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寒在顾东城心里的位置?江小瑜听到这话时,心上再次涌起一抹嘲弄。
她说:“晓晨,离那个男人远一点,她不适合你。”连她与之相恋几年都看不清的男人,她真的怕自己的妹妹也陷下去。
“你闭嘴,我的名字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能叫的么?你给我记着……”郑晓晨说完,身后便传来郑母的叫声:“晓晨,你干什么呢?你爸醒了,赶紧过来帮忙。”
郑晓晨回头应了一声,也顾不得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匆匆赶回病房。
她是将江小瑜抛向脑后了,江小瑜却因为自己听到的,心里起了巨大涟漪。
刚刚是继母的声音,她说“你爸醒了”是什么意思?努力回忆刚刚的通话背景,好像有救护车的声音!
爸爸病了!
这个意识传入大脑,轰地一声被炸响,她有些着慌地抓着手机,门边还有自己回来时扔的包,捡起后便出了门。
彭地一声,房门关闭,这次她已无暇顾忌陆少辛到底会不会醒。事实上陆少辛虽然翻了个身,却仍没醒。直到不久后之后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伸手摸了摸,只摸到皱成一团的床单,才迷迷糊糊地睁了眼睛。
各个房间看了看,既没有江小瑜的身影,也没有任何异常。回身回到卧室,整个案发现场又真实地反映出昨晚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看到床单上那一滩已干涩红斑,心头没来由的更加烦燥。找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那头过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三少,昨晚爽了吧?”声音散发着还未睡醒的慵懒,一听就是还卧在哪个温柔乡里。
爽个屁!一向在外偏偏贵胄似的陆三少,第一次有了爆粗口的冲动,不过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只压迫着嗓音问:“昨晚的女人你安排的?”
“当然,除了我哪个兄弟对你这么好。”李哲信还有些不知死活地洋洋自得。
“什么人?”陆少辛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怎么?一上成瘾了?”李哲信就这德行,嘴里从来没有什么正经。
“滚,我是怕染上什么病。”
“放心,哥们安排的,一定是干干净净的,我还能害你?”李哲信一再保证。
陆少辛昨晚醉的太厉害,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可是至今有个画面挺清晰的,那就是那个女人好像是江小瑜。这种感觉特别强烈,所以打这个电话其实应该是要确认什么,虽然他并未深想。
如今李哲信给的答案无疑推翻了他的猜想,心头不由一时五味俱杂,或者更多的是失落……
彼时,江小瑜再次由长津市返回D市,因为心系父亲,所以并不觉得疲惫。也因为过分担心,暂时冲淡了因为顾东城而起的悲伤情绪。
下了飞机,打车直接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因为爸爸郑大海一直有心肌梗塞的毛病,妹妹高考那年因为高烧差点赶不上考试,又赶上下雨堵车,他背着妹妹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最后妹妹是进了考场,他却因脑栓塞也进了医院。
幸好并不严重,经过长期的调养基本与正常人无异。一直以来他们家人都很小心,爸爸也很爱这个家,所以自己特别注意,会定期在这里检查。她出事前,爸爸的身体一直都是好好的。
想到这里,她也不敢再想下去。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付钱下车,直接到了护士台。护士见她模样急切,又能精准地说出郑大海的情况,以为是家属,便直接告诉她了病房号。
乘着拥挤的电梯上去,鼻翼间满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想到爸爸的情况,眼睛再次蓄满雾气。直到走到病房外,突然近乡情怯。
病房的门板上带着坚条玻璃,模糊地映出自己的影像,她抬手手摸到那张陌生的脸上。突然不敢想像,如果她就这样进去告诉爸爸她是晓寒,爸爸会不会再次受到刺激。犹豫之间,身后传来妹妹和继母的声音,她快速退到一边,背过身去。
“妈你先回去看店吧,爸爸这边我来照顾就好了。”郑晓晨劝着妈妈。
“看店看店,那个破店有什么好看的,能赚几个钱。”郑母不耐烦地说。
“妈,你别这样,要不我回去看。爸爸住院的钱还是顾大哥出的呢,又请专家又忙上忙下的,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人情我们欠着,钱总是要还的。再说,以后还不定要花多少钱。”郑晓晨说。
“哎,说到这个,你抓紧他不就好了?现在全D市谁不知道顾家啊,你如果成了顾家少奶奶,咱家就什么都不用愁了。”郑母乐观地做起她的美梦。
“妈,顾大哥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帮忙的,你别乱说。”郑晓晨一跺脚,一副要急的模样。
继母一副不赞同的模样瞥着她,抓过女儿的手,说:“是,你顾大哥是看在晓寒的面子上帮咱们家,当初晓寒出事,若不是他帮着,咱们家现在还不知怎么样呢。”她故意叹了口气,说:“可是你姐姐她毕竟不在了,这么好的男人,只能说她没有这个福气。”
手帮女儿捊了捊她耳边的发丝,接着说:“可是我的女儿你不一样,你就是咱们家的希望啊。”
郑晓晨对上妈妈期待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烦燥起来,抓过她手里给爸爸换下来的衣服,说:“我先回去了。”
“乖女儿,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嘛,你安心照顾爸爸。”郑母赶紧抢回来,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句:“如果顾大少来,你好好跟人家说话。”开玩笑,怎么能让女儿离开这里呢,还是钓金龟婿比较重要。
郑晓晨站在那里看着妈妈离去背影很是烦燥,转身进了病房。郑大海还在昏睡,她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便拿了饭盒去食堂打饭。
江小瑜直到看到她走远才进了病房,整个加护病房都很安静,医学仪器上的亮着,而爸爸的双眼却紧阖着。她慢慢走过去,脚步极轻又轻缓慢,直到站到病床前。
爸爸瘦了,本来五十多岁的年纪,此刻看来脸上满是沧桑的纹路。大概因为病着,所以脸色极不好,也没有血色。嘴唇干裂,更不知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