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漠然地看着这久久未闭上双眼的盗贼头子,苏御宇淡淡地吐出两字:“活该!”便将银枪猛地拔出,又是一股鲜血随之带出,然后头也不回地骑上马继续追杀其他的盗贼。
不一会..
李渊的大军也适时杀到此处。
见到又是一支援军杀到,已经没有盗贼头子的众人早已人心涣散,处于奔溃的边缘。现如今,还在顽强抵抗的只占少数人,可待得徐蘅冲杀而至,轻而易举将他们杀的四散溃逃时,这种心思自然也就抛诸脑后了。
此时大雾已经渐渐散去,持续了约为一炷香时间的战斗,终于在李渊大军的压迫下,结束了。
大雨过后的痕迹还未清除。
地上却已留下了无数的鲜血,与大大小小的水渍混合着,恰巧印证了血流成河的景象。
李渊看着面前的一切,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心里还是颇为开心的。
苏御宇和徐蘅二人穿过正在收拾战场的官兵们来到李渊的面前。
此时此刻,原本还对二人皆有存疑的将士们,看到二人经过,皆是肃立并躬身致敬。
原本李渊指派苏御宇指挥战斗,众人心里自然是各有想法,只是都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许多将领还自发聚集到跟在李渊身边多年的刘政会将军帐中,商议此事。
可刘政会将军却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吧!大哥的意思是,且让我们看着吧!”然后便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用再说了。
见此,众人也不再坚持,只好作罢。
而今天这一仗,苏御宇和徐蘅仅仅凭借大雾和两百士兵,便成功攻破敌营,斩获盗贼头子,俘虏上百人。
这不得不说,苏御宇和徐蘅的指挥作战和对时机的把控是极为出色的,当然还有他们俩高超的武艺,也是让众人心服口服。
这一仗,苏御宇和徐蘅是彻底征服了李渊。
“李将军!”苏御宇和徐蘅下马来到李渊及众将领面前躬身抱拳说道。
看着英姿勃发的两人,李渊笑了笑,自然也是躬身抱拳回礼,然而,此时他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将二人收入门下。
“现在贼患已经解除,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告别了!”此时,苏御宇脸上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冷漠和狠厉,只有淡淡的笑容。
听得此话,李渊心里自然是不太愿意放掉这两员福将,笑了笑说道:“今日能破敌营,两位恩公当居首功,不知二位可有从戎之心?”
看着李渊的笑容,苏御宇当即便明白了其心思,笑了笑,与徐蘅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抱拳说道:“多谢李公的好意!我兄弟二人目前并无参军建业的抱负,只想快点回家探亲,毕竟已经出来多年,对家中甚是惦念!辜负了李公的好意,我们兄弟二人也是过意不去,待得他日有从戎之心,还望李公不要嫌弃我兄弟二人!”
听得苏御宇此话,说的滴水不漏,心中对苏御宇更是高看了几分,脸上满是欣慰之情,见苏御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渊也就不再坚持了,笑了笑说道:“恩公言重了,若是两位恩公愿意入我帐下,我是高兴还来不及,怎敢嫌弃?那今日我们就此别过,他日二人若是有意,我李家大门永远为二位敞开!”
“后会有期!”苏御宇和徐蘅二人抱拳躬身说道。
“珍重!”李渊及身后众将士齐声说道。
两人也不再逗留,脱下战袍,拿上东西便前往马邑县城。
……
二人骑着马来到城门口。
徐蘅不由自主勒马停住,眼睛一直看着城门上的马邑二字,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么多年了,终于回来了!父亲、母亲你们还好嘛?”徐蘅自言自语道。
见徐蘅情绪有些激动,苏御宇上前拍了拍徐蘅的肩膀说道:“我们先去找到叔父和婶婶的埋葬之地,祭拜一下吧,这么多年了,他二老定是挺想念你的。”
“嗯!”徐蘅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轻声应道。
二人牵着马混着人流走进城内。
徐蘅凭着有些模糊的记忆,带着苏御宇来到城东一条小巷中。
只见这条小巷里只有一排排的平房,这可让徐蘅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时,一位老叟路过此地,徐蘅连忙上前用马邑县话问道:“老人家!您可知道这八年前住在此处的徐家嘛?”
听见徐家二字,老叟顿时收起了慵懒的姿态,双眼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似有想起什么来着,突然挥了挥手说道:“早已经拆了!”
然后又顿了顿,一脸狐疑地看着徐蘅说道:“你这年轻人怎会知道这里曾经有个徐家?莫非你是徐家人?”
