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冬月初七来得飞快,正好这天又赶上周六。从头天晚上开始,我就基本上没有合过眼,一想到今晚上要发生的事情,我心里就堵得慌:我招谁惹谁了?老子生在冬月初七也犯事了?
直到上午十点,老徐和胖三才从他们的宿舍走了出来,接着几个人一起吃饭,寒暄,整个白天倒也过得相安无事。
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一件心焦的事情,临近晚上十点了,查明却迟迟还没有来!更让我觉得闹心的是,这个查明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老徐,就剩两小时了!查明不会忘记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吧?”胖三向来性急。
“他应该不会忘记的!他不是那样粗心的人!”老徐沉声说道。
“哎,老徐,我看查明这小子会不会是临阵脱逃,变卦了?”胖三心焦地说道。
老徐斜了他一眼说道:“胖三,不要这样说查老师!和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几时看过他说话不算话过?”
“那是一码归一码的事儿,好吧?现今可是要他去和鬼斗啊,他要是临时改变想法,我看那不是没有可能的!”胖三坚持道。
老徐沉吟了一会,说道:“我们只能再等等!”
时钟指到了晚上十点,可是迟迟不见查明踪影。我心里也不由得急了起来,老徐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道:“威子,别着急,查老师兴许是有事情耽搁了,我们再等等也无妨。”
“嗯嗯。”我回答得有气无力。
“大家先休息会,一会我们再动身。”老徐说道。
胖三点了点头,歪坐在我的书桌旁合了眼,不一会打起了呼噜,我却完全没有睡意。
“胖三!胖三!抄家伙!”老徐连喊了两声。
胖三惊醒了过来,慌忙地左右望了望问道:“查明回来了?”
“还没有!”老徐应道,“我们边准备东西,边等他!”
“老徐,不是说需要查明灵魂出窍吗?他不在的话,能行吗?哦,对了,还有黄妈!黄妈怎么还没有来?”胖三一古脑地问道。
“黄妈,一会就到!查老师,我们再等等!”老徐幽幽地说道。
老徐的眼神黯淡,我心里暗暗叫苦:妈蛋!老徐也没有把握!这之前不是商量好的么?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这个死查明就玩失踪了呢?可是想归想,我还是得装作很镇定的样子,不发表过多想法,毕竟我是有求于人的!
时间临近午夜十二点,查明和黄妈竟然都不见踪影!
胖三再也坐不住了,叫嚷了起来:“老徐,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来!今晚上可是威子生死攸关的事情啊!瞧,这事情办的!”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胖三,心想:这胖子还真是够哥们!我紧张得手掌心也不由得溢出冷汗来。
“时候不早了!胖三,威子,我们走!”老徐没有回答胖三的问题,而是低着头就带着我们往外走。
“哎,老徐!就……就咱们三个这样去!”胖三急得叫了起来。
我扯了扯胖三的衣服,强装镇定地说道:“胖三,我们跟着老徐走就是了!他心里应该有数的!”
胖三嘴张了张,干瞪了瞪眼没有再说话,硬着头皮跟在了老徐的后面。
立冬之后,晚上更加的寒冷。天空黑得跟漆一样,伸手不见五指。老刘开了应急灯。地面上结着霜的枯草在应急灯的映照下,就像死人的嘴唇一样,泛着惨白的色调。
胖三手上的那只公鸡也跟打了霜似的,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心里也凉了一大截:这鸡这个挫样,呆会真能靠他救我于水火吗?
离粮站还有一里路的样子,胖三又急上了,他压低声音问老徐:“哎,老徐,咱们不用去叫黄妈吗?就这么样去?”
老徐走在前头,头也没有回地,沉声应道:“嗯。”
“这都是哪门子事啊?前面都说得好好的,这回他们两个竟然连毛影子都没有见到!”胖三愤愤地嘟囔道。
“胖三,别吭声!”突然老徐止住了脚步,示意我们不要吭声。
胖三连忙住了嘴,紧张地望着前面。
离我们一百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团。那光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是一盏红色的纸灯笼,纸灯笼泛着幽幽的红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朝我们慢慢地飘了过来。
“快趴下!屏住呼吸!”老徐惊叫一声,率先趴下。
慌乱中,我和胖三也赶紧趴在了地上。死胖子不知道是晚上吃得太多,还是太过紧张,他高抬这屁股,趴在了我的前面。就在我深呼吸准备憋气的时候,一股酸臭味闷闷地扫了出来,直熏得我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