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把我们领进了一间屋子里头,屋子的正中间靠墙的位置设了一个神龛,神龛旁边点着两只专门用来供奉用的红蜡烛,神龛后面的案台上摆着一样东西,用红布盖着。刚才在屋外见着的光线,应该就是从这间屋里散出去的。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斑驳得已经看不出本来原色的方桌,桌旁摆了四条长椅。方桌正中摆着一盏煤油灯。
黄妈指了指椅子,示意我们坐下。我挨着徐瑞坐了下来,黄妈则坐在了上座。
黄妈躬着腰,划燃了一根火柴,将煤油灯点燃。屋里顿时便笼罩在煤油灯昏黄抖涩的光焰里。
“你确定为她赌命?”黄妈定定地看着徐瑞问道。她脸上那道被查明叫做“青衣”的黑猫抓出的伤痕,犹如一条红色狭长的蜈蚣盘踞在脸上,显得格外地触目惊心。
“是的!”徐瑞果断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开始!”黄妈说道。
虽说我不知道“赌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从他们两个人的神情可以看出来,这个事情非同小可。
我忍不住拉了拉徐瑞的衣服,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徐瑞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只好沉默。
“来,把你的手伸出来!”黄妈说道。
“嗯。”徐瑞说着伸出了右手。
“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手心上。”黄妈吩咐道。
徐瑞照做。
“姜老师,我们通阴的时候,你就在一旁看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好吗?”黄妈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好……好,我不出声。”我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心里开始慌乱。
“那好,我们开始了!”黄妈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徐瑞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一刹那间,这屋里头就只剩下我一个睁眼的人了!看着这间阴森森的屋子,我全身的鸡皮疙瘩也跟着竖了起来。
奶奶的!搞什么鬼啊!我心里暗骂道。
“嗯,嗯,嗯,啊,啊,啊……”黄妈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了起来,似乎口齿不清的样子,听不出来她究竟在念什么。
屋里头顿时陷入怪异的氛围里。
徐瑞紧闭着眼睛,隔着眼皮能够看到他的眼球在急速地滑动着,身体也跟着颤动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粒急速地滚落着,脸色也变得苍白。
而黄妈就像着了魔似的,她全身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似乎被劲风从不同的方向猛吹般扭曲,脑袋剧烈地晃动。
方桌因为他们两个剧烈地抖动,也跟着移动了起来,发出刺耳的“依依呀呀”的声响。
屋里头起了一阵风,那怪风吹得桌子上的煤油灯灯焰也剧烈地摇摆了起来,它窜上窜下,感觉随时都要熄灭!
突然,在我的余光之处,也就是在门口的角落里,多了一个黑影!
妈呀!他们究竟招来了什么!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正想抬手叫徐瑞的时候,他们俩个突然同时张开了眼睛。
屋里又开始恢复了平静。只是两个人就像大病了一场一样,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我忍不住望门口又看了看,这回那个黑影竟然不见了。看着徐瑞清醒过来了,我心里也略略轻松了一些。
“徐老师,刚才你也已经看到了,现在那边的情况很不好!”黄妈缓缓地说道。
“嗯,我知道。”徐瑞闷声说道。
“我刚才已经跟他说了,让他高抬贵手,但是他就是不依,我已经尽力了!”黄妈叹着气说道。
“黄妈,我可以再加码!”徐瑞沉吟了会,沉沉地说道。
“徐老师……”黄妈幽幽地喊道。
“黄妈,就这么定了,麻烦您再帮我说一次!白老师,还那么年轻,命不该绝的,还望您帮忙!”徐瑞恳切地说道。
“徐老师,您这又是何苦呢?”黄妈面露怜惜。至始至终,在我眼里,黄妈都是一个表情怪异的老太太,她脸上能有这种表情,对我来说颇属意外。
“那好吧!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好了!”黄妈说着,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