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族人们先是放了烟火,继而,一齐默念出一段巫文。
可怜的小铃铛被五花大绑的捆在祭祀台上,台下的族长穿着一身正规的祭祀服装,手中拿着摇铃,叽里呱啦的念了一大串咒语,刹时,风云突变,滚滚乌云压顶。他左手端着一只碗,右手执着一把雕刻精致的桃木刀,走上台去,狠狠的抓住小铃铛的手,就要划开她的皮肤。
“族长,这不是演戏吗?”怎么真的要割开她的手啊?
族长顿了顿,有模有样的点头:“演戏不也得演出个样子。”
好像也是哦,如果不搞得逼真一些,怎么能骗得了河神的出现呢?嘶~她抽了抽手,还真有点疼,不过还好。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血水趟过她的皙白的手腕,缓缓流到盛着半碗清水的象牙碗里,迅速散开……
又是一阵猛烈的晃铃铛的声音,过了好大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除了看似暗黑的天空稍微有些异样。
“点火!”族长一声令下,便有人开始举着火把,准备点燃小铃铛身下的柴木。不是说演戏吗?割她手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点火,这些木柴可都是浇了油的,一点就燃,且火势凶猛,难以扑灭的。
小铃铛突然脑子一机灵,族长早就想拿她祭祀了,莫非族长这次将计就计,干脆直接拿她真的祭祀河神?完了,肯定是这样。那该死的桑梳和自己闹别扭,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在现场,襄素素也不在,难道她这次真的要栽到族长手里了……
“时辰到,点火——”
一声令下,燃烧的三三两两火把扔到了她的脚底。浇了油的木头一下就燃烧起来了。
她手腕处镯子上的铃铛开始剧烈的颤动,天空瞬间扫过一震惊雷,像是发了发脾气的长者。一阵大雨也伴随而来,淋灭了木头。被捆绑的人儿见天助她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昏了过过去。
一道白影闪过,祭祀台上就只剩下一捆碎掉的绳子。小铃铛被河神孥走了。这句话传到正在院内品茶的桑梳耳朵里,立马扔下茶盏,抚袖,飞上了天空,他要去找小铃铛……
河水清澈,水流触手可及。
一个大的玉白贝壳里躺着一个俊俏的小姑娘。身侧是一个长相帅气的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女子出神。女子忽然用手捂着额头:“好痛啊。”
“没事儿,一会儿就会好的。”那男子温和的安慰她。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小铃铛要找的河神——河图。”那男子就是河神,穿着一袭月牙白袍,衣冠楚楚,风流倜傥。
“你就是河神!我……”小铃铛刚要说着什么,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立刻吓懵了……她的下半身居然变成了鱼尾!!!长满了琉璃紫色的鱼鳞,闪闪夺目。
“老实交待,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她气鼓鼓的说。
河图说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早前在她的身上下了一道符,以便于她可以在这水中自由呼吸。
确实如此,先前只有和桑梳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在水下呼吸,现在她一个人就够了,不过变成了一条鱼,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咒符,我都没有见过你诶?”她皱眉,她实在是想不起,何时与他相处过。
“就昨天啊!”河图说的带劲,小铃铛一脸茫然。“哦,对了。昨天我是借了那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子的脸见你的。”
也就是说,昨天与她打闹的人不是桑梳本人,而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小铃铛这就明白过来了,可是当时设有隐形结界啊,他是怎么看到桑梳的?
河图解释说,隐形结界之外是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但是从结界里看外面那是一清二楚的。
“原来如此……”她点头。
“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火烧自己,祭祀我呢?”河图贱贱的问。
诶,说来话长,她也正有正事要问河图——关于她的娘亲的,就一趟解释了。
她告诉他,她叫小铃铛,但这是她的别名,她真正的名字叫做‘沈柒颜’,她的娘亲沈碧落帮助她逃离祭祀后又深感歉意,于是乎来找河神谈判。
后来,娘亲的尸体是在河岸上发现的,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怀疑是河神杀害了她的娘亲,她这次祭祀原是假装祭祀吸引他上岸的,奈何族长竟然动了真格的,竟想真的杀死她,还好河神赶的及时,施法降雨,不然她早就不复存在了。
“沈碧落?我从没见过她。”要知道河图一直都待在结界里,无心过问外面的事。
而且他赶到小铃铛的身边的时候,天空就已经下起雨了,他根本就没有施法,肯定是老天爷也不愿这么个小姑娘被烧死。
看着小铃铛怀疑的眼神,他大声解释:“真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害我,把我变成了一条鱼?”她态度严烈的审问。他一听,不乐了。“什么叫我害你?我对你下符是为了帮助你在水下呼吸,再说了,我不是把你变成了一条鱼,是把你变成了一条美人鱼,好吗!”他都要气死了,不解风情的女人,很多人求他把他们变成美人鱼他还不乐意呢,真是……而且,变成美人鱼的样子只是当她碰到水的时候会这样。
“真没见过我娘亲?”
“千真万确!”
看来组长很有可能是在骗她,河图的样子压根就不像撒谎,况且,他没有这个必要。
“小铃铛——”熟悉的男子声音。
“是桑梳!”小铃铛高兴煽动鱼尾要去找他。河图咳嗽一声,问:“有一个千年难遇的好机会,东海龙王邀请我去他那儿参加龙宫盛宴,不知小铃铛可有兴趣啊?”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小铃铛一定:“当然想啊。”这真的是千年难遇的好机会,对与她这么个凡人。
“可以!不过现在就得跟我走。”他说的嚣张。
“可桑梳他……”
“不许管他。”他拉起小铃铛的手就坐上了透明空气的水泡,向东海进发。
桑梳这会儿,一头雾水,明明方才他感应到小铃铛的铃铛声了,为何此时突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