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第二天一早便偷偷将家里的猎刀和弓箭扔到院外,对灵雨谎称自己是出去找点活干,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捡起院外的刀和弓箭一路向城外而却,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进入到东尽山之中。
东尽山,仅以山脉而论,连绵万余里,所过城池不知凡几。据说越过山脉之后,再东面便是妖族的领地,不再是人类可以活动的范围,东尽之名正是由此而来。是以进山愈深,便愈加危险,外围还只是普通猛兽,但到三十里处便开始有通灵妖兽出现,若是从未修炼过的人进入这里,十死无生。
苏越自然不敢进入到深山之中,只能在外围徘徊。
“又一个雏来啦,没人领着,不知道能熬过几天”旁边有人对苏越指指点点。
他身上的猎刀和弓箭已经略有些老旧,但身上却无甚防护,顾盼之间尽是新手神色。
“狗子,别乱说话,这个人身上有杀气”有人捅了一下刚才说话那人。
“呵,杀气,李头,你是不是酒喝多了,进这片林子的人,谁身上没有杀气,我手底下宰过的畜生都数不过来了”狗子显然对李头的话不太赞同。
“你宰畜生那叫血腥气,这小子身上是杀过人的杀气,而且不止一个,我之前在山里见到的几个凶人,身上气息和他十分相似。”李头猛敲了一下狗子的脑袋。
苏越一只手搭在铁刀上,弓箭负在身后,脚步越进山中身处就放地越轻,待走出一里地左右,已经接近无声。
“终于初步掌握了这具身体的力量”虽然是穿越而来,但苏越操纵起这具身体还是颇觉不便,上一世他体力偏弱,是以力求能控制身体的每一分力量,最终他以偏弱的体质居然成了近战中的强者。但这具身体明显力量偏大,力量增大虽然可喜,但控制起来也相对困难。寻常行动,还没什么,但若是战斗起来,可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狩猎既是为了赚取生活的银钱,也是苏越为了恢复自己近战实力之举。异世生存还是要多些自保之力才好。
“沙沙”的声音传来,苏越抛开脑中杂念,一个闪身躲到树后,目光所及之处,一头浑身白色皮毛的小鹿正在林中散步。苏越倒是从未见过白色的鹿,但见它皮毛光滑,阳光之下隐隐绽着光亮的色泽,想来只是这一身皮毛也能卖出不少价钱。
苏越张弓搭箭,但那白鹿去仿佛听见了动静,四腿一蹬,窜了出去,如此耳目灵敏着实出乎苏越的意料,大苏越的反应更快,方向一变,一箭向射在了白鹿的身前。白鹿受惊就要变向逃跑,但苏越的四只羽箭迅速地封住了他其他的去路,在白鹿犹豫的一瞬间,苏越已经扑了过去,铁刀在白鹿的脖颈上柔顺地划了一个圈,鲜血瞬间如瀑布般流下,白鹿向外跑了一段距离,但被苏越追上又来了一刀,终于倒在地上,蹬了几下腿,便不再动弹。
收获一只白鹿,苏越十分满意,带着这么一大头白鹿也无法继续打猎,白鹿的血腥味极有可能引来其他的凶兽,他可不想节外生枝,直接向山外走去。
当苏越拖着白鹿走出山外的那一刹那,四周的目光齐齐看来。白鹿虽然不是什么妖兽,但素来以敏锐迅捷著称,哪怕是常在这一片林中行走的老猎人,也难以猎获,更何况这身毛皮是上佳之品,富贵人家常以过百两之银购之。
“李头,你说的没错,这小子确实不一般”狗子在一旁说道。
“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一定要把这白鹿买下来”李头一跃跳了出去。
“小哥,这白鹿三十两卖给我怎么样?”
“王老头,你这也太黑了,小哥,我出五十两”
“都别争了,这鹿,八十两,我要了”李头走到近前说道。
“李头,你这是不让大家做生意啊,八十两?这是小鹿,卖出去也就不到就是两吧!”
