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宇这么条件反射一般嚷嚷:“这是智慧。”,桑道人、冷冰雨都不由一笑。
笑罢,桑道人又道:“你那朋友虽露出破绽,但他有一事说得极对。”
杜小宇脱口而出:“难不成是正气心经?”
桑道人点点头:“当年玄都外门、内门彼此牵制。我外门底蕴大大不如外门。为了换取修行资源培养外门弟子,我曾与时家作下交易,答应借正气心经给他们观阅三次。”
时家身为八大家族之一。八大家族善于经商,善于运营。在修行资源方面,时家有着十分雄厚的底蕴。时家是商贾之家,也会将家中的修行资源贩卖。桑道人与时家做交易,倒是一点也不出奇。
“时家得了正气心经,又能通过情报网收集老夫历来大战的战绩。若他们得了相关的情报,通过老夫以往展现的神通、手段、交战风格,确实是可以推算出老夫的几分能为。”
此言一出,杜小宇尚在沉闷不语,冷冰雨道:“师叔也可以通过情报推测那时六龙的能为。”
桑道人摇了摇头:“当年外门、内门彼此牵制,外门忙于提升底蕴,在情报收集方面,并没有太大建树。老夫并没有太多关于时六龙的战斗经历的情报。再者,就算如今有了情报,也来不及了。想要推测一名谪仙人的手段,三天时间,太短了。”
“又是外门、内门的破事,这老头到底想要说什么?”杜小宇心中一动,出声道:“师叔话中有话。”
“老夫确实是话中有话。若非是玄都内部矛盾,老夫断不会如此轻易受了那时家的算计。”
“这些天来,无论是太清嫡传刘浪借论道来打压玉清、上清,还是你这玉清嫡传打算收揽玉清人心,与刘浪互相较劲,老夫都看在眼内。”
“但是,够了!这场闹剧到此,已经足够了。再也不要使这些小动作了!玄都内部不和,只会平白让他人占便宜。只会如老夫如今一般受人算计。”桑道人声色渐趋严厉,“便是老夫这般谪仙人也会受人算计,何况尔等区区触道境之辈。”
冷冰雨沉默不语。说起来,这冰凌花也是刘浪的帮凶。这些天来的论道之事,她也有参与。既有参与,便不免展示神通,不免对玉清、太清造成压力。
杜小宇闷哼一声,心中依旧是大大的不服。他也不自称师侄,只称杜某:“杜某先前向师叔说的,依旧没变。刘浪道友,便没有私心么?他若坚持要论道,杜某必定是奉陪到底。”
桑道人脸色缓和下来,笑了笑道:“你这小子不服管教,老夫也不打算要说服你。老夫要说服的,是这小女娃。”
桑道人对冷冰雨道:“女峰的小女娃,如今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冷冰雨面若冰霜。大概是方才听到桑道人说刘浪别有用心,觉得自己成了帮凶,觉得被刘浪所利用,她心中不舒服。
这冰凌花细思而后道:“晚辈回去后,便劝服师姐结伴游历,不再进行那论道之事。师姐与张道友间有情,师姐若要游历,张道友必定跟随。”
杜小宇耳目一亮,高看了冷冰雨几眼。这冷冰雨用起计谋来,竟是有模有样。若冷冰雨、苏沁清、张乘风都退出,太清只余下刘浪、谢留衣二人。这二人必然短期间内掀不起风浪。
而且,冷冰雨三人这一走,必定会带动玉清、上清之人分别离去。玄都出门历练的大队,就此散去,纵然刘浪、谢留衣要再进行什么谋算,也是有心无力。
杜小宇偷偷瞄了瞄桑道人,觉得这老头不愧是见惯算计之人,用起计谋不动声色。这老道甚至不用亲自出面,便可以通过他人,就打破了刘浪与杜小宇的互相角力的局面。
突然,杜小宇嚷嚷道:“等等,冷道友你说什么?张兄与苏师姐有情?”
