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围观的士兵们都退了下去,林豪再也支持不住,缓缓倒了下去,昏过去前的最后一眼看到林通和丁大牛跑上来...
迷迷糊糊中,林豪做了一个梦: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的环境之中,周身的一切都难以辨析......
“林通!林通!大牛!张强!你们在吗!喂!”任凭林豪如何呼喊,只有自己的回声飘荡在这寂静的空间里。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比赛么?林通!你们在哪!”林豪自己问自己道。
这是林豪的上方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个人出现在黑暗的上方,这一道口子将林豪周身随之照亮。
“唔...光?!”林豪也不知自己在黑暗里待了多久,突然见到这样强烈的光芒,感到有些刺眼。
“你是谁?”林豪被光照的有些晃眼,这才想起光的旁边还有一人,开口问道。
上面的男子长着很是锋利的面容,眉目间充斥着无与伦比的高傲之气,单是看他着装却并不是汉人。这是典型的西夏贵族服饰。
“相信孤,你是孤的朋友,孤不会害你的。来,将汝的手交给孤。”说着上面的西夏男子将手伸出,欲将林豪拉上来。
“朋友?”林豪有些纳闷,他是来对西夏人嫉恶如仇,怎会与其交朋友呢?尽管心里这么想,林豪依然将手递了出去。
当林豪的手被其拉住时,竟然感到十分的安心。然而就在那西夏人要将其拉上来时,他却忽然变了一种脸色:“哼哼,孤虽是你的朋友,但孤同样也是你的敌人!去死吧!”说完那人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枪,细看之下竟与那淬血枪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这柄枪枪头饰物是一只鹰。
下一秒那只鹰便洞穿了林豪的胸膛,林豪又被那人一脚踹了下去。
紧接着场景又变换了,林豪又置身在一处断崖旁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断崖,林豪不由往后退几步,在林豪往后退时撞到了一个人。
猛地一回头,不是别人,就是刚才将他刺死的那个西夏人。
林豪立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目光死死盯着那人。
“豪,你知道雄鹰的骄傲么?”那人看着不远处的断崖,幽幽说道。
林豪有些不明所以。
不等林豪回答,那人又自言自语道:“每一只雄鹰都是被神眷顾的,它们无所畏惧,能飞上那万丈的高空,敢于同雷电相搏斗,它们高傲的啼鸣着。但是不管是它们还是你我,都逃不过死亡的结局。每一只鹰在死的时候,都会飞的更高,更加凶厉,但是它们都会在临死之前凭着记忆回到自己最初的地方,像雏鹰一般哀啼着,慢慢等待死亡的到来。”
林豪说实话有些搞不懂了,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悲伤?
“它们出身是高贵的,但最后终究是像一条死狗一样!如有你我一般,被人抛弃,到最后,孤独,可怜的死去...”那人的目光闪烁,仿佛有眼泪要滴出来。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在这个阴寒的世界里,我们只有相互拥抱才能取暖。豪,不要犹豫了,我的朋友。我们...合作吧!来搅乱这个世界的秩序!”那男子的目光中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林豪。
林豪隐隐有种感觉,倘若答应了他,那么自己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不!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我也不管这是哪里!但我知道,我还有兄弟!我还有林通、大牛、张强他们!你是西夏人,而我是汉人,我们本身就是两个阵营,我的目的是把你们赶出我们的家园,怎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林豪再也受不了了,这一连串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豪?连你也不再与我为伴了么?呵呵...雄鹰的结局果然是悲惨的,若是你我中必有一人注定悲惨结束的话,我希望是我...”
“希望我们下辈子...能做朋友...现在...我这雄鹰已经累了...我要回巢歇息了...珍重...”
说到最后,那人脸上竟涌出了泪水,嘴角还在呢喃着,然而已经听不清了。就在林豪有所悸动时,那人纵身跳下了悬崖...
“不要!”林豪想要上前将其拉住,然而已经晚了,只能看着那人坠下悬崖......
......
“不要!”林豪猛的坐起...
