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坚持不懈的响着,罗汨胡乱的摸着,把手机不小心甩到地上,铃声戛然而止,罗汨没有顾忌,继续窝在床上,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客厅的座机响了起来,罗汨刚刚就已经半醒了,原打算继续睡,现在却只好爬起来慢吞吞的到客厅里,睡眼惺忪的接着电话。
“喂。”
“罗汨,司医生让我转告你要去修牙了。”秦硕低沉的声音响起。
“唔,禽兽,我还没吃饭,好饿…”罗汨朦朦胧胧的状态,听到秦硕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就依赖起他,完全忘记了离婚这回事。电话那边却是一阵沉默。
“禽兽,你怎么不说话啊。”罗汨打打哈欠,躺倒沙发上“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会回去了。”秦硕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罗汨猛地睁开眼睛,顿时清醒了。
“我会去看牙医的,拜拜。”罗汨立马挂了电话,拍拍心口,吓死人了,手还按在电话上,看着看着,心里骤然紧着,罗汨咬着下唇,手捂住胸口,痛苦的蜷缩着,两行清泪滚烫滚烫的落在地上,心痛,仅仅几分钟过后,罗汨抬起头,淡然的去洗漱,前往司洋的诊所。
“大小姐,你终于来了。”司洋看着她,调侃着“来--吧--。”
“我不就是忘记了嘛?”罗汨白了他一眼“你催得这么急,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司洋看着她笑得灿烂的脸,立马打击“想你给我带的小饼干。”
“那个没有。”罗汨低下眼眸,片刻又狠狠的盯着他“我来了就行了,你还想买一送一啊,哪有那么好的事。”
“是你自己跟人家说你要带给我吃的嘛。”司洋戳着手指,嘟着嘴,做委屈状。
“没有,以后都没有,甭想了,来,治病。”罗汨躺倒病床上,闭上眼。
诊病的时候,司洋倒是老实巴交的安静了下来,一心一意的看牙齿。
司洋在旁边准备罗汨要用的工具,转过身来,准备下手的时候却看见罗汨的泪,一条条的流下去,流到鬓发中。司洋举着镊子看了一会儿,罗汨嘴巴张开了好一会儿,都酸了,却没感觉到司洋动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怎么还不动手啊。”
“还不是被你眼泪吓的。”司洋白了她一眼,放下镊子和小刀“得了,今天还是治不了。”说着起了身,脱下白大褂,关上诊所的门,把罗汨带到里间,拿出红酒和高脚杯:“说吧,你和你们家禽兽怎么了?”
罗汨瘪瘪嘴:“是你给他打的电话?”
“我打你手机打不通,就打他的呗,我以前都是直接给他发短信的,他却要我自己给你打电话,我打了好多通打不通就叫他了,你们咋啦。”司洋品着红酒。
“我们离婚了。”罗汨低下眼帘,长长睫毛的阴影落在白皙的脸上,呆呆的看着地面,司洋滞了滞,放下酒杯。
“那我的小饼干是吃不成了?”司洋也低下头朝她的脸看去。
“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饼干。”罗汨抬起头正好对着司洋的脸,白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红酒一口喝了下去。
“牛,有你这么喝红酒的吗?”司洋不满的看着她,又为她到了一杯。
罗汨停了一会儿,呆呆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又是一口。
司洋震惊的看着她,罗汨结果红酒瓶子,为自己到了满满的一杯“其实我认得他的。”罗汨笑着,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罗汨笑着“现在想想,以前读书的时候,在路上,在车上,在家附近,我都是见过他的,其实我。”罗汨抬起头笑着看他“其实我认得他,我一直都记得他的。”罗汨起身靠在沙发上,晃着酒杯,沉静的喝了一口,终于有点淑女样子了“他以为我傻,你们都以为我傻,可是我不傻,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佛说‘因者能生,果者能生。有果则必有因,是谓因果之理’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放在脑子里用的人却不多,司洋,干杯。”
