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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母爱

回到欧阳家的豪宅,早在门口等候的欧阳驰显得那么的急不可耐,看见下车的人更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迎接,左右寒暄几句,一起进了大厅。果然感情深厚,两人一主一仆恨不得手拉手,一起进了书房。

洛天围上来拉着岁三的手:“岁三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

岁三没反应过来,他忽然觉得欧阳家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一个成功企业家如此倚仗管家,一个管家如此服从一个毛头少年,生了两儿子个个是玻璃,岁三打了一个冷颤,只是短短几天的变故已然让他感受到,只觉得一入豪门深似海,一层更比一层高。

岁三让小屁孩儿洛天拉到房中让他坐下,神秘般的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岁三让他打开,岁三照做。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东西差点闪瞎他24K的铝合金狗眼。没有多么虚荣繁华的物件,竟是赤裸裸的一盒子钞票。岁三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质问洛天:“哪儿来的?”

洛天一怔随后甜蜜一笑:“我攒的。自从上次看见了岁三哥哥和菜头哥哥的相遇,我觉得我应该为你做些什么。”

这话说的,岁三想抱着他狠狠亲一口,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又变的无比犀利,盒子一推:“我不要,我有私房钱。”岁三起身欲离开。

“岁三哥哥。”

洛天叫住了岁三,转身看见一张及其委屈的笑脸,神情似乎还略显着急,声音更是接近哽咽:“你不能不收,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我知道你很挂念他们,我每次偷偷在房门口看你的时候已经很多次看见你摸着那手机发呆了,你不是想他们了又是什么?如果你不收,我就把你偷见他们的事告诉爸爸。”

岁三让小屁孩儿说的无言以对,只是说到看着手机发呆。。。。岁三不自觉的咽一下口水。

洛天不肯让步,岁三便收下了,说着先帮他攒着,其实心里还是美滋滋,他唐岁三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岁三大步向前一把抱住洛天拍着他的背说道:“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真兄弟了,无功不受禄,以后在学校,哥罩着你。”

身下的人身子明显颤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埋着脑袋冲出了房门,岁三站在原地,看看盒子看看门外一时摸不清头脑自言自语道:“这话。。。有问题吗?”

洛天已跑远,岁三坐在小屁孩儿床上发呆。

直到半夜欧阳古宇才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灰突突的回了家,正好赶上饭点,他不打算吃饭,悲伤失落的表情显摆了一脸,准备上楼睡觉,让管家拎回来坐在桌前,岁三得到了‘teshe令’,介于管家回归后说了不少岁三的好话,岁三也从管家房搬到正厅吃饭。

许久不与欧阳驰同桌,竟还有些尴尬,岁三欧阳驰和管家不在的时候他也在这儿吃,可是一家之主回来后气氛就是不一样,岁三不能想吃什么就往碗里放,想说什么张口就来,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欧阳驰给洛天夹上一块鱼,宠溺的让他小心刺,小屁孩儿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吃的一脸都是,欧阳驰只是惯着他好像从来不曾指责。

欧阳驰吃完饭将双手放于桌前对两个儿子说:“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儿子都快十八岁了。”说完眼睛显出了满满的父爱。

岁三听完这句又差点回到管家房,他努力憋回去说:“十八岁?他两不是十六吗?”

欧阳古宇吃完饭随手拿出装在兜里的小镜子在这儿照啊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因为过些天我两第十七个破蛋日老爸才这么说的,他总说妈妈怀我们不容易,每次过生日应该把妈妈怀我们的日子都算上,这不,十七变十八了。”

欧阳驰微微一笑看着欧阳古宇:“是啊,你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当初生你们啊。。。”

“啊。。。。我知道了,别说了,妈妈怀我们吃不好睡不好,别人生完孩子都胖了,唯独妈妈生完我们还较以前瘦了好多,我们两出生后天天吵天天闹,只有妈妈日理万机还照顾我们成长,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能不能不要逢年过节都讲一次。”

说完古宇气冲冲的跑了,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岁三甚至来不及思考。然后。。洛天也跑了。

欧阳驰面色黯淡尴尬的一笑对着岁三说:“岁三,赶快吃吧。”

岁三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心里有丝丝不安。吃完饭,他上楼去看欧阳古宇,总觉得他平常再调皮也不会这么不懂事,然而欧阳驰的态度也是让他更加疑惑。

站在欧阳古宇未关上的房门口,看见里面有一个小人背对着门外坐在地毯上,岁三进去,脚步轻盈上前一看竟吓了一跳,欧阳古宇拿着一张照片看的入神,小小的背影充满着孤单,照片里一个威严庄重的男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一人手里抱着个小奶娃子,照片的布局看似有些年代了,却掩饰不住当时的温馨与美好。

岁三轻咳一声,欧阳古宇触电似得转过身讲照片藏在身后,一脸的傲娇和不满:“干什么进我房间,一点声响都没有,你是鬼吗?”

