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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曹贺章

夜色如同一块丝毫没有缝隙的巨大罩子,沿着城市的边缘,缓缓落下。龙城中最高的建筑,就是矗立在市中心的answer企业的钢筋铁塔——由21世纪残留下来的世界级景观的残骸改建而成,高1666米,通体由地球上最坚固的防弹半透明玻璃覆盖,内部一共978层,曾经作为2116年特大灾害风暴的避难场所,所以里面不但有上到五百强的大型企业,下到民宅自住楼层。

据说如果雾霾不严重的话,楼顶可以俯瞰整个华夏之地。只可惜那样的好天气,一年也没有多少日子。

自2058年起全球爆发恐怖的XXR病毒感染,一旦有人被感染,只能被送往重工业聚集地A地。人们抱着痛苦的心态,沉重地离开。当时的政策就是,只要是进了A地的,不管是不是感染者,还是医务工作者,哪怕是镇守当地的武力部门,就是到老死也不能走出来。对他们而言,回去是最大的奢求。

全球人口随之骤减。

2078年,A地人民发动暴乱。地球上第一个超级英雄出现,他叫张朔,是个遗传学科学家,在进行XXR病毒遗传研究时分解了病毒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而获得特殊力量,身强力壮,肌肉如雕刻般能随着呼吸徐徐起落。张朔平定了A地的安危,安慰了所有一来到这片土地就永生不能离开的人们,使得政府对此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张朔向全世界发出视频邀请,希望能让更多的权威科学家来到A市对XXR病毒进行研究,好让这里的人们早日脱离苦海。很快,情况紧急,一些欧洲国家对本国科学家进行软禁,并且联合开会,不顾华夏政府的任何发言,强行攻击A地。

这一回,张朔竟以一己之力阻挡了十余次导弹轰炸。

曹贺章揉了揉双眼,合上了这本畅销纪实小说,扔到了桌子边上,看着面前刺眼的屏幕,上面显示着进度已经到达百分之九十,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在下班前完活了,不用加班了。”起身离开后,那把坐的烂的差不多的椅子来回地晃悠。

走到休息室,他先接了一杯热水,慢慢含了一口,除了滚烫毫无味道,倒掉后又接了一杯咖啡,杯子不大,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在他的眼里,像是没有尽头的深渊。一饮而尽,说不出的苦涩。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拿出一根烟点着了,使劲儿吸了一口,方才缓过劲儿来,大脑里昏昏沉沉,肚子里暖呼呼的,舒服了。

他看了看窗外,感觉远处似乎有几朵乌云,现在这个天,阴天下雨瞅不出来,风起了才想起没带伞。拿出手机看了看,看见女朋友发来一条消息:

“亲爱的,下班早点回家哦~看看我新买的衣服好看不,嘿嘿!还有,人家想吃奶油龙虾餐了~~么么哒!!!“

曹贺章皱着眉头地收回手机,心想这个月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还信用卡,还好房子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奶油龙虾!我他妈从来没吃过按m刀收钱的饭呢!掐掉烟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交完工作任务离开公司后,曹贺章走到了公交车站,对于一个年薪几十万的人来说,上下班还需要挤公交确实挂不住脸上的肉。还好曹贺章瘦的脸上也没什么肉,他戴上墨镜,夹着公文包,等着307路公交经过,上车后还得注意自己的进口皮鞋别被人家踩脏了,那一管鞋油,没一支牙膏多,不知道能买多少牙膏。到了西餐街下车,终于又恢复了自己的身份,整了整发型后去了那家菜单上比其他家菜单上都要贵几十m刀的餐厅,点了一份奶油龙虾餐打包带走。刷完卡后,坐在比家里沙发还要软的高档沙发上,连接上这家店的无线,随便看了看今日新闻和股票,没看多一会儿,长时间对着电脑工作受着辐射导致他的头每天都会像戴了紧箍咒似的疼,赶紧关了手机,闭目凝神的休息片刻。此时的他,脸都是死人一样的白。

“先生您好,您的饭打包好了。欢迎下次再来光顾(英文)!“一个高个子金发小伙子在他面前放下打包饭菜后说道。

曹贺章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拿着走人了。坐上公交后,一直靠在车窗上休息劳累一天的大脑,但是每次快要睡着了就被一个刹车给弄醒,有两次还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晃晃悠悠到站后,曹贺章下车差点没吐出来。

走进小区后,门口的保安冲他点头,他假装没看见就直接离开,保安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曹贺章路过楼下的计生器具领取处时,停下了脚步,微微算了一下日子,又想了想床头柜里还有多少存货,便走上前拿身份证刷了二十个***离开了。

