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小团体相聚,颜伯玉建言几人见机而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场聚会说到这份上,这气候便差不多了。
再谈数句,杜小宇、刑战、方孝青纷纷作别,各自回归住处。
一连六日无大事。六天来,杜小宇闭门潜心修行,熟悉图腾的战斗法门,以人道图腾融合以往各大神通。
他没有尝试参悟其他的图腾构建之法,六天的时间太短,并不足以让他修成新的道纹图腾。大战在即,当务之急是增加战力,而非增进底蕴。这一点,杜小宇心中还是分得清楚的。
第六日,巴特尔在圣修罗殿中聚齐麾下一众问矩、触道的修士。
巴特尔早就焚香沐浴,显得衣冠楚楚。这谪仙人腰配神兵,按剑登台,慨然祭拜天地。那高台也有讲究,足足有三层。台上插满五方旗帜,又放有兵符将印与神兵。
巴特尔三拜后,高声道:“天地不幸,失其纲纪。有天宫盟者,天地中巨寇也!祸害苍生,兵殃五域,虐流扶英。以邪法咒术奴役天道意志,把握天宫纲统,以致气运失序,社稷沦丧!今有信田,聚豪杰,合义兵,共赴此役,兵进四域!”
巴特尔取起祭台上一口戒刀,戒刀轻轻划过,谪仙人的手指上流下一道鲜红的浓密灵气。那灵气落在高台上一口巨碗上,化作一条血龙。
那巨碗,足足有十数丈宽。内中装着琼浆玉液,灵气浓郁,晶莹好看。
巴特尔之后,是杜小宇等有资格登台的问矩修士,总共一百几十人。台下,则是数千触道修士抖擞而立,共同见证这一神圣的时刻。
杜小宇等百十问矩修士人也自取出戒刀,划破手指,任由一缕鲜红落入巨碗的琼浆玉液之中。
巨碗之中,巴特尔鲜血化成的那条巨龙在浆液之中游走,将众人的鲜血吸纳,最后胖了几分,咆哮一声,而后散去,融入酒液之中。
一股清冽幽香,随之而出,那是谪仙人的心头之血的清香。谪仙人的心头血,浓缩的灵气最为纯粹,若修士得而喝之,有大好处。
心头血散入酒液后,巴特尔把手一挥,巨碗化作百十巴掌大的酒碗,分别落在巴特尔自身以及杜小宇等问矩修士的手中。碗里装着珍贵浆液,清香扑鼻。
巴特尔双手端着酒碗,先是倒出小许礼敬天地,而后将碗中酒液一饮而尽。
这正是歃血为盟的仪式!
“凡我同盟,饮过血酒,齐心戮力,共伐天宫,必无二志。皇天后土共鉴之!”饮过血酒,巴特尔的声音再度响彻圣修罗殿。
“皇天后土共鉴之!”杜小宇百十等人异口同声。声若滚滚雷震,传出万里之外。显赫之势,使得联军的士气大振。
歃血完毕,如雷声响过后,忽然,天际无端垂下万道霞光,落于高台之上。巴特尔并一众问矩修士沐浴于霞光之中,显得神圣无比。
“这霞光不是凡物,而是天道垂青!”问矩众人中,有一人名为马丁路德,用力嗅着四周的霞光,高兴地出言道。
马丁路德出身罗生门,自起义以来,是起义联军中有名的演说家。他有口才,会造势,也会显圣,素来得底层修士的人心。
台下数千触道修士听了马丁路德的言语,即便猜测他所言可能是假,这霞光也可能不是天降,而是人造,但想起马丁路德平素的言语举止,也不由信了三分。
“义军得天命,此战必胜!”巴特尔顺势朗声一喝。
“义军得天命,此战必胜!”台上、台下的修士,皆狂呼。一时间,士气如虹。
歃血已毕,巴特尔领着众问矩走下祭坛,进入圣修罗殿中的主殿。主殿中,早有修士摆好座次。
主位上的,自然是信田大魔王的后人巴特尔。巴特尔身旁,坐的乃是札木合以及敦煌的杜小宇四人。其余座次,则是隐隐分为四个团队,分别是罗生门、洗剑湖、试刀崖、埋甲谷四个团体。
一众修士分座次坐下,有人向巴特尔进言道:“三军准备多日,众志早已成城,蓄势待发,只待盟主下令。”
巴特尔点头赞同,而后下达命令。
“我起义大军,以问矩修士为元帅与主将,触道修士为军中骨干将领,命匣修士为士卒,含垢修士为辅军。”
“大军分两路,一路以洗剑湖、试刀崖两大势力为主,组成左路大军。左路大军由吾儿札木合统领,兵侵葬魂域!”