“这你们别管,这鹿我一定要留下。小哥,八十两,怎么样”李头说道。
“成交”
两人到一旁交付了银子,苏越便揣着八十两银子离开了。路上苏越打量着城中一家一家店,他心中还没有放下修炼之事,正合计着便看见一家叫万象馆的店,门侧有一块布,上书:天下文武尽在馆中。
“口气这般大,想必会有些好货”苏越想着便迈步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想要些什么?”苏越一进店,自有伙计上来招呼,这伙计虽然见苏越一身粗布打扮,但还是公子、公子地叫着。
“有没有些关于修炼的入门书籍”苏越问道。
“公子可已经镌刻真纹石了?”伙计问道。
“未曾,你找一本比较粗浅的介绍书籍给我就好”苏越不太懂他问的是什么,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
“哦,这样,那这本《初源本解》是再合适不过了,只要五十两白银即可”伙计的脸上带上了一丝轻慢之色,像苏越这样用不起真纹石,但却还对修行不死心地人,他也见了不少,都被他这《初源本解》糊弄了过去。
苏越痛快地给了银子,将书在怀中藏好,一路向家中走去,沿途割了快肉,想着改善一下家中的伙食。
他刚走到自己的街巷,便发现街坊看他的神色都不太对。
还没走走到家门口,他就听见了灵雨愤怒的喊叫声:“许文,你怎么又来”
苏越抬头一看,一个身着青衣,头戴小帽的人正在自己的院中和灵雨说着些什么。
“呦,小灵雨,欠我的银子什么时候还呀”李文的嘴角勾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欠你的债,连本带利早还清了”灵雨答道。
“十两银子的利息,你只还了三两,还欠着二两呢”
“你说谎,当初明明说好是三两的”灵雨一脸地愤怒。
许文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走上前来露出和煦的笑容,拍了拍苏越的肩膀:“你看,你家里已经这般不好过,何必还带着灵雨受苦呢,只要你答应将问天宗的那块令牌送给我们公子,我不但免了你的债,还另外送你一百两纹银”
灵雨一听这话跳将起来:“让你家那位盛公子少打苏越令牌的主意,我们是不会把令牌给他的。”
苏越看着许文那勉强的和善之中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然后转身拽着灵雨向屋中走去,留下一句斩钉截铁的“不给”
当看见苏越笑容的一刹那,许文已经开始想象苏越将令牌交到他手中,自己公子大赏自己办事得力的场景,然而下一刻,那个转身,那对背影,是对他最无情的嘲讽。
“你大胆”说着,许文一拳向苏越后心捣去,对于苏越来说,这样的一拳可远比子弹慢多了,他一个侧身,一把抓住许文的胳膊,顺势一带,脚下一扫,将许文摔倒在地。
许文还没反应过来,突觉脸上火辣辣的,“啪啪啪啪”四记嘴巴的清脆响声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敢打我?”
“对,我就是在打你”说完苏越又是一个嘴巴。
“拿着这十两银子,以后再来,打断你的腿”苏越笑容还没有消失,那嘴角的弧度仿若一把弯刀绽放着丝丝寒光,目光中是对于地下这个生命的漠视。
许文生平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神色,他久久地躺在地上无法起来,那双腿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苏越,苏越,你怎么能打他呀”灵雨一边向屋里走着,一边小声嘀咕着。
“这种人像牛马一样,不打他,他是不会走的”
“但是他的盛家的家仆,打了他,他会来报复的”灵雨的神色十分紧张。
“原来是个狗腿子,不必害怕,他再敢来,打回去就是”苏越笑道。
“你就知道,打打打。没有我看着你可该怎么办灵雨已经懒得和苏越解释问题的严重性,拿起屋中的锅铲,开始做菜,毕竟再大的事情也没有吃饭大,和饿肚子比起来世上仿佛也就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了。
“苏越,你哪来的肉?”灵雨看着苏越放在灶台旁边的肉惊叫道。
“我去江边的码头做零工,赚了点钱,就割了块肉回来”苏越答道。
“太浪费了,你知不知道买肉的钱,可以买很多米的”灵雨生气道。
“没关系,我赚了钱,会多买米肉回来的。”
“你还要买,以后不准买肉了,你听没听见”灵雨一听苏越还要买肉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见了,什么也不买,攒起来当你嫁妆”苏越笑着说道。
“灵雨不要嫁妆,灵雨不嫁”灵雨一边炒着锅里的菜一边小声说道。
二人吃罢晚饭,苏越就回到屋中翻开那本新买的《本源初解》兴致勃勃地读了起来。
“天生万物,各有灵性,人先开智,妖先识气。后有妖怪,经年修炼,而得神通。妖身之中藏一世,上书天地之纹,人德此石而炼之,乃可以另辟蹊径而得神通,先人以为此石穷天地之真理,故称之为真纹石。炼石乃是修行之基石,故名筑基。修行之人共有三境,约:凡胎,脱胎,天人。其中凡胎境另有四层:筑基、引气、蓄元、凝罡。此境过后,自此与凡人不同,若有幸跻身天人,天下之大都可去得。”
这书虽然讲得极为浅显,但胜在通晓明白,里面甚至将炼化真纹石及至最后真气是如何奔行的道理也将得一清二楚。
这以后,苏越便每日入山打猎,却再没有之前那么好的运气,白鹿再没遇到一回,有时也会空手而归,但若猎得猎物便会卖给李头,总有几两银子可赚。连一身武器也寄放在李头那,是以灵雨就更难发现苏越真正的行当,只是奇怪这江边的零工怎么就这么赚钱,怎的就天天都买肉来吃?
入夜之后,苏越便彻夜研读《本源初解》,只觉得妙不可言,对那修炼之事也就愈发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