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境内西北边疆
黑云笼罩,狂风怒号,这样的天气即使是常年经受恶劣环境的西夏人也吃不消。然而在一处峭壁上,一男子手执长弓,利于马上。男子身着兽甲,头戴绒帽,眼神冷毅尖锐,如鹰隼般直视前方。
“主上,天色不早了,将军让主上赶紧回营!前方就是宋军城池,望主上注意安全。”这时骑马跑来一人,下马跪下,手按于胸前,向马上的男子禀到。
“嗯,孤知道了,汝先退下吧!”言罢,男子满弓搭起三支羽箭,目标直指前方宋军城池。
“孤之利箭所到之处,定会全部收入我大夏国囊中!等着吧,宋朝皇帝,中原已经没有你们的栖身之地了!所谓的中原,将会成为我大夏国的番国。”三支利箭疾疾射出,留下三道白光,如电般有力地没入城墙石碑上。留下道道裂缝。男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上扬的弧度。
“苏利,我们走!”
“是!主上!”末来的男子不敢怠慢,忙上马随前面男子行去。
雁门关
入夜,寒风依旧肆虐,雁门关城墙上,站着一人,此人身着锁子甲,相貌平平,居然是一位将军。此人名为张弛,奉命守卫雁门关,等待章元帅的援军。
在此前的三个月里,西夏军队已经数次骚扰雁门,但都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双方兵力各有折损,但所幸损失都不大。
但张弛隐隐感觉到,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真正的大战恐怕不远了。而张弛的心中总感到有些不安。
“但愿是我多虑了吧。”张弛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的一处高地。
“将军,属下方才巡逻时发现此箭,遂命士兵从城墙上拔下来,特呈给将军。”
领头的将士感到非常震惊,在巡逻时并没有发现有敌军,由此可见此箭最起码是从两里之外射来,到得此处,竟还有如此威力,三个人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城墙上给拔了下来。倘若近距离放箭的话,威力恐怕要比城弩还要强。
“李元贺...”张弛将羽箭拿在手中,一手放在箭锋上反复摹搓。过了一会后,如临大敌般的缓缓从嘴中吐出这三个字。
仿佛有一道闷雷炸响在耳边,士兵们为之一僵。李元贺这个名字要放在战国时期可是白起一般的人物。年纪轻轻,便斩杀多位宋朝将士,其手段之毒辣令人胆寒。
至于为什么将他与白起并列,恐怕要问问死在他手下的两千亡魂了。去年夏末,西夏攻下北宋边疆第一座城池,守备城池的五千余将士英勇抵抗,战死三千,其余两千人被迫投降。此人将其坑杀尽千余人,余下的将士被其拘押,天天让部下以宋朝俘虏当作实战训练,每天都有近百人被杀害。此手段之阴狠,让个个宋朝将士都为之胆寒!
只要到了他手里的俘虏,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这...将军...这可如何是好?”手下的士兵听到李元贺的名字,都有了畏惧心理。
果然,他这一手,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张弛的感觉果然对了,这次碰上的对手,或许会让整个雁门关覆灭。
“休要惊慌,切不可自乱阵脚,将此事封口,不可对外声张。我们只需再坚持几个月,章元帅所率领的部队就会赶到,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反击了!谁要在此期间蛊惑人心,说些有损时期的话,按军令处罚!”
“是!”一听到章元帅亲临雁门助战,士兵们的心理都稍稍有些安慰。
“陈副官,我们所剩的粮草还有多少?”
“回禀将军,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传令下去,命东部加紧粮草运输,务必要在一个月之内赶到。”张弛眉头始终紧紧簇在一起,没有舒展。可见情势之危急。
“诺!”陈副官得令,立刻前往营内。
“唉,只希望他们不要过早开战啊。”张弛仅用自己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雁门关西北西夏军营
“李都统,方才听得小厮说都统又擅自离开营盘?可有此事?”主帅营中,一雄壮男子端坐于前,居高俯视座下的李元贺。
“是又如何?”任凭男子目光如刀,李元贺仍视若无物,目光专注在手上一块牛骨上,正大快朵颐。
李元贺饮下一碗酒,目光正视坐上男子:“蛮元帅,不要忘了,你虽贵为元帅,他们听从于你,我李元贺可不惧你!莫要忘了我此行的使命!”
听到李元贺这么一说,蛮铁气势顿时落了下去。此次调兵三万,进攻只有一万余人把守的雁门关,历时三个多月,仍没有太多进展,主人对自己的信任已经没有多少了。此次派李元贺前来,名义上是辅佐作战,实为监督。况且李元贺贵为皇族,又有如此出众的战绩,他蛮铁要指使他还真难说。
“李都统言重了,您就算再借咱家几百个胆子,咱家也不敢啊!”蛮铁陪笑道。
“哼!”李元贺再无胃口,起身就欲离去。
“都统慢走,来呀,送都统回营!”
