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屏退了大部分朝臣和妃子,偌大的宫殿还是留下了不少人,皇后,凌霜鸢,四妃,滕家人,诸位皇子以及皇子妃。以及诸位公主。
居然最后真的变成家宴了,只是以另一种形式。
凌霜鸢又回到了帘子后面。
接下来,就要看莫黎的了。
凌霜鸢那个眼神很冷静的告诉自己,她可以玩火,但是不要引火上身。
对于凌霜鸢来说,收场很容易,但是懒得救人。
莫黎抿了抿嘴,和藤水莹一样走到滕永安身边,关心切切的问候,滕永安衣冠不整,衣服破烂,还披着一个被子,皇上皱了皱眉就让她去换衣服。
莫黎和水莹陪她到屋门口,就在屋外站着。由她自己的侍女服侍着她更衣。
“所以......”皇后淡淡的开口:“柯夜你来解释一下!”
凌柯夜很明显来之前换了衣服,但是一脸懊恼:“儿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滕永安就感觉到一阵不适,接着身体就不能控制,之后的事......”
莫黎勾了勾嘴角,慕容郁婉确实很疯狂,相公娶了她那么久不肯碰她一根手指,如今光是见到滕永安一面就难以自控,加上市井传言,她当然暴怒。
皇后挑了挑眉:“柯夜不必顾虑,这儿都是可以说话的人,你如实说,你父皇才好为你做主。”
皇帝当然很生气,这个儿子真是不给他省心,堂堂国宴,皇室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做什么主!这个孽子简直是气死朕了!许贵妃!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许贵妃被皇上一吼,心道大事不好,连忙跪在一边:“陛下恕罪啊,皇儿只是一时失神,说不定是被奸人所害!还望陛下明鉴,不要破坏了您二人父子之情啊!”
皇上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朕没有想到?可是你猜怎么着!皇后你来说!”
皇后柳眉一蹙:“在柯夜屋里彻彻底底**外外都搜过了,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含有迷香之类物品的痕迹,干干净净的,不可能产生什么幻觉。”
凌柯夜首先跳脚:“怎么可能!母后你要相信我啊!”
皇后叹了口气:“许贵妃说呢?”
许贵妃此时还能做什么,只能认错:“臣妾但求陛下做主,月堇她性子确实刁钻了些,太过不懂事,丢了皇家颜面!臣妾一定严惩不贷!”
慕容郁婉听到许贵妃要惩罚她,当下又是胡闹:“母后!是那个小贱人不知羞耻的勾引夫君啊!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许贵妃走到慕容郁婉旁边,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还不快跪下来请罪!即使是那样也不该毫无宽容之心,你身为当家主母,不仅善妒而且心狠手辣,传出去岂不要天下耻笑!”
最重要的是,不能叫母后啊!
之后皇后才可以被称为母后,其他生母只能被称为母妃,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莫黎抿着嘴,和藤水莹看着滕永安泪眼涔涔的换好衣服,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不过她们俩是不会怜惜她就是了。
凌柯夜则是完全没管月堇死活,只是跪下来拼命的磕头:“儿臣求父皇明鉴!若不是儿臣的屋子里有问题,就是她滕小姐身上的什么香料有问题,勾引得儿臣!”
莫黎和藤水莹随着滕永安踏进殿中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莫黎心中冷笑,滕永安却是是心仪凌柯夜,可是她却意识不到自己对于凌柯夜,早就是个麻烦了。
许贵妃看见滕永安走进来,,招手就让两个得力的奴婢把人压住,大夫人看见女儿不仅被玷污了清白还要被诽谤名节,定是不依的,连忙喝了一声:“都住手!”
许贵妃斜着美目:“怎么?夫人是要替自己下贱的女儿开脱么!?”
大夫人捋了捋发丝,虽然事情的原委还没有搞清楚,可是她不能让女儿被那些贱奴就那么压着,日后若是被人掀出这段历史,可不是会影响她的根基。
“事情还未查清楚,娘娘这么对一个无辜的女孩,不太好吧。”气势绝对不输许贵妃。
许贵妃冷哼:“那就请烟暝殿下着人搜查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吧!”
皇帝眼角抽了抽,烟暝可是他都只不动的,这许贵妃时被打击的有些精神失常了么,居然这么自然地要霜鸢做事。
凌霜鸢似乎轻笑了一声:“抱歉啊许贵妃娘娘,我身边的人都不太擅长检查这些东西,还是您自己的侍女最适合这份工作了,请您自己动手吧,万一霜鸢检查有误,娘娘岂不是也要把霜鸢说成不知好歹之人了?”
皇后还是笑得和蔼可亲,心里却暗爽,凌霜鸢曾经执掌了凤印长达十年,如今放权,这许贵妃算计谁不好算计她。除了她想管的事,没有她必须要管的事。这不短短这几句话,句句暗指许贵妃身边之人全是摆弄这些阴诡之事的人。
皇上也摆了摆手:“好好的麻烦霜鸢做什么!许贵妃你还嫌不够丢人么!”
莫黎缓缓的走了出来:“皇后娘娘,家姐的精神也很不好,若是很冲直撞的检查,万一没搜出什么东西,岂不是很难交代,不如皇后娘娘和四位娘娘各选一位得力的人与母亲的人一同搜查如何?”
