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您别这样!我们护宝不利,应当自刎谢罪!”身后噼里啪啦跟着跪了一片。
末黎低垂下头,故作抽泣,老夫人也颤巍巍的捂着脸。
距离安谦谦进京还有一个时辰,时间掐的刚刚好,不早也不晚。
“陛下!陛下!皇后娘娘宫中走水了!”
正坐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皇帝搁下笔皱着眉头:“可牵连!?”
凌灵很快回来报信:“水已扑灭,烟冥殿下无事,皇后娘娘受了惊,二公主殿下为了救皇后娘娘,被烟熏晕过去了。其他皇子皇女无事。已经查出纵火者,请陛下移步醉鸢阁,诸位娘娘和殿下在哪儿等候陛下。”
皇上皱着眉头,跟着凌灵走到醉鸢阁,地上跪着抽抽搭搭的宫女和一脸僵硬的兰妃。
凌霜鸢依旧一身银丝昙花留仙裙,与皇后并坐在为陛下准备好的位置左右两侧,皇后一看就是重新梳洗沐浴更衣过得了,一身散花凤尾金丝裙,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皇上四周扫了一眼,扶手让众人平身。
“鸢儿。”皇上开口。
烟冥起身:“皇妹在,皇兄可还有什么事?”
皇上看了眼地下跪着的兰妃,簪子被拔去,一身素装配上苍白的脸色,楚楚动人。
“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霜鸢敛了敛眼角的困倦:“具体情况臣妹暂且知道的不是很详细,还是让这孩子说吧。”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宫娥。
地上的女孩可是宫里众人皆知的姑姑,是兰妃身边儿的红人,书涟
“奴……奴婢一时贼心铸成大错!不关我家娘娘的事啊!”
兰妃的脸更灰暗了几分,这话一说她就知道,今天的事幕后的那个人针对的就是自己。
“那你来讲!”皇帝的脸上满是怒意。
书涟连叩好几个头:“奴婢……奴婢做错了事,愿以死谢罪!还望陛下……不要牵连我家娘娘!”
皇后拧着眉头:“你一五一十的说给陛下听!是何人指使你陷害本宫性命?陛下与本宫会护你周全的。”
书涟咬着唇瓣:“奴婢,是自己一时起了邪心才会犯下大错,不是任何人指使的,奴婢愿一力承担!”
皇后叹了口气,看向霜鸢,霜鸢看着皇上,皇上显然不相信这乌烟瘴气的后宫一个小小奴婢的一面之词,所以盯着地上的兰妃。
兰妃连忙做出无辜的样子:“嫔妾可以以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与嫔妾无一丝关联。”
这时书涟刷的转过头,含泪看了兰妃一眼,一声苦笑:“娘娘,您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妹妹啊。”
说完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没隔多久就断了气。
兰妃此刻才明白,今日的事,自己是躲不过了。
“兰妃,本宫可不知道,书涟有个妹妹,她跟了你近十年,你定是知道的了?”
兰妃咬着下唇,生硬的挤出几个字:“嫔妾……不知。”
一旁的虞妃摸着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得意的挑了挑眉:“那就不知该信谁的了,毕竟书涟是宫中老人儿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不是?她说有个妹妹你却说过没有,陛下是该信你?还是该信书涟呢?”
皇后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兰妃,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书涟,究竟有没有个妹妹?”
兰妃之前既说了没有,如今自然是不能再翻供,若是此刻说有,那便是欺君之罪,加上自己本就不知道书涟有个妹妹,脖子一梗。
“嫔妾所知,没有。”
凌霜鸢垂下眼睛:“凌灵,宫中之事你比本殿清楚,书涟进宫时可记录了一个妹妹?”
凌灵垂首一侧:“册子上记得,有一妹妹书荔,与书涟一同服务于碧兰宫,兰妃娘娘入宫的时候是书涟与书荔一同服侍的,不过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人领书荔的俸禄了,兰妃娘娘没报,内务府也就没理。”
兰妃保养得年轻精致的脸煞白煞白的,这记录板上钉钉,可自己竟压根就不知道有个书荔的存在!?
“陛下你相信臣妾啊!臣妾真的不知道这个书荔的存在啊!”
温贵妃突然起身,跪倒皇上膝上:“陛下,臣妾有事要讲。”
皇上扶起温贵妃:“爱妃坐着讲。”
温贵妃缓缓地开口:“臣妾所管的禧栖宫前几日有个小丫头冒犯了虞妃妹妹,臣妾觉得那小丫头有些面熟,关押了起来,现在想起来,似乎与书涟面容相似,莫非就是那位书荔姑娘也未可知啊。”
兰妃气的指尖不住的颤抖,十几年没出现的书荔居然用这么莫名其妙的方式冒了出来,还是在这么巧合的时候,这不是明显对着自己来的又是什么!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是不是书荔,叫来一见不就全都大白于天下了?”皇上坐会椅子上,闭上眼睛,皇后走过去用青葱般的指尖揉着陛下的太阳穴。
“那就请温贵妃的人走一趟,去把那个宫娥带来吧。”
霜鸢闭上眼睛,一片了然。
另一边
“所以,祖母打算如何。”末黎地上一盏茶,轻轻的问。
老人眯着眼睛安稳的笑:“我们护送不当,弄丢了皇家的舍利,自然是听候陛下发落,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末黎歪了歪头:“祖母坚信人定胜天,可末黎却觉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站起身来拍了拍裙角,转身走向住持和一干僧人。
“住持可有告诉陛下此事?”
红袍老人双手合十虔诚模样:“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自然是第一时间禀告陛下了。”
末黎心里冷笑,这老头子八成也是安谦谦的人。
“住持您做的太对了,我还担心您不知如何处理呢,那我们就等着陛下定夺吧。”
宫里
凌灵听了一旁绿色衣服宫娥的耳语皱了皱眉,又附到霜鸢耳边,霜鸢听了凌灵的话,面无表情的看向皇上。
“皇兄,刚刚的密函,棱严寺那边的血舍利,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