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门留下的机关傀儡,杜小宇等人先前已是战过一场。
此时再战,比之先前,竟然绽放出更为耀眼的战力。
先前魔道众与傀儡列队,在不用杀招,不显露太多实力的情况下,战得平分秋色。
而此时,魔道众用的也是先前的招式,展现的也是先前的水平,依然藏招不愿让同行之人看出自己的真实的实力,但结果,与先前截然不同!
魔道精英们,竟然将机关傀儡压制!
战斗之间,杜小宇与顾倾城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出彼此之间的凝重。
同样的招式,同样的真气强度,结果不同,只会是因为众人的战斗技巧得到了提升!
战斗技巧提升,因而能将原来平分秋色的战局变成一方压制!
一盏茶后,满地皆是机关残骸,胜负已定。
胜负既定,方孝青又出声建言道:“我等还得去其他的山头,搜刮更多的机缘造化,时间最为紧迫,不如我等兵分三路搜寻这首阳殿。”
这建言,扼要而且极为符合当前利益,无人拒绝。
当下小分队分为罪恶门、栖凤阁、刑门各自行动。
顾倾城挑了一个方向引着杜小宇等人前进。她的脾气似乎有些不好,待得看不到罪恶门与刑门的队伍之时,道:“杜小子,随姐过来,跟姐说说你在星辰之上发生了何事。”
杜小宇走上前去,与她并肩而行。
杜晚娘见了,悄悄拉着徐半夏与香香二人:“慢点走,慢点走。我们可不能走得太快碍着二师姐小两口呢。”
她俏皮地往二人使着眼色,拉着二人走在后面,讨论起小八卦。
“瞧瞧,瞧瞧,这并肩而行的恩爱模样,说是没有那个啥情分我都不相信。”
“就是,就是,两人多般配呢。”
“都说恩爱夫妻见不得别离,这两人才分开那么一会,便这般黏在一起了,啧啧...啧啧...”
“话说,还是二师姐故意让我本家兄弟跟着她走的呢,二师姐果然是霸气!”
“咯咯咯,你说他们二人行那夫妻之事的时候,谁在上面?是师姐呢,还是师姐?”
“当然是师姐/二师姐!”三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想到妙处,又咯咯会心笑着。
若是换了其他人,说别人八卦,那都是在背后偷偷说。这三人倒好,在背后说倒是做到了,但却是在别人背后光明正大地说,还要故意让杜小宇与顾倾城二人听到。
杜小宇并肩与顾倾城行走着,细细听着后面那三个八卦女子的话语,尽是飘飘然。这几人言语之大胆,饶是没脸皮得如他一般,也有些面红耳赤。
他偷偷瞄了瞄旁边的顾倾城神色,看到那娇艳欲滴的好看侧面,一股愉悦的情绪油然而生。
如换了平时,顾倾城的话语比之后面那三个八卦娘们的话语还要大胆一些。但此刻,有着杜小宇这样一个雄性同行着,而且这厮的目光还不时往自己偷瞄而来,妖媚如顾倾城,不知为何也产生了一丝异样情绪。
她脖颈发热,脸蛋微红,一股兴奋不知从何而起,心下一个小恶魔跳将出来着:“说吧,说吧,再说得大胆一些吧。”
竟是在期待后面三个婆娘继续大胆打趣。
但大姐大毕竟是大姐大,那股兴奋滋生才一会,便被她硬生生打杀,回复冷静。
“杜小子,在星辰之上,你遇见了什么?”
顾倾城目光直面杜小宇某一个偷瞄,眼里一片坦然。
这坦然,犹如冰水,将杜小宇这厮从头淋到脚,冷得他直打哆嗦,冷得他满心的小九九绮念尽皆消失。
“在那星辰之上,我遇到了司龙子前辈的一个分身,与一个与我拥有一样体质血脉,同样道魔双修的存在战了一场;知道了你是命匣修士的事实;以随巢书为交换,与司龙子前辈达成了交易;甚至,还成为了墨门的道子,有机会成为未来的墨门钜子...”
司龙子前辈?
顾倾城耳尖,听到了一些杜小宇自己也未必能注意到的信号。
杜小宇此人最是桀骜,也最不尊师重道。对自己的老师都不一定用尊称。称呼司龙子为前辈,此事,有异!
对司龙子有不同寻常的情感,莫不是...
她留心起来,于是细细听着杜小宇的见闻,推测着司龙子此人的目的,最后心中得出结论:“墨门,不可信,不敢信。”
随后,她又与杜小宇说起自己于星辰之上的经历。她于星辰之上,与司龙子分身一番比拼,展现命匣修为,随后司龙子对她有若干指点,最后被自星辰上抛落...
