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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握住的是什么

当人们发现寻觅已久的事物

其实就在身边的时候

通常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

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

因为来得有点轻易

林家书房里老人满脸凝重的将照片摔在了红木的书桌上,因为相纸有些滑的原因,部分照片落到了地上。

何锐礼看着散落的照片不知如何是好,那是两个孩子举止亲昵的贴纸照片。

“老爷,桐小姐跟枫少爷之间……”

何锐礼的眉头紧紧的蹙到了一起。

“……”

林壑南坐在老板椅上,一直用双手揉着太阳穴,双眼紧闭,眉头深锁。

“接下来是不是要家阳继续去接近大小姐?”

大小姐?林雪杬在书房外怔住。

“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老人声音平淡,不怒自威。

“这……”

何锐礼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不知道如何回复面前这个老人。

“不管小桐有多么难靠近,也要让家阳靠近,你应该明白。穆希桐,我的孙女,很快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老人的神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小桐?穆希桐?难道她是我姐姐?

林雪杬端着咖啡站在书房外思索着,她的气息难以平复。

“杬小姐?”

何锐礼看着站在门外的林雪杬大吃一惊,他不清楚自己刚刚说的话,面前这个孩子究竟听到了多少。

“……”

“您……”

何锐礼看着雪妍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复杂的看着同样眼神复杂的林雪杬。

“我都听到了。”

林雪杬说完扭头跑下楼去。

“老爷……”

这下的何锐礼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满是无奈的站在背对他的林壑南身后,只是他没有看见老人脸上浮现出的那诡异的笑容。

姐姐,我的姐姐是我好朋友的女朋友,我的姐姐是穆希桐,原来世界是那样的小。

当人们发现寻觅已久的事物,其实就在身边的时候,通常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因为来得有点轻易。

*

在这个夏季,爱情也许正散发着甜蜜的气息,也许正在给努力追求幸福的孩子希望,也许……

“恭喜你了,小希,你们都考上了金宁大学,你还考上了你最想要考的酒店管理专业。”

莫音背靠着穆希桐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黄瓜味的薯片放在嘴里嚼着。穆希桐不仅是考上了自己想要的专业,并且也是保送入校的。

“是啊!”

穆希桐看向窗外的天空太阳当空照,白云朵朵,好似画轴。

“我会继续金援你的。”

莫音举起啤酒瓶咂了一口说。

“对了姐,今天有你的快件,我帮你签收了。”

穆希桐没有回音莫音关于金援的问题,而是拿出一个快递的硬纸袋递给莫音。

“什么啊?”

莫音一头雾水的接过穆希桐手中的纸袋拆开,白皙纤长的手指慢慢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眼神渐渐凝滞。

纸袋里面是一张光碟,还有一张医院的体检报告。

检查报告上所体现的东西,是穆希桐也不知道的事情,原来莫音曾经做过人工流产的手术。光碟里摄录的是莫音在酒吧里唱歌的画面,虽然画面的质量没有很容易辨识,但声音的确实莫音没错,而且是没有经过处理的声音。

穆希桐满脸的迷茫。沉默代替了语言。莫音猜到这是什么人干的,无非是想要报复,因为她打过小孩的事情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她的预感告诉她,一切都没有她所想的那样简单。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她和经济公司有协议,不接受公司以外安排的任何商演,她的无心而为却变成了她路上的一块重重的绊脚石。

炎热的盛夏,却让这个忧郁女人的表情冷似寒冬。

穆希桐也猜想到了做这件事的人,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可是不管是骤雨腥风,还是爆雷轰顶,莫音都不曾面露难色,这一次,好像远没有那样简单。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当它波涛汹涌的时候,就会听到不满的埋怨声,可若是平静若从无涟漪的湖水,那么贪心的人们又会期许着另外的一种景象了吧!

“你没有什么吧!”

穆希桐看着身边的莫音紧张的问,莫音的脸平淡如水,完全看不出任何波澜。

“最坏也就是结束我的歌唱事业啊!还能怎样?”

莫音满不在乎的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做了多少努力才有今天。

“嗯!”

穆希桐机械的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莫音。

“下午是去和那小子参加宴会吧!不想那些不愉快的,姐姐我要把你打扮得艳惊四座。”

莫音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架势。

莫音的衣柜里多是昂贵的礼服,也是她的收藏,因为她觉得赚钱不花,就是浪费生命,所以她买了很多衣服、包包、首饰和鞋子。

她选了一套香槟色的裹臀小礼服给穆希桐,包肩的设计给人一种简单大方的既视感,而在胸线的位置又恰到好处的若隐若现。穆希桐本来就比较白,香槟色和她的肤色也比较搭。而裹臀的设计恰好让穆希桐纤长的双腿暴露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窈窕。莫音把穆希桐的头发全部竖起来盘在脑后,穆希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起来很像奥黛丽赫本,因为想要打造清丽的感觉,妆面是配合服装色彩的大地色系,简单而且雅致。因为觉得手腕和颈部都有些空,莫音找了一套施华洛世奇的套饰给穆希桐。

