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谁说皇后宫中,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坐着一位风采绝伦的男子,他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
一身黑泡脚蹬黑色长靴,头上的玉冠昭示着他身份的尊贵,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剑眉平静的舒展,那是怎样一张脸啊,俊美如神抵,让人移不开眼。
“母后,找我来什么事?”他的音调也是平静的,不带一丝情感,让人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但这也挡不住各家闺秀对他如海浪的热情,这就是贺兰容归,卫国的太子。
“太后回来了。”皇后身着一身金黄色长裙,她的脸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但以现在看来,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贺兰容归点了点头,他的这位皇祖母几年前以养病为由远离晋都,如今贸然回来,必然要有所动作。与一般朝代听政的太后不同,当今的苏太后十五岁嫁给晋轩帝,十六岁为后,十七岁受先皇嘱托手握重兵,这位苏太后手中有着卫国三分之一的兵力,是实实在在的实权太后。
“她回来了,一定要有所活动,如今淮王也回来了,还真是巧。”皇后淡淡地说。
她说的淮王就是贺兰容墨,虽然当初皇上封贺兰容墨为淮王时,贺兰容墨撕了圣旨,但皇上还是保留了他的封号,并将富庶的冀州赐给他作封地。对于他的回来,贺兰容墨还是很诧异的,当年因为自己伤了月晓他这个弟弟就与他大吵了一架,等到他娶杨凝雪时,贺兰容归更是直接打断了婚礼,将头上的玉冠摔在了地上,与皇家恩断义绝,也许是对他的母亲有愧疚,皇上对他一直是包容的,所以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皇上都会原谅他。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尖着嗓子传报。
刘洪匆匆上殿,贺兰容归神色不变,但严重还是射出肃杀的光芒,对刘洪的厌恶溢于言表。
“行了,你下去吧,太子这个位子给我坐稳一点。”皇后摆了摆手,厉声说。
“是,母后的身份也要守好了。”贺兰容归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他与皇后不和的宫中传言其实是真的,与其说是母子关系不如说是利用关系,他利用皇后背后杨家的势力当上了太子,而皇后则希望他当上皇上,两人一直貌合神离,见面也只是寒暄几句。
但在贺兰容归的记忆中,月家的灭门案发生前,母后对他和妹妹很好,从不要求什么,只想他们平平安安长大,但那事发生后,母后就性情大变,逼着他们争最好的,当年的惨案究竟还掩埋了什么?
经过两天的不眠不休,月晓终于将人皮面具赶制完了,若不是她提前准备了很多半成品,断不能挣到这笔银子了。
累到虚脱的她直接扑到自己的床上睡着了,贺兰容墨那叫一个心疼,轻柔的替她盖好被子,刚要转身离开时,手却被月晓抓住了,他一愣,以往都是他主动,月儿躲躲闪闪,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贺兰容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呆了一会,贺兰容墨暗骂自己没出息,被月儿拉一下就这么激动,正当她开心月儿终于回应自己的时候的时候,却听见月晓模模糊糊的叫了一句“哥哥”。
贺兰容墨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他默默转过去,看着床上的人,睡着了的月晓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张扬妩媚,更显得可爱,她手中紧紧抱着蚕丝被的一角,任凭贺兰容墨怎么拽也不放开。
“哥哥,娘,爹,别丢下我,哥哥!”月晓开始说梦话,额头上全是汗珠,面色苍白,浑身颤抖,贺兰容墨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不会离开你的,月儿别怕,有我呢,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在你的身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贺兰容墨喃喃道,他拍着月晓的背,像安慰孩子一般安慰她,见月晓又睡了过去,索性躺了上去,把手搭在月晓的腰上,轻轻拥着她。
月儿,你早就偷走了我的心,我还有什么值得珍惜呢?唯有你罢了。
次日月晓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贺兰容墨神清气爽的冲她一笑,又看了看贺兰容墨打在自己腰上的手下的直接直起了身子。
她向下望了望,还好还好,衣服还在。
下一刻,贺兰容墨就被踹下了床,然后被丢出了门外。
“月儿,月儿,我什么也没干,你昨晚做噩梦了,我就是报了抱你!”贺兰容墨用手拍门,一张俊脸直接贴在了门上,泫然欲泣的样子着实把刚睡醒的唐欢月吓了一大跳。
“咋了?把月姐姐惹毛了?”
贺兰容归点了点头,盼望着唐欢月能给自己指出条明路,但唐欢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露出看死人般的眼神,“好自为之”这就是唐欢月的忠告,气的贺兰容墨想一脚踹死她。
云阁的杀手第一次看见墨主子这个样子,要知道自家主子平常就是个笑面阎罗,脸上的笑越灿烂心就越狠,所以看到这样“我见犹怜何况老奴”的表情实在是罕见啊,有几个有些天分的已经拿出纸笔真被把这一幕画下来,到时候在云阁内画个几十份,肯定能发一笔横财。
月晓没管门口的那个人,自顾自的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裙子,裙底是蕾丝的裙边,绣着白色的栀子花,头发简简单单的散下来看起来如仙女般气质出尘。
她推门而出,无视某人,直接去了紫竹院,贺兰容归就那么跟着她。
月晓也没时间搭理他,她还没想好做一款什么香料,看那天的排场肯定闻惯了那些名贵的香料,那自己就不能做得太腻,太浓,她应该是喜欢龙井,那么多种茶她偏偏选了不是最名贵的龙井,他身上有很淡的桃花香味,应该做一款淡桃花香味的。
他突然就想起来了一款香料,那是本来要给唐欢玥的哥哥唐欢曙的,但唐欢曙他堂堂男子汉不应该用桃花香,月晓就将半成品放起来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她加快了脚步,却不想脚下冒出一块小石子,她直直的向前倒去,就在她快倒下的一瞬间,身后的贺兰容归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冲她邪魅一笑,“小月月小心点。”月晓看了看地,地上都是石板,只有那一块小石头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赤裸裸地揭示了贺兰容归的险恶用心。
贺兰容归也不解释,笑着任月晓挣扎,闻着她身上香气,贺兰容归一激动直接跳到了房檐上,吓得月晓紧紧地抱着他,他满意地大笑起来,月晓在他怀里看着他的侧脸,俊美的侧脸甚至让她有点沉沦其中,她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在想,如果一辈子就和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也挺不错的。
贺兰容归把月晓送进紫竹院,就站在门外等她,月晓炼香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直到夕阳染红了天边的红霞,才从紫竹院中飘来一阵香味。
贺兰容归闻了闻,就像是满城的桃花都开了散发的香味,在桃花林中月晓身穿粉衣正随着落花起舞,身姿曼妙,脸上的笑容比整片桃林都美。
“月儿。”贺兰容归喃喃道。
月晓拍了拍他,“怎么?”月晓郁闷的看着某个沉入幻境中的人,摇了摇头,百合把一张烫金的请帖送到了她手上。
“小姐,晚上宫中有宴会,庆祝淮王、太后回来,邀您前去。”
月晓看了看那张请帖,嘴角笑了笑,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有结果了。
他身后的贺兰容归此时脸色阴沉,一边是景帝,一边是月晓,他到底该做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