“书义!你可算醒了!快过来,书义醒了!”丁大牛朝着旁边的林通张强喊道。
“唔!是梦么?怎么感觉那么真实...”林豪喃喃道。
“书义,你这次可把我们担心死了!干嘛那么拼?”林通见林豪醒来,上去给他胸膛一拳,然而并没有用力,激动地说道。
“我睡了多久?不是应该出发了么?我们怎么还在这里?”林豪问道。
“快一整天了。你这次可真是命大,除了腿部的刀伤,其他都是皮外伤,那霍兴留手了,否则还真会打出内伤来...”林通说道。
“至于行军的事,不用担心了,陈将军说了,先暂缓三天,当我们三天假!哈哈,那老小子还算实相!”林通叉着腰说道,这厮看来是本性不改,又要出去鬼混了。
“你们的伤势...不要紧吧?”林豪这才想起,赶忙问道。
“哈哈,小爷可是很耐打的,大夫说了,我这腿只要不做剧烈活动,不会有太多事的。差不多半个月就会好的。至于张强...他都是皮外伤,那穆锐我看同样也是有所留手的。”说着林通抬起右腿给林豪看,上面敷药以后经过包扎,基本已经无事了。此时张强头上也顶着个绷带,看上去有些滑稽。
“霍兴...看来还是我们下手太重啊。”听了林豪这句话,丁大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若不是那邢克送去的及时,恐怕那只手已经废了。绕是如此,恐怕也得休息上个三年五载才能活动。
“哼!他们那是活该!小爷我到现在还疼呢!不过话说回来,书义,你在昏倒时说的那番话可真是大快人心啊,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林通慷慨激昂的说道。
“我那只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你可别再说了!”林豪一想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不说了!今天休息,咱们要不进城逛逛?嗯?”林通可算把话给说出来了,这家伙意见机会就像溜。
“你这厮,成天竟是些花花肠子,绕这么一大圈,不就是想出去么。也罢,那咱们下午启程。”林豪也觉得光在这里呆的有些闷了,出去逛逛也好,反正伤势也不打紧。
“哈哈!一切都挺将军安排!”林通有模有样的抱拳鞠躬道。
“呵呵,你这厮,竟是胡闹!”林豪笑着给了他一脚说道。
......
北宋边境的雁门关以西正是那西夏军队的营地。
清晨时分,李元贺从梦中醒来,手指揉了揉额头,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的梦,吾怎会为了一个汉人去死?简直荒唐可笑!”
“王厉!”兴许是因为梦境的缘故,李元贺一大早起来就有些恼火。
“主人,有何吩咐?”帐外的王厉走进营帐,向李元贺行礼问道。
“那蛮铁有何动静?”李元贺一边穿衣一边问道。虽贵为西夏皇族,但李元贺向来都是自己打理琐事,身边的侍从现在也就王厉三人。
“回主人,那蛮铁自从昨日那件事之后便一直没有动静,兴许是怕了主人了。”王厉回答道。
“哼哼,这就怂了?想来那蛮铁必成不了大器!待此战过后,吾等便就此离去,那蛮铁...扶不起。”李元贺听后眼睛一眯,兀自说道。
“你先退下吧,我想先静一静。”
“是,主人。”王厉起身欲走。
就在王厉要做出营帐时,李元贺又将其叫住:“你去通知蛮铁,让他务必两个月之内发兵雁门关,否则的话...就让他提头去见夏王吧!”李元贺眼中透过一丝狡诘,阴冷的说道。
“是!”王厉起身走出帐外。
营帐内又恢复了平静,李元贺坐在椅子上手敲打着桌面:“哼,汉人...简直是嘲讽!”
说完李元贺猛然发力,将桌子拍碎。
扬州城内虽比不上汴京的繁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行走在坊市间,听着各种各样的吆喝声,不禁让林豪想起了自己以前在汴京天桥下的轶事。
“鸿福客栈,就这吧,行了今天将军请客,谁也别急着掏腰包啊!哈哈!”林通嚷道。
“就你小子爱贪便宜,呵呵。”林豪笑骂道。
林通也不管林豪怎么说了,径自走进客栈:“小二!小二!把你们这好酒好菜都端上来,今儿小爷要好好开开荤!”
“的嘞爷,您先找好位子等着,好酒好菜一会儿就到。”一个年轻小伙满脸堆笑的忙前忙后道。
“唉!书义,真是冤家路窄啊,你看那谁?”走进客栈,林通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熟人。只见霍兴正一人坐在角落独自喝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