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潋叹了口气,看向澹台月,道:“你们从前,在什么地方种粮食?”
“阿姨,现在种粮食,要很久之后才能收获呢!”澹台月道。
“我当然知道,而且,要种粮食还得有种子!”夏潋没好气道,“从前中粮食的地方,总会有一些遗留的吧!我们得在这里住上三五年,你打算天天吃野菜果子。”
澹台月不会做饭,不会种田,但基本常识还是有一些的,自然也知道天天吃野菜果子不行,点头道:“好吧,我带你过去,但是,你身体还撑得住吗?”
夏潋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于是又跟着澹台月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很快就见到一片平整的土地,长满了荒草,但是可以看得出以前曾经是一片良田,走在里面,偶尔能见到一些顽强生长的粮食和蔬菜。土地没人管,也就没有什么农时,种子干了、落了,到下雨之后又长出一茬,如今这里能看到零零散散的一些玉米、小麦,甚至小米和甘薯,倒是没见到水稻,想来地处北方并不适合水稻生长。
夏潋大略看了一下,玉米已经到了可以吃的季节,小麦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收。至于甘薯,是集中作物中长得最好的,藤蔓爬得到处都是,这个季节虽然还不到收获的季节,不过应当也能我一点吃。夏潋还得考虑到以后的生活,这些得留上一大部分做种子,那么,能吃的就更少了,自然,现在采摘来吃便十分不划算。
夏潋不舍得摘玉米,便叫澹台月帮忙挖甘薯,虽然甘薯都还小,但没花多久的功夫,还是挖够了两人的分量。夏潋身体还没有恢复,撑着出来找东西吃,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十分疲惫,便叫澹台月一起回去。
夏潋作为一个病人,澹台月自觉地提着篮子往前走,并不是来时的路,澹台月说,这边更近一些。路过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夏潋意外的发现河里许多鱼游来游去,便道:“咦,这河里居然有鱼!”
澹台月停下来,看了一眼河里的鱼,道:“这很奇怪吗?”
“你们把林子里的鸟兽都捉光了,居然河里还有那么多鱼?”夏潋奇怪道。
“鱼,可以吃吗?”澹台月奇怪的指着河里游来游去的鱼道。
“不能吗?”
“听说,当初祖先遇难,是一条白鲤救了他,于是祖上留下训诫,不能吃鱼,否则,会遭报应的。”澹台月解释道。
“……报应啊!”夏潋摸着下巴,望着水里的活鱼,“饿死算不算报应?”
“……”
“反正我又不是你们祖先的后人,这训诫应该不关我的事吧!”
“所以?”
“今晚喝鱼汤!”夏潋微笑,眉眼微微弯起,“小月啊,给阿姨捉两条鱼来!”
“……”澹台月拿眼瞪夏潋,但看着夏潋准备挽袖子下水,还是无奈下水给夏潋捉鱼。澹台月没有捉过鱼,好在武功不错,搅混了一塘水之后,总算给夏潋捉了两条肥鱼上来。
晚间吃饭的时候,澹台月果真不吃鱼,夏潋尊重人家的习惯,也没有勉强他,自己将一大碗鱼汤喝了,虽说调料不足,不如平时吃的精致,但异常的鲜美让夏潋决定,以后要经常去捉两条鱼来补充营养。
夏潋在这个地方住了下来,这个与世隔绝、奢侈华美又十分诡异的地方,夏潋虽然不大喜欢,如今也毫无办法,只得呆下去。空荡荡的建筑群就只有夏潋和澹台月两人,大约澹台月也怕了那般的冷寂,并没有另外给夏潋安排住处,就叫夏潋与他住在一处,两人的房间就隔了一道墙。
就在夏潋和澹台月,在无比冷清的华美宫殿中为生活奔波的时候,崖顶上面的京城,正因为夏潋的落崖,掀起了新一场的腥风血雨。京城中的各方势力,头一回见到一向低调的宋家真正的实力,将原本就不平静的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京都宋家,自前朝开始,就是京城中一流的世家。只是在前朝,宋家乃是书香门第,一门当中出了不少的高官贤臣,书香世家的祖训都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宋家当初威望极高,后来也遭到皇家的猜忌,于是逐渐退出朝堂,隐于江湖,直到太祖时宋家家主辅佐太祖打下金龙江山。
宋家“男不入官场,女不入宫闱”的家训也是在金龙建国之后才有的,然规矩是祖先定的,还真能让人死守不成,更何况苏墨身为皇子,原本就不可能不入官场。苏墨从来温和,但温和的人未必没有脾气,相反的,苏墨当真生了气,不是什么人都承得起的。
暗门包括暗卫和暗兵,平时,只有暗卫随侍主子身边,不到危急时刻,不会出动暗兵。因此,几乎没有人见识过宋家手中的暗兵。百里云劫走苏曦的时候,苏墨虽然调动了暗兵,但威胁的成分居多,并没有正式露面。而这一回,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南国、凤凰在京城的人,都已经被苏墨控制,一时间京城中人人自危。
短短三天之内,朝廷经过了一次大换血,而停留在京城的各国使节,凤凰国莫子渊和风滟带着使节离开,上官浩被留在金龙,等待两国交涉;南国阿图那被苏墨带走,没有人敢问他的下场,凤竹被遣送回南国;其他各国使节中,除朝阳国使者早已离开,也都匆匆拜别金龙国,返回自己的国家。
欧阳玄近几年来身体一直不好,经过了这一回的变故,更是每况愈下,半年之后驾崩,由皇五子欧阳少宣继位,册封皇太孙欧阳曦为太子,同时第一才子徐清允成为新一任的丞相。一朝天子一朝臣,身为臣下不仅要战战兢兢的做事,不少人的眼光也盯着新皇的后宫,只是,整整三年,后宫依然无妃,金龙依然只有一位尊贵的太子殿下。
金龙国御花园中,刚刚九岁的苏曦专心练琴,身边随侍的宫女太监一言不发的立在旁边,静静听着太子殿下练琴。三年前,苏曦还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虽然是先皇亲封的皇太孙,但进宫的时候并不多,偶尔虽苏墨进宫,也会向寻常孩子一般,好奇的四处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