打扮完穆希桐,莫音像是欣赏自己刚刚作出的词曲一样,悠然自得,欣慰不已。

化妆、盘发、挑衣服,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穆希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晕过去。原来精心打扮,自己也是公主,虽然仍是冰山旁的公主。

在莫音给穆希桐挑鞋的时候,门铃适时的响了起来。

“叮咚……”

“好像是门铃响了,我去帮你开门。说不定那小子早就已经等不及来接你了。”

莫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门的方向,她连门口的透视镜都没有看,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莫音小姐,我们是新鲜娱乐的记者,我们收到有关人士的消息,说您曾在三年前做过人工流产的手术是吗?”

“莫音小姐,我是西林周刊的记者,听说您曾在一间小酒吧卖唱,跟那里的老板好像也有过性接触是吗?”

“您进现在的公司是不是也是靠着这样的手腕爆红?”

“抛弃您致使您堕胎的男友据说已经是金宁市某大企业的执行长了是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接踵而来,像山洪一样爆发在莫音的耳边。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铁门,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脸色恢复平静。

“姐……”

穆希桐有些担心,神色凝重的注视着莫音,寡淡如她,鲜少的恐慌,但这一次,因为莫音,她是真的慌了。

“时间还早,放心吧!不会耽误你的重要聚会。”

莫音宠溺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在女孩看来她的笑容却是那样的辛酸。

“各位记者朋友,如果真的很想了解我的过去的话,我就请我的经纪公司安排一个相应的记者会来解答大家的疑问好了。”

莫音重新推开门,收拾心情说。

“莫音小姐,这位小姐是您的什么人?据说您是孤儿,是没有兄弟姐妹的。”

“你们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记者们的矛头对准了站在莫音身后的穆希桐。

“……”

莫音和穆希桐都不再说话,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是我女朋友。”

一个帅哥迎面走了上来,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很温暖,而这句话却又是那样的有震慑力,让所有人关于穆希桐与莫音的猜想不攻自破。

“他不是克里集团的大少爷?”

有记者小声地讨论道。

“各位观众,那位与莫音同屋的神秘女孩竟然是克里集团少东的女朋友,本台将继续为大家做相应的追踪报道。”

一位记者转身面向摄像机说。

“齐枫少爷,听说您的女朋友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齐家会接受这样的女孩子进门吗?”

刚刚那位转身对着摄像机的记者转过头来把话筒对准了齐枫问。

“这是我们的事情,目前没有什么可以告知媒体的。”

齐枫微笑着说,巧妙地回避了记者的提问。

“就是说齐总裁跟您的母亲陆女士都没有同意喽!”

“对不起,我觉得我不需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要带我的女朋友离开了。下午在星林酒店的星光厅有一个克利集团的宴会,想必各大报社也都受到了邀请,届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将穆希桐揽入怀中,转身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

齐枫的脸上写满了像镰刀一样的问号。

“有人恶意曝光了莫音姐姐的过去,有一些我都不知道的事情被挖掘了出来。”

穆希桐表情命中,美眸深邃的看着前方,秀眉微蹙。

“放心吧!莫音姐是好人老天爷是公平的,他不会放弃好人的。”

齐枫握住穆希桐的手坚定的说。

来自齐枫手心的温度,温暖了穆希桐的心,虽然是盛夏的风已经让人的身体感到炎热,可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这对恋人的心。好像他们不再是水井边将手伸向月影那不自量力的小猴子,而是幸福的月光战士。

这次的宴会是陆筠雅亲自给穆希桐送的邀请函,在星林酒店的咖啡吧,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想要邀请穆希桐参加这次宴会,这次的宴会,她会针对穆希桐和齐枫的关系做出说明。穆希桐黝黑的眼眸中满是诧异,老半天没缓过神来。

受邀的还有凯沙中学的其他同学以及一些媒体跟商界名流,对外宣称是齐枫高中毕业以后有些事情就要确定下来,可是具体是什么事情就没有明说。最高兴的还是大少爷,至少他开始觉得满脑袋世俗观念的母亲,终于也肯接受这个女孩子了。

宴会很隆重,大家都是盛装出席,像很多的宴会一样,宴会厅的一侧有叠得很高的酒杯,里面装着味道甘醇的香槟。条形卓摆在大厅的两端,上面放的是宴会所需的冷餐和糕点。

齐枫被母亲带着到处介绍着,好像还没有上大学就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事情。林雪杬也参加了宴会,可是却也是在跟那些老古董寒酸客套,尽管她不喜欢。在这里的穆希桐,就好像一个跌落人间的孤单魔女,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一张张伪善的笑脸,不知道如何融入,更不知道如何做出回应。

“MayI?”

