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轩三年,灵轩帝登基,整日玩乐,荒废政事,恰逢天降旱灾,流民四起,百姓苦不堪言,饿死、冻死着无数。更有甚者或父子相食,或兄弟手足相残。面对君主的昏庸,吴地世代制作人皮面具的月氏与吴王合作,为吴王提供人皮面具,并冒死刺杀灵轩帝。
灵轩四年春,灵轩帝驾崩,其弟吴王登基,改国号为建灵,封月氏组长月渊风为永乐候,世袭五代,其妻江氏为正二品诰命夫人。
建灵元年五月,吴地,月府
“小姐,小姐,要不,咱们还是、还是回去吧,夫人如果知道知道您不好好练习女红,又跑出来玩,会罚你的,您想想,上次您被抓到就被禁足一个月,还有上上次。。。。。。”俏丽的小丫头一边走一边碎碎念。
走在前面的小姐愤怒的停了下来,她身着淡粉色的抹胸长裙,不堪一握的细腰用一天白色的天月锦束着,脸上未施粉黛却清丽脱俗,有着一种难言的魅力,莫说吴地,就是京都里的公主、娘娘也未必有这样的身段、样貌。
“你若是害怕,就回去吧,我就去找百合”小姐不耐烦的擦擦头上的汗,举止优雅动人。
“别别别,奴婢陪您去。”小丫头睁大了了眼睛,连忙摆手。
“就知道红梅你嘴馋,肯定愿意陪本小姐出去买糖人!”小姐满意地拍了拍小丫头的脸,笑靥如花。
两人鬼鬼祟祟的来到月府中的一处废弃院落,朱红色的大门上沾满了蜘蛛网,伴随着吱呀的声响,午后暖暖的阳光毫无征兆的倾泻进去,依稀可见东南角的一架秋千,虽然已经有了年头但还很牢固。
小姐顺着秋千爬了上去,小丫头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不断提醒“小姐,小姐慢点”手中的丝帕扭成一团。
“行了,红梅你好烦“小姐爬到了最高处,离地足足有五、六米。她深呼一口气,猛地一跃,灵活的像一只小松鼠。
眼看着就要跳过高墙迎接自由了,但谁知在跳过高墙后左脚被什么东西给打中了,她在空中徒劳地挥舞手臂。底下的红梅见到此景纵身一跃,虽然她看着瘦瘦小小的,但竟然还会武功,她将手上缠着的软锦给扯了下来,三两下就控制住了,一看就是用软兵器的好手,软锦直直的向小姐飞去。
就在要缠住她的脚的那一刻,飞来了一把小刀割断了软锦,插在了秋千架上。红梅身形一个不稳堪堪落在了地上,“小姐!”
眼看着小姐就要摔在地上时,墙下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说哥哥好”
“月乔安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姐在半空中挣扎,但眼看着他真没有救就自己的意思,还是郁闷的喊了一句“哥哥好”
魔咒一般的话,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上前潇洒地接住了她,然后稳稳的落在地面上。那人笑起来温文尔雅,剑眉星目,眼黑如墨。一袭青衣让他平添了几分贵气,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我的好妹妹,好月晓,怎么?又想溜出去?”他轻轻把怀中的人放在地上,拿出扇子扇风。
“月乔安,我上次出府是不是你告诉娘的?”名为月晓的小姐杏眼一瞪,更是惹人怜爱了。
“好妹妹,生气了?要不我请你吃饭?”月乔安拍了拍月晓的头,左手殷勤地用扇子给月晓扇风。见月晓还是不搭理自己,他就揽着月晓,招呼上红梅,一起去了品湘楼。
品湘楼是吴地最大的酒楼,当地的达官显贵甚至于晋都里来的官员都会来这。这里的店小二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当他看到月晓优哉游哉的走上来时,眼皮还是猛地抖动了几下子,为什么?因为这个月家小姐惹不起啊!
前几日,晋都来的大学士书来这吃饭,恰巧月晓也在这,大学士没把她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不想却惹怒了月晓。月晓用人皮面具易容成品湘楼的店小二,上菜的时候把一整碗热汤扣在了大学士的脑袋上。大学士疼的嗷嗷叫,月晓在一边是开怀大笑。尽管品湘楼知道是她搞的鬼,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赔了大学士几百两银子,替这位月家大小姐收拾了烂摊子。
从此只要月晓进入品湘楼,品湘楼的老板加一众员工都会捏一把汗,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整个品湘楼给拆了。
“呦,月小姐,稀客呀稀客,”品湘楼的老板亲自出来迎接,脸上的肥肉堆到了一起。“来来来,月小姐这边请,雅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诶呀,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今儿个可有晋都来的乐师舞姬表演,您可有眼福了。”说着就引月晓去了最好的雅间。
月晓摆出大小姐的气场,领着红梅去了雅间,等到她坐下来时才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月乔安不见了。
“我哥呢?”月晓低声问红梅。
“大少爷去给小姐您买糖人了”红梅回答。
买糖人?哼,还算他有心。月晓傲娇的哼了一声,又不想白白便宜了他,于是点菜时专挑贵的点,什么盐焗鸡,清蒸大虾,百鸟朝凤……统统点了。乐的店小二嘴都没合上,连说了几个“好”才退下。
“小姐,点那么多干嘛,咱们又吃不完”红梅撇撇嘴。
“怕什么,反正是大少爷付钱,咱么这么大的月府,难道还出不起着几百两银子?”月晓哼了一声。
大少爷用的就不是月府的银子吗?红梅无奈的摇摇头,也是,月晓从出生以来就是月府的公主,吃穿都是最高的档次,也正是因为老爷的溺爱,才使她的性子张掖并且有点跋扈,也不知道将来的姑爷能不能管教好小姐。