一进家门,曹贺章算终于松了口气,脱下鞋后,走进屋子,“媳妇儿!我给你带你想吃的奶油大龙虾啦!“

“好!“声音从厕所传了出来,”你先放在桌子上吧,等会儿我就吃。“曹贺章闻声走了过来,悄悄地趴在门上,几秒钟后忽然打开厕所门。

“啊!你干嘛呀!“

“不干嘛!不?干嘛!“

“哎呀!不要闹了嘛!不要嘛!“

“要!“

“啊!“

半个钟头后,水声停了,曹贺章穿着浴袍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哎呀,饭是不是凉了,我给你热热啊。“

“嗯。“

曹贺章拿着饭进了厨房。女人裹着浴巾走了出来,问道:“你看看厨房还有酱油没了?给我到点儿。“

“酱油没有啦!“

“那你去给我买一瓶吧,反正以后还要用呢。“

“现在吗?“曹贺章愣住了。

“对呀,不然没有酱油我怎么吃呀!“

“老婆,老婆,要我给你弄点酱汁,都一样,加点盐调一下,味也差不多!“

“不行!那哪能比啊!赶紧去吧。“

“可是,我好累啊!我真的不想动了!“

“你累你进门干什么呀!真是的!是不是犯懒!我今儿逛了一整天我还累呢!快去!“

“老婆——“曹贺章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她说道:”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不是说爱我永远照顾我嘛!是不是不爱我了!“曹贺章赶紧穿衣服穿鞋,”没有没有,爱你爱你,你等着啊,饭热着呢,饭热好了,酱油就到家了!“说罢,撞门而出。

这一出来,心里就是万般无奈。

曹贺章拍了拍口袋,忘带烟了,原本不会抽烟的他因为工作繁忙也慢慢染上了烟瘾,但是他抽烟不会过肺,只是吸进去吐出来,唇齿间琢磨着这个味道,仿佛就知道了十几年的故事。抬头看看天,看不见星辰灿烂,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名其妙的感觉,平时没有,心里怪怪的,紧接着,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走出小区,小区附近几百米处有一家小型超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门紧闭。曹贺章站在路边,不知如何是好。既然已经答应了女人,哪怕是再小的要求,他觉得,只要是个男人,就该做到。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叫了一辆出租车。

几分钟后,出租车到了,车牌是zsb4444。曹贺章心里埋怨这个数字太不吉利,紧接着开车门上车,跟司机说道:“师傅,最近的超市商场什么的在哪呀?”司机点开导航器,问道:“先生您想买什么呀?”“我就家里做饭没酱油了,买点酱油用,越近越好。”司机点点头,“好的。”

车扬尘而去,雨随即而下。

曹贺章下了车赶忙跑进超市,一边埋怨这鬼天气,一边问导购员酱油在哪,知道酱油在哪后,飞奔而去。随手拿起一瓶酱油后,又赶到收银台,不料收银台是人山人海啊,这下只能心里叫苦,有苦说不出啊。

慢慢排队等待的曹贺章无聊看起了手机,过了一会儿,有个人拍他后背,问道:“朋友,买的什么呀?”曹贺章不耐烦地一回头,吓傻了——那个人居然手里拿着一把枪!

紧接着,旁边排队人群中也有不少人纷纷从口袋里拿出枪,大喊道:“都听着!别乱动!把手机都收好了!让我看见了可不好说是什么下场!把钱交出来!把钱都交出来!”

“老实点!把钱拿出来!”

“别乱动!原地待着!敢跑一个试试!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们手里的枪跑得快!”

“钱!金银首饰!快点!别他妈墨迹!”

曹贺章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秒钟后被一脚踹倒在地。那人拿着枪盯着摔倒在地上的曹贺章,“你怎么着啊!快把钱交出来!别他妈废话!”

曹贺章缓过神来,身上衣服已经被汗水沾的湿透了,他拿起手里的酱油,咧嘴道:“我就是来买一瓶酱油,没带钱。真的,我没带钱包都。”那人走过来在他身上的口袋翻了翻,发现没有钱包也没有钱,问道:“那你******怎么买酱油啊!”一边抡起拳头打一边骂道:“你买酱油不带钱你明目张胆抢啊你!”曹贺章挨了好几下,连忙喊道:“我手机支付!我用手机支付!”那人听完哈哈笑了,掏出摔的破破烂烂的手机,吼道:“把你的钱钱都给我转过来!现在!马上!听明白了吗!”

曹贺章心疼了,顾不上自己了,连忙道:“我没钱!我真没多少钱!留我条活路好嘛?我还要还银行贷款!”说完居然哭了起来。

那人看着曹贺章,忽然一挥手,将曹贺章打晕了过去,然后将曹贺章扛起来离开了超市。等其他同伙出来后,在车上问道:“要这废物干嘛呀?带回去?”

“老大请的那个博士不是要研究什么东西嘛,缺个小白鼠,这不?有了!”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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