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城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解释:“我的私人助理上午被派出去了。”意思是他很忙。
江小瑜倒完全没有看轻他的意思,反而她也经常干这些迷糊事。只不过两人说熟不熟,说亲近也不亲近的怪异关系,一时没有别的话说,让气氛变得不是那么自然。
顾东城正欲开口离开,这时拎着饭盒的荣欣欣从员工电梯里出来,喊了声:“顾少?”
顾东城说:“我来找你要友联的资料。”
荣欣欣连忙答应,顺手将带给江小瑜的饭菜递给她,然后转身去拿资料递给顾东城。
顾东城对她们颔首示意,然后准备离开。
“要不要一起吃?”她一时冲动又脱口而出,看着他颇感意外地转身时,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当时只记得他有胃病的,不能饿,却总忘了自己不是郑晓寒的事。
“那个……带的饭菜很普通,可能不太合你的胃口……”意思是她后悔了,希望他不要留下吃啊。
可是这意思表达出来落到顾东城耳里,又见她一脸后悔唐突的模样。如果他走,是不是就说明他嫌弃?
“好啊,那就谢谢了。”他走回来,文件夹往腋间一夹,接过她手里的饭菜,率先往茶水间而去。
江小瑜看着他的背影很是纠结,非常纠结,非常后悔自己做出这样的提议,却只能认命地单脚跳过去。
他已经将饭菜一一打开,摊在茶水间的水晶桌面上,并绅士地帮她拉开了椅子。
江小瑜坐下后,他递了双筷子给她,并笑着说:“饭菜很丰盛。”
江小瑜只得笑笑,两人便开始用餐。
也不知是不是无意的,总觉得的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青色图案很是扎眼,所以干脆也不抬头。用餐在沉默中进行,直到他的筷子伸进自己面前那盘炒豆芽里。
“你如果想要试探我而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觉得值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止。
顾东城夹菜的动作微顿,与她抬起来的目光相对。两人对望了两秒,他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他说:“我承认,我心底有个奢望,奢望你会是她,虽然这很荒谬,可是你给了我这种希望。”因为她的举止、神情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他一种郑晓寒的错觉。
他想他是中了一种毒,一种叫做郑晓寒的毒,因为中毒太深,所以明知这可能是个圈套也想往里钻。因为他,太想念她的味道。
江小瑜却说:“我很抱歉。”
她不想告诉他自己是谁,也不想再有牵扯,尽管有时候有些下意识行为不能控制。因为毕竟相爱过,所以想起那些也会还心痛。但是她想只要多一些时间,自己以后注意一些,这些都会改正过来,而他也会随着郑晓寒的离去渐渐忘记。
因为她知他们已经回不去了,不管他现在如何后悔难过,她都不会接受一个曾经背叛的男人。
她思绪飘的有点远,回神时他已经抓住自己的手,两人一时对望。并没有看到拎着饭菜进来,站在门口脸色沉下去的陆少辛……
“三少。”荣欣欣拿着文件追过来,喊出声,仿佛才意识到里面坐着的是两个人。
她的声音无移将江小瑜和顾东城的视线都引了过去,见陆少辛就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
江小瑜并没有意识到顾东城的举止,所以模样很淡定,眸子里坦荡荡的模样也无任何心虚。而顾东城喊了声:“哥。”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仿佛两人刚刚做的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陆少辛心头强压下那股不舒服,微微颔首预备走进来,抬了下脚才想起荣欣欣,转头看着她。荣欣欣赶紧将自己拿着文件摊开,两人退到走廊外谈起公事。
须臾,顾东城放下筷子,抽过纸巾抹了下唇,对江小瑜说:“谢谢款待。”
江小瑜敷衍地笑笑,心想若是机会重来,打死她也肯定不会再说邀请他的话。
顾东城出去的时候,两人还在谈公事。陆少辛将名字签在文件下方,她便拿着文件夹离开。
“东城。”陆少辛冲着他的背影喊。见他闻言停步时,已经朝他走过来。
顾东城一直没有说话,只看着着他等待。
陆少辛看了眼餐饮区的方向,问:“你每次见她不是都恨不得杀了她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顾东城闻言背倚上墙壁,迳自点了根烟,才与他对望,反问:“那么哥你呢?从前不也是恨不得与她划清界线,而现在……”他扫了眼他手里打包食物的袋子,问:“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她了?”
“江小瑜是我的未婚妻。”陆少辛回答,并无一丝窘迫,模样十分理所当然。
“那么丁薇呢?”顾东城反问。
陆少辛与他的眸子一直相对,初闻这个名字时那幽深的眸子也并看不出丝毫波澜。当然,他不笑时模样十分凌人。而顾东城严肃时,气势也完全不输旁人。所以明明很环境很静,却仿佛有火花在空气中四溅。
最终,陆少辛勾了下唇角,像笑,挑眉问:“与你有什么关系?”
顾东城闻言也笑笑,不置可否。的确与他没什么关系,关键是陆少辛自己能不能拎清,他现在对江小瑜是个什么态度,与丁薇比又有什么不同?
不过那都不重要,他只是在商场混的久了。有时候人攻击和防备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地去扰乱对方。
“先忙。”淡淡一句,仿若绅士,优雅地全身而退。
陆少辛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只目送他走远后,转身进了茶水间。
彼时的江小瑜嘴咬着筷子头,也不知皱眉在想什么。直到有东西搁在她身前,她慢慢抬头对上陆少辛幽黑的眸子。明明还是平时的冷冷淡淡,可是她就是奇怪了,居然就感觉他不太高兴。
“本来担心你饿着,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受伤了不忘勾搭男人。”他坐下来,仍是那张面瘫的脸,如果不知道他说什么,还以为在谈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