冷冰雨讶异:“你没看到么?论道之时,我等展现道法,张道友与师姐展示恩爱,这可是十分明显之事。”
杜小宇再度想起张乘风与苏沁清二人在论道过程中的种种异样。那二人交头接耳,经常窃窃私语不说,张乘风还多次为苏沁清说话。苏沁清展示神通时,张乘风比之他自己展示还要得意。
这些迹象,都在一再显示,张乘风与苏沁清二人,过从甚密。杜小宇拍了拍脑袋,明白过来。
“我等论道,秀的是修为能力。张兄倒好,顺带着秀夫妻恩爱来了,真心是人生赢家。”杜小宇吐槽道。
说服了冷冰雨,桑道人又对杜小宇道:“三日后,老夫要赴时六龙的约战。再也无暇庇护于你,你从何处来,便往何处去吧。”
杜小宇称是:“师侄在苍都中交了几名朋友,要寻求庇护也不是难事,师叔且放宽心。”
“既如此,小女娃你也不必再照顾于这腹黑小子了,尔等便各自散了吧。”桑道人挥了挥手。
杜小宇、冷冰雨二人鱼贯而出。
出了桑道人居室,杜小宇先道:“杜某欲寻张兄小叙,这便别过。”
冷冰雨道:“我欲寻师姐谈话。你我二人,却是同路。”
杜小宇不解。冷冰雨道:“师姐二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此刻必然是在一起。”杜小宇一点即通,恍然大悟。
二人在国师府中找寻了一会,果然见到前方张乘风、苏沁清二人联袂在一处春色烂漫之处行走。这对小情侣拉拉扯扯,言笑晏晏,尔侬我侬的样子,羡煞旁人。
春风拂过,张乘风二人衣袂飘飘,欢声笑语。张乘风长得俊俏,苏沁清有花容月貌,二人与四周烂漫景色一齐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
“张兄二人倒是般配,看着像神仙眷侣。”远远看着张乘风二人,杜小宇感慨一声,佩服张乘风撩妹手段了得,竟然短短两年时间便与苏沁清出双入对了。
再想想自己,至今还未能拿下顾倾城,还不时被顾倾城胖揍,殴打得满身伤痕,杜小宇便觉得心中一口闷气出不来,暗叹人比人气死人。
杜小宇看着张乘风二人想起了顾倾城,浑然没有发觉身旁的冷冰雨偷偷向他看了几眼,更加没有发觉冷冰雨发现他心不在焉时的心情如何。
“杜兄!”
“师妹。”
张乘风远远看到杜小宇,呼喊了一声。苏沁清也唤了一声师妹。二人联袂向杜小宇、冷冰雨走了过来。
张乘风二人过来,看着杜小宇、冷冰雨走得颇近,张乘风向苏沁清连使眼色。
杜小宇见这混蛋瞎猜胡想,率先道:“杜某与冷道友方才见过师叔,师叔近日有要事外出,无暇庇护于杜某这不能动武的小辈。杜某打算投奔苍都的朋友,临去前,打算找张兄你一聚。而冷道友也有事找苏道友,是以一同前来。”
杜小宇这话说得坦然,眼神中也没有一点闪烁掩饰的样子。
冷冰雨也道:“确实如此,我找师姐有要事商议。”
苏沁清听了,拉了拉张乘风的衣袖:“张某某,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向师妹道歉的么?”
张乘风显出几分为难之色,苏沁清柳眉竖了起来,似乎下一刻便要河东狮吼。张乘风挣扎几下,而后正色向冷冰雨拱手道:“冷道友,昨日张某的口气重了些,对道友说了不得体的话语。望道友不要怪罪。”
“无事,我不在意。”冷冰雨简短地道。
张乘风道歉后,苏沁清走过去拉着冷冰雨道:“师妹,我们一边悄悄说话去。”
说完,苏沁清拉着冷冰雨离开。
杜小宇与张乘风许久不见,甚是高兴,在这国师府内找了处所在,坐下来闲聊。二人各自说了些这两年来的经历,如何修成触道,领悟了哪些神通。
足足谈了近两个时辰,才将修行之事谈完。张乘风的语气开始变得奇怪,张口闭口总免不了说女峰之中的趣事,还不时提到苏沁清。
杜小宇想起冷冰雨所说的张乘风二人经常在论道过程中显示恩爱之事,心中不由呵呵了两声。这厮心不在焉,眼神闪烁,四处乱瞄。
远远地,看到国师府中几头护院恶犬。那护院恶犬,有的雌雄并走,有的孤身一犬,都在国师府中游走巡逻。
雌雄并走的,显得很有干劲,游走巡逻时气势昂扬,显得威武。而那孤身一犬的,则是活力不够,巡逻过程中,不时有气无力地汪汪汪几声。
说来也奇怪,国师府中有许多摆放狗粮的地方,那些个孤身的犬兽,与雌雄并走的犬兽相遇时,都会远远避开,寻到距离最近的摆放狗粮之处,埋头吃着狗粮。
看着张乘风说起女峰,说起苏沁清时热情高涨的模样,杜小宇暗自嘀咕:“我还是学习那护院犬兽,埋头吃狗粮好了。”
“张兄,杜某与玉清卢湛、赵参两位道友也有数面之缘。如今别离在即,杜某也要去跟两位道友告别。”随便找了个借口,杜小宇便摆脱了喋喋不休展现恩爱的张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