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后,顾倾城问道:“你觉得我栖凤阁与罪恶门、刑门等人合在一处,共同行事如何?好是不好。”
杜小宇给了个差评:“人心不齐,各自防备,连做个小事也要防备着对方暗自下手,担心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透露出所知的情报,合在一起,只会乱事。”
最后他断言道:“如此团队,不要也罢,出了首阳山,就必须分开各自行动,谋取自家最大利益”
顾倾城又问道:“你观方孝青此人如何?”
“此人?”杜小宇挑眉,“此人我了解不多,在黛眉山下见过一次,那时我邀他一战,此人谨慎退避。后来见他加入罪恶门的团队里面,话语也是不多,只方才说多了几句话,说出了几句极为了得的建言。”
“何止那几句建言极为了得。你可知,方孝青乃是第九方的养子,尽得第九方的智慧真传。”
“第九方是谁?”杜小宇纳闷,不明白顾倾城为何这般看重方孝青。
顾倾城气结,又道:“那你觉得龙轩扬如何?”
杜小宇肃然:“龙轩扬,吾之宿敌也,誓杀之方能安寝。”
“龙轩扬此人算是豪雄,能隐忍,善伪饰,眼界够高,心肠够黑。他统筹联合行动,因人心不一,行事不过拖拖拉拉,依旧成不了大气候。在这点之上,他便不如方孝青。方孝青,行事低调,但所言皆是打蛇七寸的关键之处,有一锤定音之效。”
“他知道姐的盘算,所以故意出言打破姐的试探。进而提议分开行动,好谋取最大利益。这人才说了几句话,便引领了两种崭新的局面。”
“如说龙轩扬是主帅,方孝青便是主帅的谋师。主帅虽有野心,也有能力,但总有不足之处,行事多有掣肘。但谋师,却不同。”
顾倾城露出前所未有的谨慎凝重:“为人谋者,谋己谋事谋势,不经意间推动事情发展,才最为可怕!”
“你要杀龙轩扬,姐虽然赞同,却会阻止你。但你若是要杀方孝青,姐只会举手赞同。这种人若不能第一时间成为朋友,便要寻找机会趁机杀掉,即便与他人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
谋师?杜小宇凛然,而后赞叹:“原来如此,我日后须得与此人打好交道才行。”
同时,他又想起那个跛脚的绣春刀少年。那个七孔流血的梦游者,好像也曾建议自己做过一些事,取得极好的效果。
见他对谋师这词极为上心,顾倾城抓紧时机说了一句:“姐觉得,你说的司龙子,也是一个谋师的存在。他是墨门的谋师,谋求让墨门复兴的机会。此人,不可相信!”
顾倾城极为笃定地说道:“在姐心中,魔道众人不能相信。墨门,也不能相信。”
“墨门所求甚大,万万不可与之扯上关系。也不可让人发现你与墨门有关系。”
“这...墨门之事,我会谨慎。”
杜小宇口上应着,心里颇有几分不以为然。司龙子赠他画卷以增进他武道见识,向他分析当世能晋升谪仙人的年轻一辈,还许诺给他随巢书助他修行。
这样古道热肠的人,怎么也难与谋师这种阴暗腹黑的存在挂钩。
“毫无缘由的好处,实在是陷阱...”顾倾城见他不大相信,又苦口婆心劝说了一番。
但杜小宇先入为主,岂能相信。
他心下道:倾城这人本来性子就是跳脱,这些年来身在魔道打滚,沾染了太多的负能量,将事情都看得这般灰暗了。
“......”顾倾城噼里啪啦地说了许多。
可惜杜小宇只当耳边风,方自左耳进,便往右耳出。
顾倾城更是气愤,伸出手来,揪着杜小宇一个耳朵狠狠骂道:“杜小子,你竟敢连姐的话语都听不下去!”
她揪得杜小宇生痛,才放开手来,语重心长地说着一番话语。
“这墨门的举动,说得好听一些,便是隐忍待时。等得阴阳逆乱之刻,做一番搅动风云的大事。但其实归根到底都是实力不足,需要变调革新。”
“革新留最多的便是鲜血,也最需要烈士。凡是做那政权重燃或变调革新之事,都需要炮灰。往往有一些舌绽莲花的说客,把直的说成弯的,死的说成活的,引诱无数人为之前赴后继。”
“在他们成事的路上,潜龙最易他用,一不小心便被当做烈士灰灰了去。你何苦搀和其中,做劳什子的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