岁三笑的不伦不类:“我要是鬼早带你下去了,每天不务正业,不思进取还总是闹事,谁爱沾上你啊。”欧阳古宇冷哼一声:“不爱沾别沾。”

岁三蹲下看看他背后,古宇敏感的侧一下身子挡住。果然这家伙是想妈妈了,不像小屁孩儿那样说来就来,欧阳古宇却是总爱把事情藏在心里,岁三叹一口气随后大笑着拍拍古宇的肩膀:“想点开心的事情不好吗?马上就要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跟哥哥说,不能超过一千块,你岁三哥哥可是个只进不出的,这已经是哥哥的极限了。”

欧阳古宇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一脸傲娇不加掩饰:“谁稀罕过生日。我从来不过生日。”

岁三一把揪住欧阳古宇的小脸龇牙咧嘴的说:“你能不能别这么装,装的哥哥我都心疼了,你要给个痛快说不定我还给你办个party。”

欧阳古宇甩甩头:“我有左樱哥哥陪着,谁稀罕你的party,每年生日都是樱陪我过,比任何礼物都好。”

岁三无言以对。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没什么共同语言打算转身回房。

欧阳古宇自顾自坐好将修长的双腿盘起来看来是做好说心里话的准备了:“我不爱过生日,我爸爸也不爱热闹,从小生日宴会就很简单,除了在家一起吃个饭,也从来不邀请朋友。”

岁三停住脚步:“为什么会这样了?欧阳叔叔那么宠你们,若不是你们自己不想过他肯定会给你们办的热热闹闹的吧。”

欧阳古宇三分遗憾七分无奈:“以前过过热闹的,可是每一次爸爸都让郭伯伯给我们办生日宴,自己却从来不出现。。。”

欧阳古宇顿了顿又说:“想必爸爸也是不习惯没有妈妈的聚会吧。”

岁三不再问了,倔强的言辞总是给人更加心疼的既视感。

岁三想起自己之前在孤儿院,每次看见别的小朋友被领养走,他都会在名册上画一笔做记号,以后每年有人回来看望其他人他就专挑有妈妈的孩子欺负,妈妈越爱他越欺负。

后来长大了,也不欺负了,好多被领走的小伙伴也没有回来过,他开始教育其他孩子,对他们说‘我们不要妈妈,妈妈每天什么都管烦的不得了,要什么妈妈,以天为盖地为庐,没人教训没人管才是最好的结局。’

再后来岁三被赶出孤儿院,菜头他们再讨论关于妈妈的问题,他只是躲得远远地。菜头后来发现了他的敏感,便再也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字眼。

岁三吸吸鼻子对欧阳古宇说:“你喜欢烟花吗?”

欧阳古宇低着头语气纯真的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还行吧。”

“好,我想到送你们的生日礼物了,你们生日那天我带你们去看全世界最好看的烟花好不好?”

欧阳古宇半响没说话忽然鼻子一抽,抱着岁三倒在他怀里,竟然就这么哭了。岁三拍拍他的背双眼湿润,然而并不是单纯心疼他们两兄弟,只是有些情感无法用言语道明。

书房

欧阳驰给自己点上一根雪茄坐在案前沉思,管家推门进来给他送上一壶花茶。倒一杯放在桌前。欧阳驰微微颦眉对着身后人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管家叹一口气,将茶水递到他跟前微微一笑:“世间之事,何为对错。现在的结局恐怕就是最好的,若是时光倒流再回到当年,太太还是会对她舍身赴死肝脑涂地,若不是这样,您又怎么会有了后来的亡妻之痛,自古恩怨难两清,仇恨与恩情本来就只有一墙之隔。”

欧阳驰眉头紧皱,管家摇摇头离开了书房,案前的人深深吸一口雪茄,烟雾缭绕看不清他迷幻的双眼,亦或是哀伤亦或是失落,他透过窗外看月亮,月光皎洁让人思绪万千。

“梦玲。。。”

欧阳驰轻唤爱妻的名字,没有他话,闭上双眼,任由雪茄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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