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城那边出了电梯,陆少辛的秘书已经等在电梯边,直接将他引入陆少辛的办公室。
那时他还在办公桌前批着文件,两声有礼貌的轻敲之后,抬眼正看到秘书将顾东城领进来。便合了手上的文件夹,对秘书吩咐:“咖啡。”
秘书应着便出去了。
顾东城目光环绕了遍他的办公室,下评语:“环境不错。”
陆少辛则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问:“怎么有兴趣到这儿来?”
“要合作了,总要观察一下敌情。”顾东城收回目光,直视着他半真半假地回答。
陆少辛闻言失笑,说:“如果我没听错,你刚刚说的是合作,又怎么称得上敌?更何况你应该上三十八层,来错地方了。”
“我打听过了,外公大舅二舅都不在,谁不知道如今这橦楼里就只有你一个少帅。”顾东城辨不清褒贬的话音刚落,秘书便又推门进来,给他们各自奉上一杯咖啡之后退下去。
也就截住了这个话题。
当然,陆少辛也没有谦虚和争辨的意思。
陆家在陆少辛这辈得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大的是他的姐姐,其次便是二叔家的两个儿子,陆少辛最小。
姐姐已经结婚,并不常在家中。二叔家的大儿子陆少毅一年前因经手的项目赔了大钱,现还被发配在分公司。次子喜好音乐,并不从商,所以显得陆少辛是家里愈加出类拔萃的人物。
而顾东城是陆家的外孙,却因为母亲嫁到了D市。顾父虽娶了个豪门千金,却是白手起家,自尊心又强,最忌讳别人说他靠女人,所以即便两家来往频繁,也无生意来往,这算是历年来头一次。
“我很好奇,你怎么说服姑丈的?”
顾东城唇角上扬,与陆少辛那张冰块脸形成强烈对比,吐出四个字:“先斩后奏。”
他的大胆还是令陆少辛诧异了下,笑笑,不再相问,只将已经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他。又问:“回家住?”
“本来想周五再回去,谁知外公已经知道了。”顾东城皱眉,样子颇有点苦恼的意味。
彼时的江小瑜,最终还是助理的坚持下去了趟医院,虽然她那腿只是蹭破了点皮,助理也知道陆少辛不太待见这个未婚妻。可是听说他们的婚事是陆少辛的父亲定下的,昨天也见江小瑜颇得陆老之心,她还是不敢有半丝慢待。
从医院出来,两人找了个地方吃午餐,然后又找有特色的小店逛了逛。
D市虽也是大城,可是与长津市有些地方特色还是有差别的,对江小瑜来说也很新奇。她爱吃,傍晚上便与那个小助理在小吃一条街解决了晚餐。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你也陪了我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街上已经华灯初上,她是真累了,也玩不动了。
助理其实也早累了,可是看看自己的手机,陆少辛仍没有指示,她便有些为难。
江小瑜也看出来了,心里不由更加记恨陆少辛。他丫的,为了他自己还不能回家了?于是干脆拉起助理的手,说:“那再去玩玩。”
助理心里一松,正感激她的善解人意,但是当她看到江小瑜的目标是酒吧时,人一下子就懵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地方不可能没来过,大学时都来过了好嘛。关键是她如果让江小瑜一身酒气地从这里出去,又该如何跟自己主子交待?
正苦恼着怎么劝说的时候,江小瑜已经坐到了吧台上,点了酒:“一杯红粉佳人谢谢。”
“江小姐。”助理看到她那熟练的动作,更头疼了。
“你也来杯吧?每天在办公室绷着,放松放松。”她假装看不懂助理的为难,一副姐俩好的模样。
如果是下班时间,助理是想放松。可是看看现在的周围,这位小祖宗一坐下就立即引来许多男人的目光,那模样她是块鲜美的肥肉似的,她敢喝才怪?
江小瑜见她不为所动,也不劝。调酒师将粉红佳人推过来,她便执起杯子轻啜了口。闭目,扇子形的睫毛贴在眼睑上,尾端自然上翘,映着被酒润过的朱唇,那模样说多诱人有多诱人。
她对自己美丽才带来的聚焦并无所觉,只是熟悉的味道让她想到了从前。顾东城喜欢热闹,常带她去酒吧,也不允许她多喝,就给她点杯粉红佳人,或龙舌兰日出,或长岛冰茶,只一杯。
想着想着,那原本芳香润滑的口感就感觉涩涩的,便仰头一口饮下去。
“江小姐——”助理按住她的手,模样已经有些急了。
江小瑜对她笑着,那模样一点也让人看不出她的悲伤,正欲开口。旁边的吧椅便有人坐过来,男人推了杯酒给她,问:“可以赏光喝一杯吗?”这酒吧里常见的把戏。
江小瑜看着那杯褐色的酒水,倒是像极了顾东城常喝的烈性酒。她笑了笑,说:“当然。”伸手,仰头喝下去。
辛辣入口,食道像被烧起来似的,她抹了把唇,低咳了几声。
助理一看情景不对,马上给陆少辛打电话,谁知只想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江小瑜没有酒量,这一杯下去不久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别人再请自是不喝,助理便趁机将她带了出来。
这时的江小瑜脑子已经混混沌沌,看着街上的灯河都是斜的,最后居然抱着公用电话说什么都不动,还问她:“有没有卡。”
助理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为了安抚她只好把公交卡交给她。看着她将卡插进去,然后熟练地拨号码。助理见她专注是打电话,便赶紧给陆少辛打电话,谁知他又给按掉了。
这下,助理哭的心都有了。
与此同时,江小瑜那边的电话也拨通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抱着话筒喊:“东城,我是郑晓寒……”
彼时,陆少辛与顾东城在公司里研究那份合作案到很晚,然后一起出去吃饭,早就把江小瑜扔在脑后了。两人虽是表亲,可是做起生意来谁也不肯吃亏,即使吃饭时都不肯放松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