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经理死了,徐淼看着他的尸体怔怔出神,眼中满是悲伤。
就算她不爱说话,但相处了三年,她对火葬场里的几个熟人的感情应该也变得十分深厚了。
我安慰她道:“别难过了,先联系他的家人吧。”
徐淼摇了摇头,说:“邓经理没有家人,而且我连他住的地方也不知道。”
我听了不禁发愁,想了想,给张大友打去了电话,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让他过来商量。
大概过了半小时,楼梯想起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我出门一看,见张大友正扛着一个人上楼,赫然是龙娜。
张大友很是喜悦,看到我后立刻开口道:“运气太好了!我来的路上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走过去一看,发现已经断气,马上我就猜到了是龙娜!这下我和吴昊都有救了!”
我皱了皱眉,说:“你要吃她的肉?她可是被降头术杀死的,这么吃下去没问题吗?”
张大友不在意道:“不用担心,她的肉只是药引,我配点东西调和一下,绝对安全。”
我想说的是吃人肉的问题,但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又想到他和吴昊的情况,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你知道邓经理住哪吗?”
张大友说道:“知道,你要给他办后事吧,毕竟相处了那么久,给他收拾也是应该的。明天我们开会商量一下,给他风光大葬。”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邓经理一死,这个火葬场就是无主的了,接下来要怎么办确实需要商量一下。
当然,对我而言,火葬场直接倒闭了最好,那样我就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不过对于火葬场的员工来说,这个不是一件好事。
看了看还在发呆的徐淼,我不禁替她的将来担心起来,虽然她一身本领,到其他类似的地方也能活下去,但她实在太容易相信人了,可能到哪都逃不出被坑骗的命运。
想了想,我冲她邀请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做保安?”
徐淼愣了愣,好一会才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微微一点头,说:“让我考虑考虑。”
我笑道:“不急,反正这几天也散不了伙,火葬场被人盘下来也说不定。”
旁边的张大友正对着邓经理的尸体叹息,听到这里时忽然惊了一下,看着徐淼说:“等等!这个火葬场不是邓经理的!”
张大友面露喜色,接着说道:“邓经理找我和老张来的时候,好像说过他只是总经理,老板另有其人。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持火葬场,时间一久,我就把这事忘了!”
“老板?”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板,我感觉一阵的莫名其妙,追问道:“那个老板一直没露面过吗?”
张大友连连点头,说道:“那个老板很神秘,邓经理好像连他的名字都没提过,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对于张大友的反应,我更加的感到奇怪。
徐淼听到火葬场不用倒闭,只是微微露出了一丝庆幸,但张大友却显得比她还要高兴,明显不太符合他在我心里的印象。
我等他的欣喜过去,才泼冷水道:“别高兴太早,你能联系上那个老板吗?你确定他愿意把火葬场开下去吗?”
张大友说道:“这个简单,问一下会计汇钱的账户,就能联系上老板了。”
我恍然大悟,点头说:“这事不急,先把你们身上的降头解开,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张大友应了一声,接着扛起龙娜的尸体下楼,徐淼也扛起了邓经理,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殓尸房走去。
邓经理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他临死前的话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他死前说,他用双头神婴精心炼制尸油找不到了。本来我猜测他喝掉的那些尸油就是,临死前的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但保险起见,我还是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翻找了起来。抽屉里有一个盒子,里面有两罐玻璃瓶装的尸油,中间用泡沫隔开。
盒子里的空格是三个,算上被邓经理打破的娜依罐,正好装满。
我打开一瓶尸油闻了闻,和刚才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终于放下了心,带着尸油离开了邓经理的办公室。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张大友公布了邓经理的死讯,说他已经联系了老板,不久就会派来新的经历。
他安抚好众员工,让他们正常开工,我去询问了一下,了解到他说的都是实话,新来的经理今明两天就会来到,同时还会主持邓经理的葬礼。
当天下午,张大友就配好了解降头的药,把他和吴昊身上的降头都解除了。
重获新生的吴昊喜极而泣,他的鬼妻小樱也第一次完整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从吴昊的嘴里,我得知冥婚这种东西会伴随活人一生,拿他的情况举例,只有在他死后,小樱才会和他一起去投胎。
难得遇到一个无害的鬼魂,我又询问了小樱火葬场闹鬼的事情,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闹鬼,只知道送来这里火化的尸体很容易出问题。
见没问出什么消息,我不禁有些失望,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
到了第二天中午,一辆陌生的跑车来了火葬场,我过去询问,一个身穿西装的青年探出了头。
青年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着一张方形的大众脸,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身上却带着一股强烈的煞气,丝毫不比荣发广场下封印的女鬼弱。
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煞气,我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青年看了看我,面带笑意说:“这么紧张干嘛,老板叫我来接管这里,以后大家也算同事了,有空出去坐坐。”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赶紧让宋刚打开电门放他进来。
停好车以后,他并不急着去看邓经理的尸体,而是来到了我的跟前,用力在我身上闻了闻。
我没敢动弹,等他收回了头才说道:“我身上有什么怪味吗?”
青年若有深意的点头,“嗯”了一声,说:“我从你身上闻到了死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