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手,拿着珠子往女鬼嘴里塞去。
眼看柱子已经到了女鬼唇边,身旁忽然爆发出一声厉喝:“破煞珠!”
声音响起的同时,刘光头突兀出现在了我身边,用力一推,将我推倒在地,暗红色的玻璃珠朝着天台外飞了出去。
女鬼很快反应过来,飞身跳下了楼,和珠子一起笔直地面坠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道一也凭空冒了出来,趁着刘光头分神的刹那,一张黄符拍在了他的身上。
“临!”
李道一低喝一声,黄符“噗”的一响,刘光头好像身子被掏空,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我见刘光头被制住,连忙跑到天台边往下看去,女鬼头朝下的停滞在了半空,腹部有红光不停闪烁,将她的身子映照的透明起来。
片刻后,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她身体中响起,女鬼连同玻璃珠一起炸裂,化作点点红光缓缓的飘散开来。
我怔怔望着下方即将湮灭的红光,有些回不过神:“她就这么死了……”
李道一淡淡道:“破煞珠专门克制煞气,她又放弃了抵抗,除了魂飞魄散,再没有第二种结局了。”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有些愤怒的看向刘光头,问道:“你究竟想召唤出什么怪物?”
刘光头面如死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哈,反正我失败了,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一切都结束了……”
李道一身子一颤,两步蹿到他跟前,朝着他的脖颈打去,重重一击之后,刘光头双眼一翻,身子朝着一边歪倒。
倒地之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了一丝血水,我看的一愣,责问李道一:“你怎么把他杀了?”
李道一满脸郁闷的表情,走到他跟前蹲下,摸了下他脖子处的动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自杀的,我刚才想阻止,还是迟了……”
“自杀?”
看着刘光头的尸体,我忽然想起了万老师,他身份暴露后也选择了自杀,看起来任务失败之后自杀是吞虎的规矩。
惨无人道的规矩……
李道一缓缓站起,将一道火符丢到了刘光头的尸身上,转瞬就将尸体烧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空壳。
“他叫刘光头吧。在我遇见的人里,他的奇门遁甲是最精妙的,要不是他因为你的事分心,短时间里我根本出不了他的阵……”李道一惋惜的说道。
我叹了口气,很是不解的道:“吞虎的人为什么对自己也这么狠,他们全都不怕死吗?”
李道一得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说道:“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人是最怕死的,他们之所以不惜命,是因为回去后要面对比死更可怕的待遇。
不要怀疑,让人生不如死是通灵人最擅长的事情了。扒皮抽筋只是小儿科,我虽然不专攻这类的法术,但也能折磨得你认为死是一件幸福的事。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不幸落到了吞虎的人手上,最好赶在他们动手之前自我了断,免得被折磨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我被他说得头皮发麻,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赶紧换了话题:“你知道刘光头要召唤什么东西吗?”
李道一如临大敌的点了点头,说:“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慝,天下谓之浑沌。浑沌是上古时候的人,死后残魂弥留人间,用天煞之魂献祭,就能差遣他做事。我猜吞虎要召唤的就是他。
吞虎最近要有大手笔的行动了,如果没有及时发现,等他们行动起来我们会很被动。”
我轻吁一口气说:“幸好成功阻止他们了。”
“成功阻止?吞虎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肯定还有别的招。不过最让我好奇的,是他们要对付谁?
就算对付九鼎,他们也不用费这么大力气……”
李道一眉头紧锁,自言自语的说道:“肯定不是官方那些人,到底是谁呢……”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组织,问他道:“你听过天罚吗?”
李道一疑惑的摇了摇头,我解释道:“我师父就是天罚的人,吞虎会不会是为了对付他们?”
他眼神一亮,说道:“如果天罚的成员全是疯狗这种级数的,还真值得吞虎下这么厚的本钱。对了,刘光头之前似乎说过要用你引疯狗出来!”
我连连点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不禁担心起师父的处境来。
李道一沉默了一会,又摇起了头:“有这种组织的话,我不该没听过呀……没有的话,吞虎的动作又怎么解释……”
他脸上露出些许焦躁,最后重重一叹,说:“不想了,反正早晚会水落石出。”
李道一哂笑一声,对我道:“休息室的褥子底下有张图,你按着图改造一下广场,煞气就不会往商场里聚集了。
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下回见面记得装不认识我,不要再冒失的叫我名字了。幸亏刘光头专攻奇门遁甲,要是换一个专攻诅咒的,弄不好我就被你坑死了。”
我尴尬的点头记下,说:“保重。”
李道一嗯了声,转身朝着楼梯走去,临下楼的时候扬起手摇了摇,身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三宝,轻叹一口,将他背去了商场的休息室里。
从褥子底下,我果然找到了一张图,将图传真给总部,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刘飞鸿能不能改造。
刘飞鸿看到图纸,在电话里重重吁了一口气,爽快的将改造计划拍定下来。
三宝睡了一整夜,第二天才一脸疲惫的醒了过来。得知了昏迷已后发生的事情,他唏嘘不已,久久不能从失神的状态中回神。
我无从安慰他,就尽量陪着他到处瞎逛,逛了两天后,他的终于恢复了正常,和刘珊珊一起回了潮州。
黄颖听我说完女鬼和三宝的故事之后,变得有些患得患失的,总担心哪天我们俩也会阴阳两隔,弄得我哭笑不得。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的担心居然是有预见性的,过了没两个星期,我就真的要和她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