“一路以埋甲谷、罗生门两大势力为主,构成右路大军!左路大军,以马丁路德为帅,兵侵御兽域!”
“众军团结一心,共伐天宫!”
一众问矩修士轰然应诺。札木合与马丁路德分别出列,接下巴特尔所赐下的帅印将旗等权柄象征之物。
左右大军分拔已定,又有杜小宇等敦煌来人纷纷建言:“我等数人,也愿引敦煌同胞上战场,为义军尽绵薄之力。”
巴特尔大喜,允之。
于是又定下,杜小宇、方孝青二人引着两百余敢于赴死的敦煌修士随同札木合的左路大军进发葬魂域,颜伯玉、刑战则引着三百多后来的敦煌同胞与右路大军共赴御兽域。
调度已定,巴特尔领着百十问矩巡视大军各营。众人深入军中,少不得演说,少不得大提特提天命在义军一事,少不得与士卒亲近,以鼓舞士气。
如此****一番,大军方在两位统帅的带领之下,分别往葬魂域、御兽域进发。
或许是巴特尔解封了五分之一的天道意志的缘故,起义军一方竟似真的得了天道的眷顾,获天命垂青。
义军所指,一路披靡,敌方望风而逃。
札木合所率领的左路大军,一路横推!葬魂域中,甚至没有像样的对手前来阻挡。隔着万里千里,大军的斥候们便感应到敌方的问矩修士拖家带小的,拼命奔逃。
大军也不需要什么指挥的艺术,只需要一窝蜂而上,将那些没有来得及逃窜的一等民、二等民赶尽杀绝足矣!
葬魂域的天宫盟势力,形同虚设!
只第一日,左路大军便横推十万里。
第二日,第三日...
左路大家直捣黄龙,只半个月,便攻下葬魂域三百万里的疆域!
三百万里葬魂域中的扶桑、英格尔后裔携壶提浆以待王师。不少年轻修者纷纷叫嚷着要加入左路大军,随军而行,解救更多的同胞于水火之中。
又有葬魂域千万里疆域中,闻风而来的许多强大修者,突破层层关卡,献上投名状,加入左路大军之中。
大军所过,就像滚雪球一般,军容越发壮大!
只半个月,左路大军中的问矩修士便增加了一倍,加起来总共有一百三十二之多,比之修罗域中歃血为盟之时的阵容弱不了多少。
义军奉行的是三光政策,凡是天宫大陆的原住民,不管善恶,一律斩杀殆尽,财富抢光,土地划分给世代被欺压的扶桑、英格尔后裔。
这一战略太过残暴,原住民血流成河,强者的尸身还被炼作尸傀,为大军的先锋前驱。这样的大军过境,寸草不生,连主帅札木合也觉得不忍心。
札木合多次在军中号令将领要约束士卒,少作杀戮。
军中将领们,起初还给札木合面子,答应尽量约束,会好好管教麾下的儿郎,让他们少作赶尽杀绝之举,免得伤了天和。
渐渐地札木合劝得多了,左路大军的将领们,索性一口道:“士卒已然杀红了眼,再也约束不住。若是我们强力禁止杀戮一事,只怕会引起军中儿郎的不愤,严重者,或会使军中哗变!札木合大人,非是我等不愿执行您的军令,而是我等也无能为力...”
札木合屡劝不成,索性不再提此事。加上军中的问矩阵容越发强大,他也渐渐管束不住,札木合不得不合纵连横,拉拢强者作为自己的嫡系,工作重点已然不在是否将天宫原住民赶尽杀绝这一争议之上。
半月一过,军中的联络官又收到马丁路德所率领的右路大军的传信。
这联络官,乃是问矩境修士。问矩修士可以力贯虚空,虽还不能定住虚空中混乱的地风水火,却可以做到在虚空中传递信息。
大军攻下的疆域,隔数十万里,便设一名联络官作为坐标,两两坐标之间传递信息,快捷无比。
传信中言,右路大军在御兽域也是一路无敌,横推数百万里。
右路大军初进军时,有御兽域的问矩修士不长眼,驾御着成群结队的虎形凶兽而来,趁大军尚未立足,进行突袭,意欲一举冲乱大军,给右路大军一个下马威。
然右路统帅马丁路德御兵有方,第一时间内稳住阵型,率众将抵御,以最少的损失击退来敌,还将偷袭的问矩修士项上人头尽数摘下,挂在军营中。
右路义军士气遂振振如虹,一路挺进如破竹,杀进御兽域中数百万里无一强大敌手!
札木合将右路大军的传信传阅左路大军,杀猪宰羊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