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瑜在那里站了许久,离的有点远,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直到继母把郑大海搀到轮椅上,回到病房。
江小瑜去找了郑大海的主治医生,因为是陆少辛给找的专家,上次是见过的。她询问爸爸的情况,那医生也知无不言,得知爸爸病情已经稳定,差不多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她也算放下心来。
从医院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又进了上次那家酒店,想着明早再乘飞机回去……
陆少辛那边,在回家的路上便被打电话喊去了陆家老宅,那头在商量着陆少毅与楚菀订婚的事,说是也当给爷爷冲喜,真是好热闹。
“小瑜呢?”这种时候陆老都没忘记她。
“她不舒服,所以没有过来。”陆少辛一语带过。
陆老也没有细问,只叮嘱他好好照顾。这顿饭吃了很久,虽然没自己什么事,但是家里的事总要参与,又加上喝了酒,便回了自己院子休息,所以也未发现江小瑜一夜未归。
次日,江小瑜搭了最早的班机回来,赶到公司时也已经晚了。当时陆少辛就站在办公区的正前方,整个秘书室里鸦雀无声,所以她急促的脚步声犹为清晰、突兀。
江小瑜风风火火地进来,迎头就撞上陆少辛的面瘫脸,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到她脸上。荣欣欣暗中给她使眼色,可是已经迎头撞上了,似乎再想溜也来不及。
“都准备吧。”出乎意料的是陆少辛根本就没理她,沉着声音对众人说,然后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与她错身而过时,简直目不斜视。
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真是令人不爽。
“小瑜,你昨天去哪了?”在其它人分散回到自己座位的背景中,荣欣欣走过来关心地问。
“没去哪。”江小瑜答着回到自己的座位。
两人位置相邻,她坐下来时,荣欣欣也已经坐下,并将椅子滑向她,神神秘秘地低声问:“那你跟三少怎么了?”
虽然陆少辛看到她一句话都说,可是正因为没说,才能让她们敏感地感觉到不寻常。要知道这上司平时都是惜字如金,她都是通过气场和神情细微的变化来揣测圣意的。
“没怎么。”江小瑜还是这样含糊的答案。
荣欣欣见也八卦不出什么,顿觉没意思,便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处理文件。打开文件夹时突然想起什么,便说:“对了,顾少昨天来找过你,还给你带了吃的。”不过最后都进了她肚子里,果然是名店出品,至今让她回味无穷。
江小瑜闻言动作一顿,但是也只嗯了一声,没有后话。
荣欣欣的注意力已经被手中的文件吸引,投入工作。
整个上午都很忙碌,中午与荣欣欣一起去员工餐厅吃饭时,又遇到了顾东城。他穿着银灰色的西装,似是刚刚进来,正好与端着餐盘的她相对。
“顾少。”荣欣欣礼貌地打了招呼,便感觉他们有话要说,自己率先走到一边去找位置。
荣欣欣人一走,便只剩下两人。其实也不是两人,偌大的餐厅,艾诺集团的上千员工都在,可是彼此相望间,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你昨天没来上班?”他掀了掀唇,似是诸多话都不能说,便只捡了句废话来说。
“嗯。”江小瑜应,其实也是不愿多谈,应完便要端着餐盘离开。
哪知顾东城当在她的面前,关心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小瑜并没有回答,而目光扫过周围。他们站在这去最有名的太过醒目,已经有许多人都拿好好奇的目光往他们身上瞟。她说:“顾少,你如果再这样下去,今天关于陆三少的绯闻,可能会被你、我取代。”
她的意思是请他自重。
顾东城一怔,她已翩然离去。
江小瑜自认是个乐观派,可是这一天两天过得这般糟心,也实在提不起多大的劲,尤其是夹在顾东城与陆少辛中间。一个明明有喜欢的女人,却总是端着未婚夫的架子管东管西。一个表现的多爱自己的似的,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草草吃了几口饭,觉得实在咽不下,便放下汤匙对荣欣欣说:“我想到还有事,先走一步。”
荣欣欣点头。
将饭菜倒了,从餐厅出来,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回办公室,呼吸到有那两个男人气息的地方,她都觉得压抑无比。出神间,手臂被人猛然拽住,然后一直被拉着上了天台。
男人转头,让她看到顾东城的脸。来不及问他想做什么,脸已经被他的双掌托住,他的眸子望进她的眼底,问:“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关心的模样,如果他们还是从前的恋人关系,她一定会很感动。只是此时,却让她觉得火大,她用力挥开他的手,唇角勾起讽刺的利刃,问:“顾少,你有什么资格关心我?”
男朋友吗?他们早就已经分手了。就算他想死灰复燃,那就不要一副明明很爱她的模样,又总是这么若即若离……其实她早就对他死心了,生气的只是他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自己。
顾东城看着她,张了张口,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江小瑜眼中的讽意更浓,她问:“怎么?顾少连复合的话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吗?”
“晓寒……”他喊,余音萦绕,竟像是有诸多说不出来的苦楚。
江小瑜不想再听,不想再纠缠下去,转身欲走。
“我不会害你,我只是希望你好而已。”顾东城的声音由身后传来,是真挚的,也是无奈的。
江小瑜没有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心头还是感到涩然。可能是因为真正爱过这个男人吧,他做出那些不经意的、自然的体贴举止时,总让她恍然觉得回到了从前。
可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这个男人那么残忍,他现在一边做着温柔体贴的事,却没有丝毫说要复合的意思。她想,他到底是不爱自己了吧,这么关心她只不过是愧疚或从前的习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