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今天穿的是唐欢玥为她选的一袭白色织锦彩蝶长裙,月晓现在想想确实在这种大喜的日子穿这件衣服不是很合适,但她今天被胜利有些冲昏了头,没在意这些。
贺兰容墨紧紧捏住了手中的杯子,担忧的看着月晓,月晓冲着他摇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整个大厅内空气冷到结冰,杨凝雪的妹妹杨凝雨坐在她姐姐身边,柔柔的说了一句,“云姬姑娘不曾参加过皇室宴会,想来穿错衣服也情有可原”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把月晓嘲讽了成没见过世面的人,看来这个杨凝雨绝对不简单。
“杨小姐别把人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人居心裹测的很。”赵芯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看了月晓一眼。
“我并无此意。”月下冷冷的回了她一眼,那一下赵芯只觉得如置身于冰窖,浑身冰冷,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直起脊背,毕竟这件事情她在理。
“你说没有便没有?”赵芯的声音在贺兰容墨的注视下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了。
还未等贺兰容墨发作,一道威严的女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就有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她身穿金色长裙,头上是沉重的发髻,画着庄严妩媚的妆,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毫不影响她身边发出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哀家说不呢?”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全部人都安静了下来,站起身来,向这位不过二十岁的女子行礼。
“太后。”景帝站起身来,将她迎上了最高的位子,那是一把梨花木的太师椅,雕刻着镂空的花纹,扶手处镀了一层金。这是仅次于皇帝龙椅的一把椅子,女子能坐上这把椅子彰显了她身份的尊贵。
女子很从容的坐上去,淡淡的瞥了一眼跪着的那些人,“起吧。”
月晓壮着胆子抬头,看到女子脸的一刹那她愣住了,这位太后就是那日在潇月搂大张旗鼓的神秘女子,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太后。
苏太后面色冷淡,扫视了一圈,目光直接锁定赵芯,“赵武侯的女儿?”
赵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不断颤抖着,无法吐出一个音节,只能点点头。
“他赵武侯军队管理的不错,女儿却没管好,大庭广众,口出恶语,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给我把《三从四德》抄三遍。”
一旁的柔妃虽然不人看见自家侄女被罚,但奈何对方是太后,也只能忍了下来,景帝看到此景,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也不太喜欢柔妃这个嚣张的侄女
“是。”泪水从赵芯的脸上往下滴,不断落在地上,她现在心中就算有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应下。
贺兰容墨很好心的让人找了一本《三从四德》扔给了赵芯,冷淡的说了一句“好好看看!”
赵芯在众人的注视下尴尬离场,月晓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松了口气,细细打量对面的男子,那人似乎发现了她,抬头冲她一笑,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让月晓有一瞬间的迷失。
男子起身拱手,“听闻云姬琴艺了得,在下也颇爱吹埙,不知可否肯与在下合奏一曲,了却在下一桩心愿?”众人一听说他的要求都热闹起来。
坐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率先站起身,他举着酒杯,哈哈大笑,“云姬啊,你就答应了吧,正好让我们也听听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琴声,哈哈哈!”说话的正是杨相,原来刚才的青衣男子就是他手下最得宠的江念安,听闻他机智过人,杨相自从有了他的协助在朝中的权力是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功高盖主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月晓也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们识趣的退下,将场地空了出来,江念安从怀宏拿出一只紫金埙,月晓坐在刚搬来的古琴前,轻扬衣袖。
但还没等她弹琴,就有悠扬的笛声传来,月晓回头,贺兰容墨正站在她的身后含笑看着她,月晓会意的点点头,跟上他的笛声。
月晓的纤纤玉指轻抚古琴,清脆的琴声如流水般从她的指尖流泻,缓缓流进每个人的心间,低沉的埙声中和了笛声的高昂,别有一番韵味。
晚风吹起了月晓的白衣,连带着她胸前的长发也轻轻摆动起来,碎发拂过她的脸颊,她美得就像九天之上的仙女,不容一点凡世的沾染。
江念安原本就长相俊美,此刻用来遮眼的红绸飞舞,深情款款,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他就像清晨的阳光,让每个人都感觉到有温暖洒在自己的身上。
贺兰容墨最是潇洒,神情倨傲,眼神中只有月晓的身影,迷倒一片少女。
三人站在一起都是耀眼的,许多大家小姐都红着脸看向贺兰容墨,让她们没想到,这个因病几年没回晋都的淮王是如此俊美,又很讨景帝欢心,要知道在他之前,景帝也只对贺兰容非经常笑,所以那些女子只能费劲心力的讨好一个小孩子。
如今皇上终于宠爱一个成年男子了!这对他她来说就是最大的福音,虽然早有传闻说淮王心系云姬,但起码比领着一个小孩子到处去买糖葫芦要强上许多吧。
杨凝雪目光淡淡的飘过,神情上虽不是很在意,但谁又知道此刻他心中的滋味呢?两人终究是错过了,只怕他再也不愿见自己了吧。脑中盘旋着他的身影,忽闻一缕奇香,在鼻尖萦绕,香气突兀而刺鼻,香的有些浓烈,她不禁用手捂住口鼻,却不想那香气愈发浓重,竟让她咳嗽了起来。
贺兰容归关切地询问她有没有事,为她抚背,杨凝雪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许是大殿内人多嘈杂,有些头晕,我出去走走。”贺兰容归为她披上披风,目送她出了门。
这一幕看在那些爱慕太子的小姐眼中,也被月晓看在眼中,她只觉得胸口一窒,脑中也嗡嗡作响,极力的掩饰却在看见他们恩爱的一刹那崩塌。
贺兰容归,前世,我是否曾负了你?
她眼中是哀伤,是绝望,贺兰容归抬头正好撞上了她的眼,视线交汇的那一刻,贺兰容墨的头开始疯狂的疼痛,这是最后一次见过月晓后就有的病症,所有的太医的束手无策,几乎每月一次,还总是失眠,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年,直到皇后为他调配了一种安神香才有好转。
看着贺兰容归痛苦的表情,月晓的脸上露出诡异的一笑,这就是她送给贺兰容归最后的礼物,贺兰容归,我要让你这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