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为月城蒙上了一层轻纱,整个月城都笼罩在忧郁的气氛中,月晓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出神,她身子恢复的不错,这两日会常站起来走走,牡丹怕她着凉,便回屋拿出一件披风为她披上。
“牡丹,我今日要去刑场,送送红梅。”同时也是为了让贺兰容归付出代价。
“小姐……”牡丹有些担忧。
“我心意已决,不必劝我,去吧。”月晓拂了拂手,打断了她的话,独自一人离开了。
这雨没有丝毫减小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到了午时,已是倾盆大雨了,牡丹本不想让月晓出门,但她拗不过月晓,他不放心,怕月晓做出什么傻事,还是让武功最高的青萝跟着去了。
刑场离她们所住的宅子并不远,但天下着雨,去的人又多,便耗了挺长时间。
刑场上有十几人跪着,月晓向四周看了看,看到刘洪和贺兰容归坐在一边,下着大雨,月晓看不太清,隐约看见刘洪的脸上是兴奋得意的笑容,而贺兰容归似乎是面无表情。
“小姐,您真要看?”青萝抹了抹眼泪,红梅与他们这些生来就为家臣的人不同,她是月晓在七岁那年带回来的,青萝还记得红梅刚到月家的时候脸上都是土,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躲在月晓身后不敢露脸,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只有月晓拉着她的手到了月渊风面前,要求红梅做自己的贴身丫鬟,虽说她一开始不太喜欢红梅,但经过这几年的生活,早已把她当成了姐妹。
“对,往那边走走。”月晓指了指刘洪坐在的位置,和青萝一起向那边靠近,人越聚越多,甚至有百姓开始跪在地上为月家人求情,对他们来说,月家是月城的庇护神。
刘洪一看场面开始控制不住了,也不管时辰对不对,直接将行刑的牌子扔了出去。
牌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也重重地打在月晓的心上。
行刑的那一刻,月晓并没有逃避,而是睁开了眼,看完了整个过程,她还看到红梅用嘴型对她说了一句话。
“小姐,请您坚强的活下去”
雨中有百姓的泪水,有人的鲜血,不知是谁带的头,百姓们一拥而上,冲上的刘洪他们所在的位置,御林军们拿着弓箭护在他们身旁,还是有百姓冲上去,白白送了性命。
一时间,猩红满天,越来越多的百姓冲了上去,月晓和青萝都留下了眼泪,她们也没想到,月家在这些百姓心中原来这么重要。
月晓转头看着贺兰容归,似乎是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贺兰容归也转头看见了人群中的她,月晓让青萝拿出银针,将昨天找到香料抹在上面,银针瞬间变成鲜艳的红色,青萝按照月晓的命令射出了银针,银针穿过骚乱的人群,打到了容归的身上。
贺兰容归觉得颈部一疼,身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那么令人着迷却又让他觉得危险,他看见了月晓在雨中冲他诡异一笑,弯起的嘴角就像那嗜血的魔头。
贺兰容归,我要让你爱上我,然后永远也得不到我!我们月氏一族所受的苦难,我要你们贺兰皇室加倍奉还!
月晓在雨中放声大笑,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青萝心疼,怕她着凉,想为她打伞,她却推开青萝跌跌撞撞的回去了。
那一次,月城整整下了一天的大雨,也没冲刷掉满地的鲜红,人们都说月城的保护神没了,月城要完了。
回到宅子里的月晓把自己锁在屋里,茶饭不思,青萝、牡丹和百合是有心无力,她身子刚好,怎么能几天不吃饭呢?这期间贺兰容墨来过,说他哥哥中毒了要提早回晋都了,这时,牡丹他们第一次听到月晓房里有了声音,那是月晓的狂笑,是放肆的大笑。
直到第三天傍晚,月晓才推开门出来,她身穿一身白衣,面容憔悴,头上没有任何首饰,就那么简单的挽着,全身上下都是素色,眼神空洞,似乎没了情感。
牡丹看了她这个样子,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声音有些哽咽,“小姐,您的命是红梅换来的,望小姐保重身子,别让红梅白白牺牲。”
月晓听了这话,眼中才算有了些神采,她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会珍惜着用红梅换来的命。”
她向花园走去,这时已是傍晚,天色有些暗了,各色的花都合上了花瓣,花园中到处是美人的睡眼,月晓坐在秋千上,秋千晃啊晃,似乎把她晃出了世界。
牡丹没让青萝和百合过去,小姐从前就爱荡秋千,永远是红梅推着她,现在只怕是睹物思人。
第二日一早,百合早上起来,见天刚放亮,也没着急准备早饭,就在花园中逛了起来,远远看到有一抹白色在花园中,百合心中一惊,心想:难不成是小偷?她把住腰带剑,悄无声息的靠近。
那人似乎还一点都不着急,还在慢慢的转悠,百合心道这贼胆子还真是大,看我不让你好看。等她靠近了,大约还有三米的时候,那贼却停住了,百合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百合,出来。”那贼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百合仔细回想,突然想起来是谁的声音了,“小姐,对不起哈。”百合连连弯腰,牡丹可是说了这几天小姐心情不好,一定要小心对待。
“没事,我就是睡不着起来随便走走,我饿了,想吃粥。”这是月晓这几天来第一次想吃饭,百合有点受宠若惊,愣了好一会,才去准备。
月晓看着她慌乱的步伐,也不禁笑了,她抬头望天,还有几颗残星观在天边,她知道,红梅也是那几颗星星中的一颗,她会在天上守护着自己,永远守着自己。
当天下午,月晓她们就动身去了冀州,和月渊风他们会和,同时也准备东上再起。
吴地、月城,等着我,总有一天,我月家人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