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离开以后,我首先想到的不是给三宝打电话,而是联系李道一。
李道一走前表现出了对女鬼的兴趣,说只要女鬼出现,他就会在三天内赶回来,因此他便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但现实是骨感的,我给他打了十来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接,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又或是不想接我的电话。
我愁眉紧锁的回了商场,第二天仍旧不死心,继续联系着李道一,一边犹豫着要不要让三宝过来。
思虑了半天,我终于下定决心,打通了三宝的电话。
“喂,陈牧,我想死你了!你现在忙什么呢,有段时间没联系我了吧?”
“很忙,要是没事,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你……”
“还能不能好好聊……说吧,什么事?”
我顿了顿,说道:“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三宝爽快道:“信啊!哈哈,我以前经常梦到自己在战场上,有时候我就在想,梦里的将军也许就是我的前世,哈哈……诶,你岔开话题干嘛?到底什么事,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听完他的话,心中更加肯定了他就是女鬼要等的人,便将整个事情完完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想让你来,毕竟有风险……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来不来你自己决定吧。”
三宝那边一阵沉默,过了良久,电话里才又响起了他的声音:“我会去的,待会你把地址发过来。”
他已经尽量让声音稳定,但我还是听出了一丝因为激动而导致的颤抖。
挂上电话,我长长叹了口气,离开商场,去了刘光头摆摊的地方。
来到地方,刘光头正给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算命,说起来头头是道,小眼珠却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瞥来。
他很快就把女人打发走了,朝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来到他跟前,问道:“昨天的事你听说了吗?”
他微微点头,说:“又死了两个,厉鬼差不多能短暂的脱离阵眼了。”
我说道:“我见到她了,根本不是什么将军的鬼魂,是一个和将军有关系的女鬼。”
“不会吧?”
刘光头一脸诧异,丢出几枚龟壳散落桌上,盯了好一会,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我。
“怎么会这样?阵眼中的鬼魂五行属金,身上又煞气冲天,怎么可能是一个弱女子,这不对啊!”
我无奈道:“骗你做什么,我都亲眼看到了。”
刘光头长吸一口气,说:“先不管这个了,既然你见到了她,肯定和她接触了吧,她怎么说?”
我说道:“她限时七天,让我把将军的转世找来,否则就要大开杀戒。”
他皱紧了眉头,呢喃说:“这可难办了,转世的人连生辰八字都变了,这可怎么找……”
我说道:“人我已经找到了,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次来找你,是想你帮忙打女鬼的身世。”
刘光头震惊的看向我,瞪大眼说:“转世了都能被你找到,你也太神通广大了!”
我没有多解释,他也很快回过了神,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解释说:“我知道的事情都是从这本书上看来的,里面只语焉不详的提了几句将军的事,并没有说那个女鬼。”
我接过册子看了看,上面写着“天国志”,里面记载的是太平天国兴起的始末,完全是毛笔书写,从文字中可以看出册子的作者是当年太平天国运动的亲身经历者。
整本书也就两万多字,我很快看完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有关女鬼的线索。
但当我看第二遍的时候,我忽然留意到了一个关于洪秀全的秘闻。
根据《天国志》记载,洪秀全的女官和女侍从甚众,总人数接近两千人。
然而他还不满足,太平天国十一年,又征召女官、侍女三千入宫服侍,后来因为一个女官自毁容貌抗拒入宫,激起了很多反对的意见,洪秀全这才作罢。
看到这里,我不禁回想起了女鬼脸上深刻的疤痕。
那个自毁容貌的女官应该就是女鬼,她的行为惹恼了洪秀全,洪秀全对那个和她有关系的将军见死不救也就说得通了。
我看完之后一阵唏嘘,将知道的事情和我的猜测全都告诉了刘光头,然后问道:“你觉得女鬼能被说服去投胎吗?”
刘光头听了嗤笑一声,说:“你还真敢想,女鬼被煞气充盈了百多年,煞气消散的时候就是她魂飞魄散之时。你有这个闲心,还不如想想怎么保住你的朋友。”
我听了一愣,紧张的问道:“她会对我朋友下手?”
刘光头收敛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女鬼有很大可能杀了你朋友,留他在身边一直待到她魂飞魄散。一条命换无数无辜的性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心里一颤,忍不住就要给三宝打电话,让他不要过来。然而还没等我掏出手机,手机就自己震动了起来。
我微微一愕,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三宝的名字,接通电话,三宝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陈牧,我已经在车上了,下午5点到站,记得来接我。”
我的心往下一沉,还没张口,电话里又传出了一个女声:“嘿嘿,我也来了,记得把黄颖也叫上,先别告诉她我也来了,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听到刘珊珊的声音,我几乎要崩溃了,黄颖惊不惊喜我不知道,反正我被她惊吓得不轻。
女鬼明显对三宝余情未了,如果被她知道了刘珊珊的存在,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我打定主意不让刘珊珊和女鬼碰面,看了看时间,已经3点多了,连忙打电话让黄颖请假几天,然后带上她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路上我和黄颖交代好,让她拖住刘珊珊,务必不要让她去荣发广场。黄颖满口答应着,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火车站。
大约5点的时候,我正盯着火车站前往来的人群观望的时候,黄颖忽然一声惊呼,指着出站口道:“他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