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震...是你家父吧?”
不知为何,陈教头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林豪顿时语塞。立在原地,心中思绪飞转。
莫不是这人与家父有仇?这样也说得通,要不他怎会让我和那秦力生死相搏。但最后他为什么有要救我呢?又为什么会杀了秦力?莫非...
“哈哈,臭小子,不要瞎想了!我就算与你爹有仇,也不会卑鄙到牵扯家人!更何况,你爹与我可是生死之交啊!”陈教头有转瞬间恢复到刚才的模样。
“陈教头,末将估计您认错人了。末将名叫周...唔!”
林豪还没有说完,又迎来陈教头的当头一掌。
“混小子,怎么就这么倔呢!莫非还要不认自家祖宗不成,当真是要不孝不成!”
“将军,我...”
“好了,不要再多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叫我陈教头!我叫陈锋,论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陈叔呢!来!先叫声陈叔听听!”
林豪彻底懵了,本来他以为陈锋是来向他说明一些关于自己现在的情况的,可没想到这平白无故的有多出来了一个叔。听他的语气好像还和他父亲结交甚深。
“...陈叔?”林豪试着叫了一声。
“哈哈,好侄儿!这才对啊!”陈锋上前给了林豪一个大大的熊抱。
“唔!”这一抱的力气可真大,林豪旧伤还没有痊愈,顿时一阵钻心的疼。
“啊呀,哈哈,忘了你还有伤在身。”陈锋忙松开,打了个哈哈。
“那陈叔,您是怎么认出我的呢?”林豪可不敢再与之贴近,忙退开几步,扯开话题。
“哼,你爹那老小儿还没有跟你说过吧,你腰上这块玉佩可是我在你百天之时赠予你的。你一直戴着,我从那天检阅新兵时就知道是你了!”
林豪听后手掌摩挲着腰上的玉佩。这块玉佩表面并不光滑,说其是块玉佩,不过是外形相似罢了。比起平常的玉佩,这块要大很多,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有的仅仅是玉佩中央一道深深的刀痕。
“这块玉佩本是我铠甲的护心镜,那铠甲与我征战多年,上有不少刀痕。当然,更少不了敌人的鲜血。后来,那铠甲报废了,我将那铠甲收于家中,将甲身中央的护心镜取下,命人打造成这枚玉佩。说来也巧,那时正是你出生的时候,但我有要务在身,抽身不得,,便在你百天之时将此物赠予你。此玉曾受过敌人三刀而不碎,我希望你保你平安。所以说,当你来到这里时,我便一眼就知道是你了。”
林豪抚摸着玉上的刀痕,慢慢陷入回忆中...
“哈哈,豪儿,过来。”林父将还是幼子的林豪揽在怀中,摸着他的头对他说:
“今天是你四岁的诞辰,吾将此物送给你,你可高兴?”说着林父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将其挂在林豪腰上。
“爹,这玉可真丑!我不要!”那时的林豪还不懂事,见爹把这块这么丑的玉送给他,不由闹起了小孩子脾气。
“哎-胡闹,你可知这玉曾几次护我一个老友的性命。爹将他给你,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长大,知道么?好了,你自己先下去吧,到下午可要好好练功,爹可是会监督你哟。”
小林豪极不情愿的嘟着嘴下去。
......
林豪从回忆中醒来,辗转反侧。
“怎么样?有点印象了吧?”
陈锋一手撑腰,一手撑着长枪。“你或许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当初那样做?”
