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明德趴在地上偷眼瞧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爬起来心有余悸地不停说:“祖上保佑,祖上保佑···”
“爹,法师给的仙药果然很厉害···”苟承嗣的脸色还没惨白中恢复过来,站在那里步子依旧迈不开。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苟明德竟然走到闻掌脉的身边打算踢几脚。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迎面飞来无数土石,对面的墙壁忽然出现一个大洞。苟明德躲闪不及,被几块大石砸中脑袋,立时砸出一个窟窿,鲜血不停涌出。苟承嗣还算幸运,没被土石砸中要害,却被震晕在地。
吕大省从窟窿中走出,还没来得及细看,柳儿从身后飞快跳出,扑倒在地上的闻掌脉身上。
“爹爹,爹爹···你醒醒,你快醒醒···”
大省双指搭在闻掌脉脖颈处,试了试脉搏。
“柳儿,闻掌脉脉搏还在,应该是晕厥过去了。”
伤痛欲绝的柳儿听到此话,心中稍稍宽慰一些,擦擦眼角的泪珠,不知是抱怨还是怜惜:“爹爹总是这样,嫉恶如仇,等不到天明的···”
不远处苟承嗣早已苏醒,在地上趴了半天,终于忍耐不住,爬起来转身就跑。
柳儿眉毛倒竖,牙齿咬的咯噔响:“吕大哥,不要放过苟家小贼!”
大省捡起掉在地上的钢刀,使出十成力量掷向苟承嗣,一道银光划破空气,从苟承嗣的后背穿过,深深的嵌入石壁中。苟承嗣还没来得及呻吟,栽倒血泊中。
“柳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带上闻掌脉快些离开吧”
柳儿擦干泪水,投来感激的目光。大省拉起柳儿,背起闻掌脉,三人爬入地洞之中。
二人连拖带拽终于爬到井洞附近,闻掌脉忽然咳嗽起来,大省和柳儿只好暂时停下来。柳儿把爹爹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好让他舒服一些,闻掌脉气息渐渐和缓,用微弱的声音问道:“这是在哪里?”
柳儿赶忙说:“爹爹,你终于醒来啦,我们已经在暗道中了···”闻掌脉轻咳几下“奥···”突然急急地问道:“苟家父子呢?会不会追进来?!”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
“爹爹,您放心,吕大哥已经替您了结了他们···”柳儿边轻抚着爹爹的胸脯,边赶忙说:“我们在暗道中行进了半天也不见有其它响动,爹爹不必担心”
“吕大侠果然英雄气概,老夫···老夫不胜感激”每说一句话闻掌脉都要咳嗽半天“哎···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却小看了苟家父子···咳,咳,毒药烈了些···”
“闻掌脉不必介怀,天底下最难防的最是小人”大省也劝解道。
闻掌脉叹息一声,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灯光看着大省说:“吕大省,可否行个方便,老夫有几句家常话要与小女说···”
大省点点头,转身又向地牢方向爬行了几丈距离。闻掌脉竖耳细听半天不见有任何动静,才说:“柳儿,您再分辨下,姓吕的小子是否走远···咳,咳···”过了片刻,柳儿很肯定的说:“五丈以内都没有呼吸之声,爹爹可以讲啦”。
“爹爹,这次恐怕···恐怕活不成了···这毒药透着古怪,怕是独龙门的诡计···咳,咳,爹爹后悔没能再见你娘一面···咳,咳”
柳儿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落下,听到这几句赶忙制止“爹爹,您别说晦气话,女儿一定带您回家···”
“好吧,希望老夫受上天庇护···我支开姓吕的小子,是有一件事托付你···”
“女儿不接受爹爹的托付,有什么事情爹爹自己去做!”柳儿泪眼婆娑中,满含怒气。