“汝等休要假善!吾自己识路!再有,把你手下看好了,下次再跟踪咱家,那吾可保不准把他们当成敌兵给收拾了!”
李元贺不再回头,昂首离去,蛮铁再不敢多言半句。
砰!待李元贺走后,蛮铁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性子,一脚将桌子踢飞出去,旁边手下忙跪下,不敢言语。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就是仗着自身有点本事,竟丝毫不把咱家放在眼里!可气的是咱家竟奈何不得他丝毫!当真是要气死咱家了!”蛮铁目眦欲裂,挥起大刀肆意劈砍。
片刻后,也许是累了,蛮铁坐在虎皮凳上,目光又变得阴险毒辣——这头蛮熊目光中竟透露着毒蛇般的冷冽。
李元贺,给咱家等着!莫要落在咱家手里,否则咱家定将你挫骨扬灰!
扬州郊外
“动作用力!身子站直!都给我把枪端好了!”陈教头厉声喝道。
“一!”
“杀!”
“二!”
“杀!”
“一!”
......
“很好!今天就先练到这里!每人行军五公里,跑完才能回应吃饭!不想饿肚子就赶快!”
众人听得陈教头之言,即使现在很累,也都照命跑起来。
“书义,我们干嘛要受这种苦啊,凭你那几下子,最起码也能混个军官当当,干嘛要做新兵啊!”
经受上次教训,林通长了记性,不再直呼林豪其名,改以假名相称。
“没办法,我也想啊,可这时我要展现武功,恐怕对方会把我当成奸细给抓起来。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权当锻炼身体吧!”
也亏得林豪自幼习武,这点训练强度他十岁时便能挺过了,更何况现在正值壮年。
“你倒是练过,可苦了我这随从了!瞧我这皮肤给晒的,半个多月就黑了这么多,这要一个月下来,怕是小娘以后还认不出我了!”
林通自然就不行了,好贪小憩,此时刚跑过两公里就有些岔气了。
“闲苦就别抱怨,少说话,都这个样了还管不住这张嘴,净瞎扯皮,小娘若是看见你这德行,怕是以后都不愿见你了!”
“周书义!张三!你俩嘀咕什么呢!赶紧跑!”监督的军官发现二人偷懒,跑来就是一通呵斥。
林通二人不再多言,向前跑去。
入夜宋军新兵营帐内
“啊呀,可把我给累死了,得好好泡泡脚,否则这晚上可睡不踏实。”
林通回来后就躺在自己铺上,说是铺,那是赞扬了。一人一张草席,草席下面铺着一层干草,由于是夏天,众人并没有被褥。可就算这样,林通也觉得比自己睡过的大床要好得多。
林豪他们住的是通铺,整个营帐内一共二十人,满屋的臭脚丫味。
“兄弟,不知怎么称呼,俺叫丁大牛,因为俺娘说俺刚生下来就壮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所以给俺起了这个名。兄弟你呢?”
林通旁边就是丁大牛,这人瞧得生猛,怎么如此话多,简直跟他林通有一拼。
“张三。”林通早就累的不行了,回了一声便闷头睡觉。
“张三,这名字好啊,俺听说书的说三国里就有个人姓张,排第三,那人可厉害喽,吼一嗓子就把人给吓死了!”
丁大牛只顾自己拍马屁,没看见林通早已红了眼瞪着他。
“你说什么!你再说个试试?看好了,我长得这么玉树临风,怎能跟那个黑子相比!”
“啊啊,抱歉,俺就是最快,打小俺娘就说俺说话不过脑子,见谅啊。不过,有一点俺没说错,你这黑的,快要比得上那张什么了。”
“你!”林通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了。
“哈哈,头一次看见你嘴拙!”林豪就睡在林通另一边,看见林通的窘况,不免取笑道。
“哼,我那是给累的,你见过我与人争辩输过啊!我打架不行,可我嘴上功夫一流啊。”林通臭不要脸地为自己争辩。
“这位兄弟,你叫什么?俺叫丁大牛,俺...”
“小姓周,名书义。”林豪也不想再听他碎话,忙抢着说道。
“你这人看着挺书生气,说话也这么文绉绉的,为什么不去考科举,干嘛行军打仗,这要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呸呸呸,什么是不死的,你个乌鸦嘴,我家公子福大命大,才不会有事呢!唔...”
林通还想再回击几句,却被林豪忙给捂住嘴。
“公子?他叫你公子?”丁大牛疑惑道。
“啊?哈哈,你大概是听错了,那时我们那的方言。”林通忙回答道,也多亏了丁大牛憨傻,这才没穿帮。
“都干嘛呢!什么时间还不睡觉,赶紧睡!”
执勤士兵听到营帐内有动静,跑来吆喝。这才将此事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