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也已经聚集满了陆家的人。
“姐。”迎面撞上陆少涵。
陆少涵的精神和脸色看上去也极不好,拉住他的手,问:“少辛,你去哪了?”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居然这么晚才到。
陆少辛不说话,只问:“爷爷怎么样了?”
陆少涵闻言,平时在外面强硬惯了的性子,此时眼圈也忍不住红起来,却强忍着,说:“爷爷还没醒,医生说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可能就醒不过来了。”说完,手捂着嘴巴,犹能听到发出的呜咽声。
“什么?”陆少辛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情况不太妙。
毕竟爷爷岁数大了,这两年又频繁的进出医院,加上前不久发生的事,身体已经犹风烛残年。如果再加上一摔,只怕……可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番滋味。
放开姐姐,陆少辛往病房里奔去。
“少辛,少辛你冷静一点,爷爷不会有事。”陆爸爸抱住他,阻拦。
他的心情他们都可以理解,可是闯进去又有什么用?除了影响医护人员的治疗,可能还会将病菌带进去,寻致感染。
陆少辛终于冷静下来,只隔着窗口看着里面的陆老。干瘦的身子躺在床上,额上有伤,手指上夹着医学仪器,屏幕上的数据是显示着的生命迹象。
也许,也许他应该庆幸,庆幸爷爷从那么危险的地方摔下来,还有生还的希望。
袖子被人扯了下,他听到有人说:“少辛,别担心。”是丁薇的声音。
陆少辛侧头,果然见她坐在轮椅上。不由眸色沉下去,面色也冷。那模样好像在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丁薇下意识地抖瑟了下,模样极为可怜。
陆少涵见状挤过来,将他与丁薇隔开。
“对了,小瑜呢?爷爷可是最疼她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连个面也不露?”陆家二婶说。
陆少辛瞧着他,眸色与脸色都冷下来。
陆少骏赶紧扯扯妈妈的袖子,让她少说两句。其实江小瑜去找顾东城的事,他们还都不知道,就是陆家二婶这时候还挑理,陆少骏觉得自己的妈妈太过份了。
“二婶也知道,小瑜怀了身孕嘛,爷爷之前也交待过,不让惊动她。”陆少涵在一边帮腔。
“哎哟,怀个孕真是了不起。也是,咱们陆家的血脉嘛,金贵。”故意咬着血脉两个字,听上去别具深意。
“行了,妈。”陆少骏忍无可忍,不用等到陆少辛怎样,直接将她拉走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到底是谁生的。”陆家二婶低声骂他。
“我还不是你生的吗?”陆少骏嘿嘿笑着,完全不把妈妈的火气放在眼里。
两人拉拉扯扯的走远,陆爸爸说:“大家都守在这里也没有用,不如散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让少辛守着,下午你们再过来替他。”
陆少毅想说什么,被自己父亲拉了一下,便随他走了。
楚菀见陆少辛的脸色不对,便知道他与江小瑜之间怕是有事。因为依着江小瑜的性子,如果知道爷爷出事肯定什么也顾不得就往这里赶来。掀唇欲问,手臂却被人拽了下,转头看到陆少毅的脸。
“你老公在这里,对着小叔子发什么花痴。”语气里已经有些无所顾忌的侮辱。
楚菀力气小,也不想在医院里跟他闹的难堪,只好忍了。
转眼,病房门口就只等着下陆少辛和丁薇。
“送她回去。”陆少辛吩咐,始络没有看丁薇一眼。
丁薇看着他,眸色凄然,却也不再像前两天那样歇斯底里。因为这几天他已经彻底让她明白,他不会对自己心软,也不会再对自己怜惜半分。
他越是对自己冷酷,越是让丁薇觉得自己犯贱,却仍控制不住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和心思。
“丁小姐。”护工提醒着,已经将她推向病房。
陆少辛的确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她,只看着病房内的陆老,问身边的管家,问:“到底怎么回事?”
爷爷的身体不好,根本不可能离开病房,又怎么会去楼梯间?
“我趁老爷子睡着回了趟老宅,回来就听说出事了。”管家回答,一副难辞其咎的模样。
“安保呢?”他瞧了守在身边的安保负责人一眼,那一眼犀利如刀。
虽然这段时间,外面的记者、媒体等都撤的差不多了。但因为发生了车祸的事,安保却一直都没有松懈过。
负责人低下头,回答:“当时是个穿医生服的男人把陆老推过去的,陆老让我们在外面守着不准靠近。我们也是听到动静不对才冲过去,没想到陆老已经跌下了楼。”
“那医生呢?”陆少辛问,愈发觉得蹊跷。
“医生不知去向。”负责人脑门上已经满头是汗。
话音刚落,陆少辛一脚便朝他踹过去,那人生生受了这一脚,身子退后两步,跌在墙面上。纵使被踹的脸色发白,额上的冷汗流的更凶,那人也没敢吭一声。
陆少辛目光盯着他,模样有一些凶狠。半晌才说:“滚回去。”
那人才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离开。
“三少。”管家知道他生气、着急,又怕他气坏了身子。
陆少辛缓和了下,吩咐:“给丁薇换家医院,马上去办”
管家应了,离开。
陆少辛将目光重新落到病床上,然后拿出手机给拨了个电话出去。
“三少。”那头很快有人接起。
“最近大哥那边什么动静?”
“挺正常的,按时上、下班。不过昨晚上我们在包厢里好像看到了方格。”
方格,被欲操纵股票的专家,专业操盘手。联想到公司最近的股票异动,倒也可以合理解释。陆少毅这是在为陆老过世,大房和二房争夺公司做准备。
那么爷爷今天的出事,又与他有没有关系?
彼时,小镇。
江小瑜一时冲动,那些话脱口而出。
顾东城看着她,看着她眼中豁出一切的绝决,已经完全丧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