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出一身冷汗,瞬间睡意全消,坐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向门口。
门确实是关着的,那个护士却穿了过去……
我打个寒颤,连忙下床出了病房,来到门外,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走到护士站一问,值班的所有护士都在,根本没人出去过。护士长听了我询问,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却没有对我多说。
我见又撞鬼了,无奈叹息了一声,轻声回到了黄颖所在的病房。
回到病房里的时候,芳芳正坐在床上往窗外看,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连我进来都没发现。
我走过去时她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小声说:“哥哥,外面有个奇怪的人!”
我来到窗户边往下看去,黑漆漆的一片,隐约能看到被夜风吹动的树枝摇摆。林子外围,一个人趴在地上微微摇晃,似乎正在地上挖东西。
过了会儿,那个人站起身来,恰好遮在林子上空的厚云被风吹走,月光倾洒下来,那个人的身影也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们的方向,两只手高高举起,似乎在享受月光的照耀。高举的手中,赫然抓着两只胳膊!
我看的头皮发麻,赶紧挡到了芳芳的身前,不让他看清下面的情景。
芳芳有些不满的说:“哥哥,你挡住我了。”
我转过身来,肃起脸道:“别玩了,早点睡吧。”
芳芳一吐舌头,躺回床上盖上被子,闭着的眼皮一颤一颤,似乎还想睁开。我一把拉上了窗帘,才终于让她老实下来。
小孩子总是容易入睡,没过多久,芳芳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虽然在林子里看到了一个可疑的人,但是我并没有报警的冲动,因为月亮出现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我忧心忡忡的时候,护士长忽然出现在了门外,隔着门板上的玻璃朝着我轻轻招手。
我起身走了出去,问道:“什么事?”
护士长没有说话,领我来到了楼梯口,沉默了一会儿,将一根红绳递给了我,压低声音说:“带上这个,辟邪。”
我早知道医院有鬼,对于她的举动并不惊讶,问道:“刚才我见到的护士是鬼魂吧?”
护士长叹了口气,说:“她和我是同一批培训的护士,十几年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经常在夜里照顾病人。”
我听了不禁有些唏嘘,又问:“她怎么死的?”
护士长略带悲伤的说:“是感染病毒死的,那年死了很多人,你应该有印象。”
听她一说,我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年全世界范围内被一种病毒笼罩,那个时候全国戒严,我们这里也死了好几个人。
护士长回忆着说道:“她是照顾病人的时候被感染的,不过她很乐观,就算被隔离的时候,也在一边开导病人……最后那个病人治好了,她却……”
似乎回忆起了和小护士相处的日子,护士长眼角流出了眼泪。我安慰了她几句,又问道:“医院后面的残肢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护士长身体很明显的一颤,一脸震惊的问:“你问这个干嘛?”
我苦笑了一声,将刚才在林子里看到的告诉了她。
她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厉声说:“我不知道,你也别乱打听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见她不肯说,肯定是被人下了封口令,也没有再深入打听,只是好心提醒道:“你戴的红绳不是辟邪的,而且很容易引来那些东西,最好现在就摘下来。”
护士长脚步一顿,犹豫了几秒,还是摘下了手腕上的红绳,接着便快速离开了。
我将她给的红绳扔进了垃圾桶,回到病房,趴在黄颖床边打起了瞌睡。
第二天起来,我的身上盖着黄颖的羽绒服,似乎她半夜醒过一次。又打了几瓶点滴后,她的病情已经好转,不用再住院了。
芳芳则是彻底好了,连药都不用再吃,她妈妈早上就办了出院手续,带着她离开了,还告诉了我怎么办手续,让我省了不少事。
办手续的时候,里面的两个人正在闲聊,聊得是关于副院长得了精神病的事情。
从他们的交谈里,我了解到医院的前副院长疯的很厉害,竟然是砍掉自己的胳膊失血过多而死的。
不自觉的,我脑中副院长的形象就和在林子里看到的黑影重合在了一起。至于真相是不是如我想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
初二那天早上,妈妈就和爸爸去了姥姥家,因此回到家里,我爸妈才第一次见到黄颖。不过他们应该从奶奶嘴里听说了黄颖的事,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像对待亲戚家的孩子一样对待了黄颖。
黄颖在我家住了十天,直到她爸妈回来才回了家,临走还约我正月十五去她家那边看花灯,我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眨眼就到了正月十五,我一大早就坐上了去黄颖城市的火车。接站的是江哥,他已经和小鸥姐结了婚,看起来蜜月过的也不错,红光满面的,整个人十分精神。
我是第一次去黄颖家,提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来到她家时,感觉和她家豪华的房子很不协调,使我感到十分的拘谨。
她爸妈和我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去警局领我们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很严厉的印象。不过这次见面,却很和善,没一会就和我熟络起来。
在她家里待了没多久,黄颖就叫着我和小鸥姐夫妇出门了,说是要去拿预定好的节日衣服。
我很好奇为什么过个节还要专门定做衣服,路上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黄颖说他们家过元宵要祭拜祖先,必须穿上节日服,而且还专门给我也做了一身。
她说话的时候脸颊有些泛红,小鸥姐和江哥在一边憋笑,我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甜蜜。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一家做唐装的店铺,拿到衣服,我认出那是一身棉马褂,无奈摇了摇头,便进到了试衣间去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