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宇挨了一顿好揍,全身上下多处受伤,一张脸蛋更是挂满青瘀,成了胖子脸。自揣着这副模样见了桑守业,必定会被小爷嘲笑和传扬,是以找了个借口不见桑守业。
他对那老管家道:“杜某长途跋涉,身疲力乏,先回房中休息休息,明日再见桑兄。”
那老管家暗中吃笑不已,向桑守业如实禀告:“那杜公子后宫起火,烧成燎原之势。如今弄得灰头土脸的,无颜见少爷。”
小爷贼眼溜溜,有了一恶计:“无妨。杜兄今日不敢见我。明日见我之时,只会比之今日更为狼狈。”
说罢,小爷将老管家唤到跟前,细声嘀咕了一些吩咐。
老管家越听越是双目发亮,眼睛变得跟桑守业一般贼溜贼溜,连连赞叹:“此计甚妙!有好戏看了。”
两个坏胚相视大笑,老管家喜气洋洋去了。
却说杜小宇怕桑小爷见了他这狼狈模样会添油加醋宣扬出去,不敢见小爷,独自一人回到房中。回到房中之后,二话不说,运功调息,先将脸上的气血闭塞之处打通,恢复面子再说。
直到入夜,才将气血理顺,脸上的青瘀也退去不少。杜某人心满意足,取出一本书册夜读。
读了不知多久,听得有人在门外通过阵法叫唤。声音柔柔弱弱,教人怜惜。脑海中闪过婀娜身姿,杜小宇不自禁放下书册,走出去开了房门。
开门一看,眼儿媚此姝盈盈而立,一双秋水汪汪,眉目传情。
抬头再看,眼儿媚身段妖娆,肌肤胜雪,有许多动人处。
然后三看,想起许多美好片段,杜某人一时情热。
杜小宇强行压住心内邪火,哼了个鼻音,哼哼唧唧道:“你怎么来了?”
眼儿媚道了个万福,声音柔弱,一双眸子似乎会说话,惹人怜爱:“许久不见公子,奴家十分想念,是以来见。若是公子不喜,奴家这便退去。”
说罢,这姑娘眼中起了云雾,眼看便有细雨绵绵。
杜小宇哼了一声:“做作。”但却按耐不住心中邪火,贼眉贼眼往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将眼儿媚拉入房中。
将姑娘拉入房中,拉拉扯扯,道了许多思念,正准备要伸手脱去衣衫,却听得房外有人向房中传音。
听那声音,却是顾倾城。杜小宇如遭雷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顾倾城又是叫唤几声,杜小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瞄,试图找寻一个可以藏人的所在,金屋藏娇,不让房外之人发现。
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以藏人的所在,还没来得及将眼儿媚藏住,却听得吱吱声响。那门,不知为何,正在被人推开!
房门推开,见得三个人影。可不是顾倾城、桑守业以及老管家。
杜小宇这厮正拉着眼儿媚,惊慌失措的,要找地方好藏住姑娘呢。不料房门推开,被捉个正着,好生尴尬。
桑小爷呵呵一笑,打破这尴尬气氛:“小爷听管家说,杜兄白天受了重创,心中担忧,特来关心。路上见着顾公子,好说歹说,说得顾公子满面羞惭,悔不该出手打人,拉着公子一同前来关心。”
“怎料得顾公子多次叫唤,皆不见开门。小爷担忧杜兄伤势严重,怕杜兄出了什么差错,这才取出备用的钥匙开了房门,殊不知...”
小爷说到此处,恰到好处地停住了,作惊讶状。
“既然杜兄伤势无碍,也正忙活,小爷这便退去。你我明日再相谈。”说罢,小爷向老管家使了几个眼色,退了下去。
“桑守业,你大爷!”杜小宇心中哪里还不知道中了桑守业的设计,欲哭无泪。
顾倾城柳眉轻挑,看着那衣衫不整的男女二人,轻声轻气道:“眼儿媚姑娘请先退下。我与杜兄有要事相谈。”
眼儿媚心有不甘,楚楚可怜,摄于顾倾城的凶威赫赫,只好退下。
眼儿媚退出不久,顾倾城便忍受不住怒火,大打出手!房门还没关,房内的声音传出,恰好能被在不远处听墙角的桑小爷与老管家听见。
桑守业与老管家各自找了一处遮蔽身形,探出头颅远远观瞧。
先是听见房内传出桌椅倒地破碎之声,又听得女子怒喝,男子小声解释。那男声解释没有几句,便传来二人交战声响。
紧接着,只见一男一女自房内打到房外,杜小宇抱头鼠窜,边抵挡着,边欲逃跑。可他身手太差,只走出房门半步,便被人拉回房中,一顿胖揍。
如此一逃一拉,进进出出数回,大战方歇。
翌日一早,杜小宇怒气哼哼,找上桑守业,火冒三丈。
桑守业见杜小宇杜小宇这怒气腾腾的模样,想起昨晚的一切,心情出奇的舒坦。连带着这早晨的空气,小爷也觉得比之往日清爽十倍百倍。不自觉地,嘴角微微翘起。
见桑守业这偷笑的模样,杜小宇如何能忍,正要动手,却听小爷好整以暇道:“杜兄,这是小爷的府邸。以客人的身份殴打主人家,可是占了道理?再说,你打了小爷,小爷是亲手报不了仇没错。但却有千百种方法让顾公子替我出手。”
杜小宇气得半死,又不敢动手:“他娘的。对付你这种阴谋家,就不该让你说话,先打个半死再说!”