这才是林豪此行的目的,听到陈锋这么说,忙站直听他下言。
“那秦力并非我族,早在他刚加入时我便留意了他。于是派小马监视他。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厮是个西夏细作!十天以前,我收到小马的消息,这厮半夜起来走出营帐,欲飞鸽传书给敌国。我命人将鸽子拦下,发现了其中的信件,乃是我们营中各个将领的名单,若我所料不错,此人应该是西夏军中的“鹰爪”。”
“鹰爪?”林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也对。此时属于军中机密,但你现在也是八品武官了,官职虽小,但也能够接触到了。”
陈锋说到这,不免站直身子,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呲牙咧嘴,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可见他与“鹰爪”之间的仇恨有多深。
“所谓'鹰爪',其实是西夏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从来不现身正面战场,其有自己的组织纪律,不服从于军官,只听从西夏王和其队长的命令。其主要任务是收集情报,扰乱敌军后方及暗杀。其选拔程序异常残忍,然而成功入选的人也都是军中的佼佼者。此组织人员不多,仅有不到百人,但是他们才仅仅崛起不到十年,死于其手中的大大小小军官两手也数不过来!”说到这,陈锋将长枪猛的捣向地面,整个枪身发出一阵微鸣。
“那么,他们这个组织的队长是谁呢?”林豪心想,如此能左右战局的组织,那么想必其队长恐怕也是个不凡的人物吧。
“他们的队长是有'西夏白起'之称的李元贺...”陈锋顿了顿,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道。
“李元贺?那又是谁?”林豪此时仍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不免开口问道。
“那人不得不说,天生就是个战神般的人物。他十六岁就开始行军打仗,自幼精通兵法,到现在七年时间里,未尝败绩!”
陈锋说这些话时,就仿佛是那汴京城天桥下说书的,将他说的神乎其技。
但林豪相信陈锋不像是那种爱吹牛的人。未尝败绩,那是何等了得!这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七年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几十次,未尝一败,光是听听就是人畏惧。
“但其手段也是极其残忍的,凡被他俘获的将士,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他乡,而且是死无全尸!”陈锋讲到这,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握紧,拳头被攥得嘎吱作响。
“我们这次出军,目的地是雁门关,而收到前方消息,那李元贺也在对方军中坐镇。”
没有给林豪太多思考时间,陈锋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劈下来。
“那我们还有胜算么?”林豪在听了关于李元贺的事迹以后,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差不多的年龄,人家已经能够左右战场了,而自己还仅仅是个正八品武官。而且这个官职还存在一些私心。
“你不用想的太复杂,这次战斗,章元帅会亲临战场,亲自指挥兵马作战。孰胜孰负,结果可还未知。”陈锋宽慰道。
“那章元帅可曾与李元贺交过手?结果如何?”林豪问完都觉得自己笨,人家未尝败绩,那必然是章元帅输了。
似是看出林豪心中所想,陈锋解释说:“呵呵,那章元帅也不是好惹的,二人曾交手两次,其结果每次都是平局!”
一次又一次的消息让林豪不断震惊。那章元帅竟如此厉害,与那个战神一般的人物交锋两次竟不弱下风!
“所以说,这次与西夏军交手,其结果可是难料。或许,这次就是那李元贺失败的开始!”一想到这里,陈锋就一阵激动,他有种预感,这次一定会凯旋而归。
“哎哎,又扯远了,我这次叫你前来,也是因为最近的这些事,这段时间里,受了不少误解吧。”陈锋话音一转,将话题扯开。
“还行吧,勉强能挺过来了。”刚认了叔,又知道了身上这块护身玉佩是人家赠予的,而且人家有和自己说了这么多的军机要事。再耍小性子那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别跟我装了,这段日子委屈你了,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所这么做的用意。我要你时刻记住,在军中,永远都是拳头最大!他们不服你,就把他们打到服!倘若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了,那你这辈子都爬不上来。”
陈锋顿了顿又说道:“你爹对你的期望很高,但你爹又深知官场的险恶,像我们这些个老骨头都是半边身子进黄土的人了。钱权二字对我们来说早已看透。之所以还要这么拼,都是为了你们,想要保护你们,却又期望你们能自己走得更远。之所以我们还站着,就是想能够给你们做一份荫蔽。我所说的这些你都懂么?”
陈锋看向林豪,林豪低头摩挲着玉佩,没有说话。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用实力证明自己的!管他什么李元贺,若是让我碰到他,定将他斩于马下!”沉默片刻后,林豪目光坚毅的望向陈锋说道。
“哈哈,好!这才是我老友的儿子,没给他丢脸!那老东西总是贬低你,我看你比他好多了!哈哈!”陈锋看见自己老友的儿子终于明白过来,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
“好!你且随我过来,我有一物要赠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