莫黎这话就是在提醒许贵妃,万一没搜出东西,就是你儿子色心大起对官家女子不轨。
许贵妃怎么能把一个色字扣在自己儿子头上?她儿子必须是贤!
娴皇贵妃居然也同意了莫黎的说法:“这个方法不错,公平也公开,也不至于伤害到小姑娘的心,陛下意下如何?”
皇上捻了捻衣袍:“这可是上次救驾有功的卉秀郡主?主意倒是不错。”
莫黎谦逊的点头行礼:“陛下谬赞,莫黎愧不敢当。”
她这个主意,其实就是做一个无辜的样子。
若是搜出了东西,确实可以给滕永安扣一顶不洁身自好的下流模样,毁了名节,可是若是什么都搜不出来,就是二皇子见色起意,不顾君臣之礼,无贤无德。
哪一个都是莫黎赚到了。
而且,这事怎么也赖不到她身上。
她的目的,是激怒慕容郁婉。
她已经在滕永安屋内放了同样的迷香,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有脑瓜把迷药换走。
因为,徐璐告诉过她,滕樱雪所在的天牢失火了,找到了一具和滕樱雪身材体型都很像的尸体,也就是说,滕樱雪很有可能还活着。
无论如何,从狐妖粉发作开始,无论有没有证据,滕永安都必死。
若是搜出了狐妖粉,就说明滕永安恬不知耻,名节尽损,若是陛下考虑到她的名节,让她嫁给凌柯夜,首先只能有低于侧妃的身份,而且回了凌柯夜的前程,凌柯夜不会放了她,不过在那之前,她就会被慕容郁婉折磨死。
若是没搜出狐妖粉,二皇子万口莫辩,可是陛下不会因为这事就把儿子贬为庶民,只能拼命的掩盖这件事,那么滕永安就成了一块绊脚石,一个污点,许贵妃不会允许她挡在自己儿子的锦绣前程上,不过,她已经是滕峰的一枚弃子了,连续得罪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人,滕家堪忧啊。
过了一会儿,皇后身边的女官打头,一行人走了出来。
许贵妃希冀的看着她,皇后开口:“如何?”
尚婉一五一十的回答:“奴婢们,什么都没有搜到。”
许贵妃一下子跌坐了下去,转头对着皇帝哭了起来:“陛下!陛下!您就看在柯夜兢兢业业,一心爱戴您的份上,饶了他吧陛下!”
皇上蹙了蹙眉,看了眼凌霜鸢又看了眼皇后:“霜鸢呢,你怎么看?还有皇后?”
凌霜鸢还是浅浅的笑:“皇嫂和皇兄做主就是。”
皇后也抿嘴笑的很宽容:“霜鸢聪慧,指点一二也好。”
莫黎在下面偷笑,什么嘛,烟冥姑姑根本就是一点都没有变啊。还是一副很唬人的样子。
皇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下面的儿子和哭得一塌糊涂的许贵妃,以及在一旁被人拉着的,都快要疯魔了的慕容郁婉,甚是头痛,貌似凌霜鸢还被许贵妃惹恼了,不愿意帮忙。
其实本来,若是这事没有出现在朝臣面前,只要把滕永安嫁给二皇子就好了,实在不行封个侧妃,给些嘉奖,凭着滕峰如今的情况,也不会有太多岔子,可是这两人在大殿上一闹,若是没有个决断,明天满大街就会传遍了皇家的丑闻!
真是不给他省心!新年都不让他安心踏实的过去么!
“简直是胆大妄为!”皇上怒吼:“真是个孽子!”
大夫人这时终于趾高气昂:“许贵妃娘娘,这回该相信我家永安了吧。”
许贵妃咬得牙齿都痛,却无力反驳,这时候,凌霜鸢突然开口,解了皇上的围:“皇兄。”
皇上转了个头:“霜鸢有何高见?”
凌霜鸢甚至都没掀开帘子:“皇子犯法,虽说应该与庶民同罪,可是毕竟尊卑有别,所以不如,令柯夜闭门思过,再娶了滕家的小姐堵住悠悠之口,滕永安御前失仪,是以大不敬,念其担惊受怕,罚其在二皇子府闭门思过三个月!至于月堇,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失仪,视皇室颜面于无物,简直过分,不过念其是西凉公主,因此罚俸禁足,责其一年不得锦衣华服,一年脱簪谢罪,闭门思过,不得踏出一步,适逢减半,以儆效尤!”
皇上想了想,他也明白对于滕永安来说,加入二皇子府就已经是一种惩罚,所以对于这种各打五百大板的方式并不排斥,加上凌霜鸢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让他有些惊讶,转头询问了皇后的意见之后就开始拟旨。
莫黎心里憋笑,谁说是各打五百大板?滕永安死定了好么,什么罚俸禁足,对于慕容郁婉来说,禁足又怎样,正妃召唤,滕永安敢不去?那就是忤逆,更可以明目张胆的扣个罪名了。
滕永安死也没想到,这回是栽在莫黎手里。
可不是么,看起来,这一切和她毫无关系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