桑守业偷笑几句,嘲弄几番,才好声好气取出丹药赠予杜小宇,又是道歉,又是赔罪。
小爷低声下气赔罪,又送上良好的疗伤圣药,杜某人的气才消了小许。见杜某人气焰不再炽盛,小爷趁机开启嘴炮模式。
胡乱吹嘘了一些苍都中的八卦秩事,又顺势问起杜小宇这些天的经历:“出了荡寇山后,杜兄沿途都去了何方历练?”
桑守业却是晓事之人,只问出了荡寇山后的事情,全然不打探杜小宇与李扶余在荡寇山中发生了何事。
杜小宇谈了些路上的风景,说了些登门拜访讨教触道修士的经历,又谈起了遇见第十门姚可夫之事:“这一路上,印象最深的,还是那第十门的姚可夫。此人满身神秘,又有大才。真不知是从何处蹦出来的。”
说到姚可夫,桑守业附和道:“这姚可夫,小爷也曾遇上。不但小爷,连顾公子也遇上了。”
杜小宇这才知道,那姚可夫所说不虚。第十门真的找上了天下间的杰出修士。恰好此时,顾倾城也来到。杜小宇连忙问顾妖女以及桑小爷,可有答应那姚可夫。
顾妖女道:“那姚可夫有辩才,举止得体,不卑不亢。他所提出的计划,又十分详尽,姐见此人不俗,便觉他背后的第十门也是不俗,便答应了他。不但为他背书,还打算亲自上阵,要夺那触道境第一的名号。”
桑小爷道:“小爷只收了他的好处,答应了为他背书。至于参加比武,却是无此打算。小爷的武艺,在苍都这一亩三分地还不能横行霸道,去参加比武,挑战群雄,那是送上门去当沙包。”
杜小宇点了点头,又道:“你们可曾觉得那姚可夫与第十门有些可疑之处?他身上竟有不弱于鬼道的修行秘法,能化身一百,找上众人。单是这点便令人起疑。”
随即,杜小宇又将姚可夫不知道鬼道排斥外界血脉之事说了一遍。
桑守业摇头失笑:“多疑无益,即便怀疑也无济于事。”
“笨蛋!”顾倾城对某人的气还没消,骂了一句,又道,“即便姚可夫行迹可疑又如何?此时此刻,已然没有人能阻止比武大赛的发生。”
杜小宇连忙问缘故。
“利益。”顾倾城侃侃而谈,“那姚可夫所提出的方案极为详尽。内中穷尽思绪,想了许多搜刮财富的法子。看了这些生财之法,即便生疑,也有人忍不住要推动此事的发生。”
“比武大赛之事,即便不是第十门举办,也会由其他势力举办。特别是八大家族,在商业上的能量通天,可不会错过这样的商机。”顾倾城接着道,“而那第十门又知趣。知晓自己没有能力吞下比武大赛的所有利益,将贩卖丹药、法宝这最大份的好处拱手让给各大势力争夺。各大势力也就容许了他第十门的存在。让他喝些汤水。”
桑守业的父亲桑弘羊,乃是苍茫帝国管理财政的尚书令。自幼被尚书大人教导,小爷自然也晓得行商之事,在乎的是利益,对顾倾城所说,连连颔首:“我们已无法阻止比武大赛的发生,何不便如第十门所愿,积极参加进去,也好不让八大家族撇下第十门单干,夺得最大的利益。”
顾倾城又道:“至于你所说的,姚可夫此人不晓得鬼道之事。那是姚可夫的可疑之处,并不是第十门的可疑之处!一个说客,要分出一百个化体游说天下间顶尖的天之骄子,自然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在这般职责的压力之下,有些差池,说错些话,算得了什么?”
杜小宇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多心,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胡乱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