等菜的时候,号称从晋都来的乐姬们开始表演了。
舞台在大厅的正中间,四周是紫色的纱幕,幕中几十个舞姬身穿粉色舞衣,随着乐曲旋转,有淡淡的桃花香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
又没音乐似乎把在座的客人们带到了一个梦幻的地方,四周都是桃树,舞姬们的面颊若花,粉中带红,甚是可人,她们柔软的身姿魅惑撩人。客人们都露出享受的表情,很享受她们的舞蹈。
只有二人例外,那就是月晓和红梅。二人坐在雅间中,看着厅内众人。
“可有闻到什么?”月晓开口
红梅吸吸鼻子,淡然一笑“不过是用桃花香掩盖了迷香的味道,”月家的人出门都会佩戴以雪兰花为主要原料的香囊。雪兰花能在闻到迷香时,使人保持清醒,是最常见的迷香解药。“者迷香,不及小姐调配的万分之一。”
这话并非说笑,吴地月家与冀州唐家是世交,月晓曾去唐家学习了一年的调香制毒之术,虽然只学到了皮毛,但凭借着过人的聪慧,回到月府后,自己练习,现在已经小有所成。然而在这期间月府的一干人全部躲着她,万一她哪天找不到试验品了,那就是谁碰到她谁倒霉。
红梅仍记得上次叶杨在路上遇到了月晓,月晓不小心摔倒了,他就上前扶了一下,结果误吸了月晓新制出的香。他连忙运功防止毒性蔓延全身,而后腹泻三日。最可恶的是,月晓还皱了皱眉头说“怎么才三日?是我的药性不够强吗?”若不是叶杨对主子忠心,月晓现在估计会被他扔到天上并反复无数次。
月晓从呆滞的店小二手中抢过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把自己随身香囊里的雪兰花加进去,用筷子捣碎。长发从耳边垂下,衬得那张脸愈发白净透亮。月晓不知道,有两个人正在注视着她。
在上楼的楼梯处,有一高一矮两个男生倚着梨花木雕成的楼梯透过雅间虚开着的门注视着月晓。
高个的那个身着青色竹叶暗纹的软袍,如墨的青丝由一根红绸随意系住,玉带上的流苏翩然翻飞,他负手而立,宛若天人,明明只是十几岁的年纪,却漏出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与老练。
稍有些矮的那个,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他眉若远黛,眼若桃花,凤眸微眯,美绝人寰的脸上唇角邪魅的勾起。“二哥,你说,这世上还有比我的容貌更美的呀!”矮个的公子打开随身所带的折扇,故作惊讶的问。
高个的那不说话,只是笑了笑。他眼底的笑随性潇洒,但掩饰不住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绝世锋芒。
二人谈笑之间,雅间内的月晓早已调好了解药。她满意的拍了拍手,端着那盏茶杯走出了房间。凭借着她灵敏的嗅觉,轻易地闻出了第三排横数第五位舞姬身上的香味与他人不通。她假装脚底打滑,将手中的解药尽数倒在了她腰间的香囊上。
见月晓佯装摔倒,矮个的公子上前一步将她搂在了怀中,待众人清醒后,他才把月晓重新扶了起来。
“在下晋都容墨,唐突小姐了。”他退后几步,抱拳一笑,这一笑,在场的几乎所有女子都露出了花痴的表情,“敢问小姐芳名?”
“哼,本小姐是月家的大小姐月晓”月晓双手抱胸,很明显不满刚刚容墨的行为,“那个冰块脸,你叫什么名字?”她用尖尖的下巴指了指照在容墨身后的高个公子。
“哦就是那个烫伤了大学士的月晓?“容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在下容归”名为容归的人同样双手抱胸,用下巴对着月晓。动作、神情与月晓一模一样。
“你!”月晓刚要发怒,红梅就匆匆跑了过来制止了月晓拆了品湘楼的举动。
“小姐,矜持、淑女、优雅、端庄,”红梅小声地提醒月晓。
月晓艰难的压下心头的怒火,刚准备回到雅间是,她的手被人拉住了。
“小姐可会弹琴?”容墨笑着看她,“不如我们共奏一曲?”明明用的是疑问句,但他却是肯定语气,让人想拒绝也不行。
“都走开,给月小姐腾个地方!”店小二识趣地赶走了正在表演的舞姬们,他拍拍手,立刻就有人抬上了上好的古琴。
容墨拿出了随身带着的竹笛,吹了起来,竟是《凤求凰》,他冲月晓眨眨眼,月晓素来心高气傲,自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她扬起下巴,坐在了垫子上,和了上去。
月晓的纤纤玉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悠扬的琴声醉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房。她如墨的长发被风吹起,三千青丝在空中飞舞,好似一幅绝妙的水墨画,而容墨的白衣亦在空中猎猎生风。两人就如那神仙下凡,羡煞旁人。
容归坐在一边,细细地的端量着月晓,她那双眼睛高傲但不庸俗,那双眼太亮太亮,仿佛要把人心看穿,明明是大家闺秀就应该大方、高雅。但她的身上却带了些许狐狸般的狡黠,真是迷人。
一曲终了。
“好!”还未等众人拍手称快,就听见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见月乔安用扇子拍手叫好,还拿着三个糖人。“妹妹,爹找来了,回去吧。”他上前搂着月晓,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容墨和容归。
我是不是见过他们?月乔安又回头看了看两人,还是没想出来在哪见过他们。
转过身的容墨立刻吩咐身后的小厮“给我查查她。”
“是”小厮接了命令,立刻走了出去,面容上有一丝笑容,难得啊难得,三少要查这个女孩时,二少也似乎很有兴趣,第一次看见二少对一位女孩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