的身份去喜欢她是根本做不到的,我是厄运之魔,留在她的身边只会带来不幸。
我又想起一年前对她要做的计划,我的确喜欢看到那些懦弱自私的人在做出选择是恐惧时的表现,我本就是想看到她外壳褪去后真正的她。
可现在去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却有些下不了手,但或许…讨厌我也好。
我的确那么做了,她也如同我想的那般,不喜欢被人威胁,所以故意不让自己去做选择,大概我还是下不了手吧,我喊出了她的名字,她也的确认出了我。
在喊出我名字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眼中的疑惑,失望。我想,她原来也是在乎过我的吧。
只是,没有想到,有人比我更早的就关注到了她,我本以为她既然猜出了我是谁,就一定会去房子里找到她父亲和照片的。可却被一个黑发女孩拿走了照片。
我的一丝气息却还留在房子里,等到她那便宜哥哥来的时候,我便留在了他身上。
那天晚上,我看见她来到他的房间,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的喊了一声:“Qisang。”
她听见了,诧异的回头,却还是离开了。
看着她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事情却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蒙在鼓里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看到那个男人利用她哥哥给她释放幻境。
……
最终,她还是死了,我本以为,我和她一样是不好的命运。
但我看到了,那个黑发女生握着装着她的灵魂的瓶子,轻轻而又发泄般的说出:“我喜欢你”
我想,其实她的身边也是有许多人守护着她的,只是她不愿意去发觉,沉浸在愧疚与痛苦之中,被这些枷锁束缚了自己。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至少最后一刻,你是解脱的。
Qisang,记得吗。
格桑的花语,是守护身边的人,只可惜,你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