灰色好像是这个人的代表色,西装、衬衫、领带全部是同一个色系,却没有给人沉闷的感觉。

“……”

穆希桐将手搭在了那只伸向她的手上。

“真般配。”

灰色西装的男子称赞着舞池中间翩翩起舞的一对说,那对男女好像是从童话故事里面走出来的一样,流露着华光异彩。

“老师指的是什么?”

穆希桐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解的看向宴会的中央,齐枫和叶沙星在跳舞,身着粉色洋装卷发齐腰的叶沙星有着出尘的优雅,因为走神的原因,她脚下的舞步却是频频出错。

“是他们啊!”他的脸再一次看向舞池中间。“别紧张,你不是一向自信的吗?”

何家阳看着那只总是踩自己的小脚不禁莞尔。

“老师这个职业,好像还真的不是很适合你,你该去德云社。”

穆希桐仰起脸灿烂的笑着耸耸肩。

“……”

何家阳愣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穆希桐,她的表情除了淡淡的,就是那一次没来由的歇斯底里。这样美丽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动人。

“老师,谢谢您。”

穆希桐眨了眨眼睛,很是真诚的对着何家阳说。

“啊?”

突如其来的感谢让何家阳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您不问缘由的让我放声大哭,谢谢您在我很不安的时候安慰我,谢谢您,在今天没有让我落单。”

她继续微笑,融化冰山的微笑。

“别再用肉麻的话刺激我了,真正的护花使者来了。”

何家阳渐渐的松开了穆希桐的手,向后退了两步,步伐优雅而又内敛。

“老师,我可以带我的女朋友离开了吗?”

穆希桐看向正走过来的齐枫,齐枫面色平淡的说着。

“我就像灯神一样,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再次出现的。”

何家阳说完给了穆希桐一个飞吻,转身走出了齐枫和穆希桐的视线。

“好好的白领不去做,偏偏跑去当什么老师。”

齐枫看着何家阳一副很是不屑的神情。

“把他赶走,你想做什么呢?”

穆希桐看着一身正装的齐枫问。看惯了穿休闲装的他,偶尔传奇正装让人觉得有点滑稽,好像是小朋友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桐,我妈说,等一下会介绍我的女朋友给大家认识,所以,一会你就站在一旁,等妈妈宣布那个消息的时候,你就过来。”

“就这样?”

穆希桐满脸的迷茫。

“嗯。”

齐枫确定的点着头。

穆希桐一头雾水的走到了离人群较远的地方,她总是觉得,事情远没有齐枫说的那样简单,可是又说不出究竟是怎么的不简单。

“飞上枝头的,不一定就是凤凰,有的时候,还有不自量力的麻雀。”

齐枫走开后,叶沙星对穆希桐说。

淡粉色的洋装,齐腰的卷发中分的发际线显得叶沙星很端庄,这种气质和陆筠雅有些相似。

“……”

穆希桐看向了身边的女子,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定定的看着她,好像要看到她的骨髓里去。

“跟他在一起的人,应该都是后者吧!”

尽管叶沙星让她看的有些不爽,但语调却还是是那样的轻蔑。

“我自问不是可以引来彩凤的梧桐,可让彩雀翩然起舞的自信还是有的。”

穆希桐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叶沙星说。

“好自信的丫头,我希望,你永远这么自信。”

她的言语间好像是掩藏了什么,不过叶沙星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她并不喜欢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

叶沙星的手机响了起来。

“您好…好的…嗯…我马上过去。”

说着她挂断电话。

“自信对于你来说很好,多了可就变自负了,好自为之吧!”

她走过穆希桐身边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

“……”

穆希桐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慢慢走远的背影。无名的火焰在她的身体里面暴涨。不过悠扬的音乐声,还是打断了冰山魔女的火爆。看向大家注视的地方,刚刚那个不可一世的欠扁女人正跟齐枫表演着四手联弹,曲子很简单,是一首李斯特的钢琴曲。白色的西装的温暖男孩,跟一个优雅的女人在展现彼此间的默契。陆筠雅站在一旁陶醉的看着那两个孩子,叶沙星虽然是比齐枫大,但是却仍让人觉得般配。

就在宾客们都对着这样的表演大声赞叹时,陆筠雅走上了琴台牵起了那两个孩子的手。

“各位到场的来宾,还有记者朋友们,请容我宣布一个消息。”

陆筠雅饶有兴致的说。

周围忽然安静了,大家屏息以待,觉得这个贵妇所宣布的消息必然是十分重大的。

“感谢大家的莅临小儿的毕业宴,今天我要在此向各位介绍我儿子的女朋友,也就是我们齐家未来的儿媳妇。”

大家都屏息以待。站在一旁的穆希桐也深吸了一口气,眼睛越睁越大。

“叶氏珠宝的继承人叶沙星小姐。”

陆筠雅说完伸出双手拍了起来,台下的宾客也应声鼓掌,顿时间大厅内掌声喧腾。

“原来是这样。”

穆希桐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眼神深邃淡然,却又那样的忧伤。

齐枫愣了一下,只有叶沙星好好的站在那里,好像她早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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