罗汨突然豪情万丈起来,双眸发光,向司洋举起杯,司洋看着眼前白皙的脸透着红晕,喝了酒的唇变得娇艳欲滴,眼眸却比以往更亮了一些,愣了片刻,听着她的那些话,只觉得是她醉了的胡话,随即便与她对酌。
“那你以后如何打算?”司洋沉默了一会儿,为她的往后担忧。
“小洋洋,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罗汨洒脱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很少喝酒,可是喝了酒就像文人骚客一样,肉麻的抒发自己的情怀,可是她又写不出诗,每每如此便像古人借鉴,叶姱曾笑她为何不生在唐宋,那样她肯定像鱼幼薇,李清照那成为出名的诗人。可这次她说的是佛理。
司洋笑着强她的酒杯,说她醉了,收起酒杯和酒瓶,她乖乖的,不反抗也不闹,司洋一把把她抱到病床上,把自己的大衣盖在她身上,罗汨在司洋怀里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感觉很好,脑袋越来越沉,慢慢的陷入沉睡。
罗汨醒来时是在自己家里,司洋把她送回来了?她睡了整整22个小时,醒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罗汨起身来到卫生间,看着镜中的人,她满意的笑了笑。随即便看看司洋在不在。
“醒了就过来吃饭。”许拓毫不客气的发了一声,表示他的存在。
罗汨看了看眼前陌生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盖不住邪气,高挺的鼻子,完美的棱角,却懒散的看着杂志:“你是?”
许拓向她看过来,鹰眼眯了眯,眼前这个女人,穿着昨天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蓬松,脸色却是很好,雪白的脸润润的,嘴巴却有点干,红红的,打量后回答她:“许拓。”
许拓微微看了她一眼便别过头来继续看杂志。却是心不在焉想起今早司洋的嘱托“阿拓,她心情不好,你帮我照顾照顾她,她生活习惯不好,你甭介意啊,估计是被刺激的,行,你好好照顾她,我去上班。”许拓看了看她的家,一个个盒饭在餐桌上摊开着,有的已经变了味,冰箱里空空如也,流理台上倒是很干净,衣服堆在卫生间门口的篮子里,客厅沙发上的抱枕几乎都散落在地上,从玄关到房间的大脚印应该是司洋的杰作,书房里的书散落在地面上,桌子上,床上,卧室的衣服也散落了一地,司洋昨天把她送到家就被病患的电话叫去了,晚上来看她的时候她还在睡便没打扰她,因为司洋昨天的病人都推到了下午,晚上加了班,累了给他打了个电话就直接在她家书房睡了,早上上班的时候打电话把他叫过来,这个女人却还在睡,许拓看着这个家,就挽起袖子,皱起眉,认真的打扫起来。虽然司洋并没有明说为什么她心情不好,但是他大概猜到了,这个家里,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息,而上次在诊所她说给司洋带丈夫做的饼干。
“你是许拓?司洋的男朋友?”罗汨惊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位穿着深蓝色衬衫的男人,浑然天成的眉毛,好浓密啊,那双眼睛,看着杂志,耷拉着,却勾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薄唇紧抿,罗汨的心顿时停住了,许拓不是那个络腮胡大叔吗?
瘪瘪嘴,不满的问他:“你的胡子呢?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好看。”
许拓缓缓转过头,眯着眼打量她,一个眼神,刷刷的把罗汨砍得片甲不留。
罗汨连忙把视线从他眼睛上拿开,往下,看着许拓挽起的袖子,和蓝色衬衫上的污渍,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帮我打扫,还给我做饭呀。”
“司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许拓站起身来“既然你醒了,我就告辞了,有事电话联系。”
“噢--,好的。”罗汨回过神来,走过来送他。
“你现在是梅超风,我还是自己走吧,你—好好打理你自己。”许拓深深的看了罗汨一眼就走了,罗汨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默默转身打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