徐蘅立马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我怎会是徐家人,我是前来收债的,当年我家住在这马邑县城,徐家还曾欠下我父亲一笔钱,而后我们便搬到了晋阳,多年未曾与之联系。前一段时间,我父亲不幸染病去世,临终前曾嘱托我前来收取这笔债,但是我按照父亲给我的地址,却找不到这徐家在何处,老人家如果您知道的话,还望您能为我指引一下。”
“原来如此。”
听的此话,老人又立即恢复了慵懒的姿态。
“这徐家全家人八年前已经被朝廷给杀了,说是因为谋反罪处刑的。其他的嘛我便不太清楚了,不过当时我倒是有听人说起了此事的一些隐秘,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说到此处,老人家轻笑一声,晃了晃头,便不再理会徐蘅,自顾自地往前走开了。
“隐秘?”徐蘅似乎有些懵了。
然后立马又冲上去,抓着老人的手急切的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可否告诉在下呢?”
老叟一脸埋汰地瞪了徐蘅一眼,撇了撇嘴说道:“你个小子!真没礼貌,用这么大的力来抓我老人家的手!”
见此,徐蘅连忙放开了老叟的手,满脸尴尬地连忙道歉。
“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徐家的事情?”老叟扭了扭手腕,眼中狐疑之色渐渐增多,眯着眼盯着徐蘅追问道。
徐蘅这下被问住了,眼神略显慌乱。
苏御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连忙跑到老叟身边说道:“老人家,您有所不知,我这兄弟的父亲,以前还与徐家的小姐有指腹为婚之缘,而今,为了这段姻缘啊,他可是拒绝了好几家小姐的亲事,专程赶往这马邑县来商议迎娶之事,然后顺便来要去那笔债的。如今您又说他家已经全家都被处斩了,那我这兄弟日思夜想的未来妻子不就也在其中嘛,那他定然是着急万分,所以您若是知道些什么,跟我们说说便是了,好让我们回去也有个交代吗!”听得苏御宇这一连串大论,老叟思索片刻,似乎也没什么问题,然后便点了点头。
见老叟终于答应,两人大喜,苏御宇连忙拉着老叟来到附近的茶坊,边喝茶边谈及此事。
老叟脸上的疑惑之色这才渐渐褪去。
端着一碗凉茶咕咚咕咚灌下两口,砸吧砸吧嘴,笑着说道:“你小子不错,挺上道的!”
苏御宇也不做回答,只是嘿嘿一笑,然后问道:“老人家,您刚才说到这徐家被斩是有隐秘之事,为何如此说呢?”
“你们有所不知,那徐家老爷徐若怀曾是我们马邑县的县丞,为官清廉正直,广结善缘深受百姓的爱戴,若是说他有谋反罪,我是如何都不相信的!”说到这徐若怀,老叟眼中满是惋惜之情,不由得叹了口气。
徐蘅更是一脸凄婉之色,之时闷头喝茶,什么都不说。
停顿了一下,老叟继续说道:“当时被抓后,许多人都为他前去求情,可是奈何,官府证据确凿,无法释放,所以后来才会全家被斩首示众。可是我却听说了,这其中是因为他那个叫何理的部下,嫉妒其政绩,为了上位,所以污蔑其有谋反罪,还联合了城中两家与徐若怀有过节的大户伪造了证据,才害的其冤死。”
听到这里,徐蘅却突然沙哑地问道:“老人家,您说的那两家大户是哪两家呢?”
“一家是城东的何三爷,另一家便是城南的刘冬家。这两家如今在马邑县的实力可是算的最大的!当年那徐若怀死后,那何理便上了位,对这两家是明着暗着都照顾!借着这股风,两家的势力是极速扩张。去年那何理便被调往了晋阳任职。”老叟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
听得这两个名字,徐蘅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手中的茶杯居然直接被其捏碎,鲜血顺着指间缓缓流出。
苏御宇见此,连忙不着痕迹地触碰了一下陷入仇恨之中的徐蘅的手臂。
徐蘅才立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茶杯的碎片扎破,而面前的老叟正一脸惊奇地望着自己。徐蘅连忙起身拿着包裹走了出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感觉到有些尴尬的气氛,苏御宇连忙给老叟倒了一碗茶又问道:“那老人家,您可知道这徐家人都被埋在何处了呢?”
“这我倒不清楚,听说是一个名叫逅撵的人为徐家人收尸埋葬的,你们若想知道,可去城东寻此人,不过,此人脾气可有些怪异啊!你们可得小心点!”老叟哈哈一笑。
喝完这碗茶后,便大手一挥,独自离开了。
苏御宇却有些神情恍惚,坐在桌边独自喝茶,等着徐蘅回来。
片刻后,只见徐蘅带着满是绷带的右手回来了。
见老人已经离去,徐蘅急忙问道:“他怎么走了?你咋不留着他呢,我还没问他我家里人都埋在什么地方呢?”
见徐蘅一脸急迫之色,苏御宇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已经帮你问过了,他说是以为叫逅撵的人为叔父、婶婶他们收的尸,他告诉我们可去城东寻找此人,我想他既然会帮你家人收尸,此人定与你父亲有交集,你对此人可有印象?”苏御宇摇晃了杯中的茶皱眉问道。
突然,身旁一人反过头来问道:“你们要寻这逅撵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