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待折戟空遗恨
众家丁打手,听他这么一说,警觉的盯着楼上陈叔宝他们,显然已经误会他们也牵连其中,否则怎么会现在还这么镇定,还不是另有所图。
樊毅赶忙起身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一伙......”他话没说完,打手们就已涌了上来。陈叔宝拉下樊毅,说道:“别啰嗦了,越抹越黑,樊猛,你也听着。我知道你们身手不错,只是我们不便张扬,除非是性命之忧,不要动凶器,否则,国法森严,杀人偿命!现在,给我打......”他也不等二樊应和,抄起椅子就冲那帮家丁打了过去。
樊毅、樊猛闻令后,虽觉束缚,也不好抗命,只好收起剑刃,赤手空拳地加入战团。那俊少年只知一味闪避,少有拳击。陈叔宝倒是冲锋在前,可毕竟是贵胄子弟,并非江湖出身,拳脚功夫华而不实,对手人多,不过几招,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残花败柳。真正能打的还是二樊,过了十几回合后,逐渐反败为胜。
一场混战之后,打手家丁全部被二樊打倒,那俊少年才停下脚步,要上前言语。忽然,酒楼大门被一帮精壮汉子撞开,他们正是扬州太守手下的一干衙役,见此场面,迅速将还站着的四人围在核心,在捕头一句“都给我拿下带走”的命令下,便作势要带他们回衙门。
樊猛刚要动手反抗,就被陈叔宝拦住,说道:“反抗官府,如同造反,你不要脑袋,你弟和我还要靠他吃饭呢。”于是,一行人就被扬州衙役下了扬州大牢。
大牢里,阴暗潮湿,晦气苦闷。已在刚才的打斗中被打得破衣烂衫的陈叔宝咬着根草杆,抱怨道:“都是你小毅,干嘛带着我们打架斗殴,害得哥们要在这喂蚊子。”樊毅有些不服,嘟囔了一句:“先抄椅子动手打人的是公子吧,还怪我。”马上被樊猛喝了一句:“不许胡说。”不想,陈叔宝不怒反乐,拍了拍樊毅的肩膀,说笑道:“要不说你哥就是混得比你好,就你这爱顶嘴的毛病,大官是当不了,只能跟着我一起在牢里相知相守了。”樊猛所以一路高升,靠的是战功和武力,被陈叔宝这么一说,反倒像投机取巧才上的位,不过在牢里百无聊赖,听他一句戏言,并不介意,反觉欢快,毕竟这么多年赞他武功高的人多,夸他会做人的人却少。
樊毅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担忧道:“那公子,我们要怎么办?一直留在这深牢里见鬼么。”
“这个嘛。”陈叔宝顿了顿,将目光投向一旁在整理衣衫的那个俊少年,“只要这位公子在,我们就有出头的一天。”
刚才的打斗虽惨,却没伤这少年分毫,只是乱了他的衣衫,散了他的发髻。少年自从入了这大牢,心中便没有了旁骛,专心整理自己的发饰衣衫,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常有的矫情洁癖。此刻,听陈叔宝提及他,果然笑嘻嘻地靠了上前,笑道:“你不挠我牵连你们?”
陈叔宝仰头道:“这也算一报还一报啦,花小姐。”
一语既出,惊诧四座。原来这俊俏公子是个女子,樊毅这才仔细瞧了瞧这少年,虽然一身男装,却也掩不住那股胭脂气,而且还十分的眼熟,姓花?猛的一下樊毅突然想起,这俊俏的脸蛋分明就是花家小姐,花非凡的玉面真身。
“不好玩,小陈,你怎么看出来啦。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有办法,有办法我早就出去啦。还能让人给逮进来,真是个笨蛋。”既然已经被瞧破,花非凡索性放下男儿身段,回复少女的天真烂漫。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小事,花小姐都摆不平,还不是大大的折了京口花家的威名。”陈叔宝盘坐起来。
“我的家人亲随没有跟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现在我就一个人,一穷二白。虽然本姑娘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可惜人家人家看不上,那也白搭。只好和你做一对苦命鸳鸯了,谁让你说喜欢我,要照顾我,男子汉说话可不许赖,赖就是乌龟蛋。”说着一身男装的花非凡就靠了上来,偎依在陈叔宝肩头,不明就里的人一看,还以为是两个男人在暧昧呢。
“我有说要喜欢你,照顾你么?”陈叔宝忽然想起,原来在从花家商船下船与花非花告别时,在回花非花“舍妹自幼深受家中溺爱骄纵,多有无礼冒犯处,还请陈兄不要见怪。以后还请多加关照。”的客套时,好像是说过:“哪里,哪里。令妹天性率真,我们都喜欢的紧,又怎么会见怪。况且对我们兄弟有救命之恩,谈不上关照,倘有机会,我们一定妥为照顾。”之类的话,也罢,算是戏言被她坑了。
“唉,你想做个风流女鬼,我却不愿做个花下痴魂呀。你哥不是说了吗,我是天命所钟,可能一时死不了,要让你失个大望喽。”陈叔宝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樊毅来了劲头,问道:“公子有办法?”
陈叔宝冷冷地回了句:“说你笨,你还不认。又没打死人,只是打架斗殴而已,又不是造反作乱,把牢坐满,不就出去了。”
坐过大牢的世家子弟樊毅,对牢狱有着天然地反感,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呆。听他这么一说,像个泄气的皮球,一下和樊猛真成个兄弟相,同样的面无生气。
正在说话间,狱卒前来提刑审犯,一干人等,被押上了扬州太守的衙门大堂。主审的是郡丞,本是个寻常的寻衅斗殴,不过罚些钱粮,打几板子了事而已,原也用不了太守主持。不想被打的钱姓公子,却是当地有名恶霸少年,还从没吃过这样的大亏,正是怒气冲头,不肯善罢甘休,一定要官府从重严重,这才弄得格外郑重。
大堂上,众人集毕,郡丞坐定发签,“来人,滋事斗殴,先拉下去打一百杀威棒。”
“且慢,大人,我有异议。”陈叔宝当然不愿挨打,说道:“为什么要打我,打架的是这个小子,还有那个财主少爷。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我们是正当防卫。根本不是什么滋事斗殴”边说着边指着花非花和钱少爷。
“什么?你们不是一伙的”郡丞拍案喝问。
陈叔宝摇了摇手指,否定道:“当然不是啦,那小子坐楼下,我们坐楼上。原本就不是一桌,怎么来的一伙之说。”
被打的一干众人仔细一想,果然是这样。只是当时都杀红了眼,谁也没在意而已。
“还敢狡辩,那他为什么招呼你们一起按计划行动,而且你们还一招即动。”郡丞继续追问道。
“是那些家丁打手先冲上来打人的,我们又不是傻子,难道坐等被揍,打残了老爷又不管饭,以后谁养活。再说,他说我们是一伙我们就是一伙,有什么凭证,有卖身契,还是有证人,空口白牙的说是一伙就是一伙,那我还说大人和我还是一伙,这一百杀威棒,大人应该和我们一起挨才对。”陈叔宝振振有词的顶了回去。
“这.......”郡丞显然没想到眼前的少年这么通律法,一时也不知要怎么裁决。那钱少爷却是不依,“有理没理,打了再理。”郡丞耐不住他的催逼,先扔了签牌,一干衙役上来就抓住陈叔宝,按上刑板,便要开始行刑。就在樊猛、樊毅刚要动手发作之际,忽然外头吵闹起来,一个衙役慌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道
“大人!大事不好,扬州都督钱泰绍将军带一彪人马围住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