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风沙始终未停,华乐坐在一直晃动的马车上不停地干呕。
听到消息立刻上了马车的夙渊,此时铁青着脸,从荷包里掏出几个蜜饯,只要看见华乐要吐,就立刻塞几个到她嘴里,也会不时地问一问守在马车外的士兵天气情况怎么样。
看样子,天亮之前这风是停不了了。
华乐惨白着脸躺在被子上,跟上来服侍的侍女急得手足无措,不停的问夙渊该怎么办?
“怎么办?哈!,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是你们公主要嫁过来给自己罪受的!为了当个回鹘王妃,她连命都不要了,我有什么办法?”夙渊坐在华乐面前,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冷嘲热讽,在瞄到那侍女吓得缩在一旁不敢出声时,一声冷哼,“这就不敢动了?等你们公主在路上折腾死了,你就等着陪葬吧!”
“侯侯侯侯……侯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公主千金之躯,有上天保佑……”
“停!别跟我说那套词,本侯不知道也不想听,我就知道你再讲一会儿道理,公主就要吐晕过去了!”夙渊伸出手指放在华乐的额头上,上面火热的温度烫得他指尖一缩。
皱着眉,看着侍女笨手笨脚的拿着烈酒给华乐擦手,夙渊只觉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指向马车门口:“滚出去。”
侍女吓得一边磕头一边跑下马车。
想了良久,夙渊对半睡半醒的华乐开口:“我要给你擦擦身子,再烧下去你身体受不了。”
华乐眉头皱起,想开口拒绝,夙渊冷笑着捂住她的嘴:“小时候你连洗澡都是我给擦背,现在还装什么娇羞,要是不想死,就乖乖的听话。”
好一会儿,华乐终于放弃了挣扎,只是闭着眼睛不出声。
夙渊的喉结微动,没再说话。
“侯爷!不好了侯爷!”一声大喊打破一车的寂静。
夙渊不耐烦地扯下棉布:“喊什么喊?如果是小事就自行处理,天天‘侯爷侯爷’的喊,你们不嫌累我都累!”
车外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侯爷,有三车粮草不知何因烧了起来,现在风这么大,恐怕会累及其他车辆啊!”
“那就把那三辆粮草车舍了!反正离回鹘也不远了,每天减食一餐又饿不死。”
“可是,可是,当初装车的时候担心给公主带的新鲜果菜会被风沙吹烂,就都装箱压在那三车粮草下面了……”
夙渊身子一僵,转身看犹在昏迷的华乐,嘴角一扯:“你倒金贵……”将候在车外的侍女叫了进来,让她先给公主擦身体,夙渊跳下了车,留下两个侍卫,带着其他将士向车后走去。
那三车粮草果然烧的厉害,夙渊一边指挥着将士用兵器将上面一层燃烧的粮草全部打落,一边问身边的校尉:“怎么烧的?”
“回侯爷,似是突然就燃了,也可能是这沙漠天气干热。”
夙渊点点头。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火才有熄的趋势,夙渊跳上粮车,检查华乐的果菜有没有受损。突然,一个被烧得焦黑的木棍落入夙渊的眼底……
夙渊捡起木棍,上面传来一股油的味道,他神色一凛——这是纵火!不是意外!
就在此时,一声侍女的尖叫随风传来:“啊——公主!快来人啊!公主被掳走了!”
一丝血色在夙渊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在众将士回过神之前,夙渊已如一柄利剑急蹿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