“傻孩子,事情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了···爹爹不托付你,难道要叫独龙门的至宝落到贼人手中?”虽然闻掌脉的语气十分凝重,但是苍白的脸色难掩父亲对女儿的关爱。
“你还记得伏牛村后山的深潭吗?独龙门苦苦追查的夔龙宝匣就在潭底,你带走它,从此不要在江湖中走动···咳,咳···时机到了,自然有有缘人来取宝匣,你替爹爹继续等待吧···咳,咳”
“女儿不等,女儿不管什么宝匣···呜呜···爹爹的事情自己办吧···”柳儿哭的几乎背过气去。
“傻孩子,爹爹要交代的事情说完了,你去唤姓吕的小子回来吧,咱们还是,还是···咳,咳···趁早离开暗道吧”闻掌脉一时咳嗽不止,柳儿待他稍稍平缓下来,擦干泪水,就爬向大省的方向。
三人经过一番努力,终于从井口爬出,此时天色微亮,人们应该尚在睡梦之中。大省把闻掌脉悄悄背进大茅棚,柳儿也紧紧跟了进来,好在往常睡着这里的法师不见人影,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稍稍休息片刻,柳儿想看看门外的动静,院中突然灯火通明,一群人潮水一般涌进来。
闻七爷拨开人群走到一枝火把底下,满脸讪笑的说:“小七,给闻掌脉请安”
“哼!”闻掌脉满脸不屑,扭头看向别处。
“奥吆,闻掌脉的千金果然是绝色佳人···嘻嘻···”闻七爷随手打开一把折扇,不停的踱来踱去。
柳儿杏目圆睁,心中不住盘算。
“小子,你在这里做什么?独龙门的事情你也敢掺和?!”闻七爷踱到大省跟前,用扇子指指大省,一脸的傲慢。
大省本来护在闻家父女身前,此刻早已出离愤怒。
“闻七爷仗着人多欺负人家老父弱女,小爷今天管定了!”
“吕大侠,吕大侠,您老还是早早离开吧···”不知什么时候法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赶紧给我滚!”闻七爷听到法师的声音,抬腿就是一脚。法师挨了一脚,赶紧住嘴,点头哈腰的灰溜溜又退回人群。
“闻七,你要的东西确实在我手上···咳,不过,老夫此刻心情不爽···”闻掌脉勉强坐直身子,朗声说道。
闻七爷甩开折扇,在背后的人群中东打一个西抽一个,拿腔作调地说:“都怪你们!都怪你们!现在闻掌脉不高兴了···怎么办!怎么办!”
“行了!”闻掌脉一声断喝:“少在这里假惺惺了···咳,咳···老夫只有一个条件···”
“果然是门中巨擘,世事看的着实通透,好,今日但凡闻掌脉讲的,小七全部满足你!”闻七爷收住嬉皮笑脸,一脸严肃。
“放了我女儿和这个小子,那件宝物就藏在村口的溪涧中,老夫领你们去取,咳,咳”闻掌脉似乎突然有了力气,言语间气息平缓了许多。
“爹爹,您提的什么条件!”柳儿满脸愠色“您重伤在身女儿如何放心得下···”言语间已有几分哽咽。
“闻家小姐,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把闻掌脉伺候的妥妥帖帖的,你就放心去吧,哈哈···”闻七爷难掩满心的喜悦,踱步的速度明显加快不少。
“闻掌脉,莫说这几个小贼,就是独龙门门主在这里,大省也要拼死保你们父女平安,不必与虎谋皮,浪费时间···”说罢大省一拳打向闻七爷,那闻七爷也不躲,只用扇子一挡,大省的拳头再也无法落下一分。
“年轻人,好管闲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车放在哪里,你就不好奇吗?!”
“卑鄙!”大省一愣,又出一拳,闻七爷身形一闪,这一拳也落空了。
“吕家小子,你以为这些人言而有信啊,我让他们放你走,是想你护送我女儿回到她母亲身边···你难道不明白吗?”
闻掌脉瞪一眼闻七爷厉声喝道“你要是还有一点廉耻,此刻就放了他们两人吧,否则老夫说不定会反悔···”说罢抬起右掌,作势要自尽。
闻七爷大惊失色赶忙制止“这是要唱哪出啊,闻家小姐、吕大侠,您二位快些走吧,别让闻掌脉太牵挂啊”边说边讪讪地笑着。
“爹爹!女儿···”
“快走吧,别忘了爹爹的嘱托,好生照顾你娘···”闻掌脉不等柳儿说完,立即打断:“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爹爹死在这里吗?!”
“爹爹···”眼看着柳儿实在不忍心离开,情势又十分危急,大省赶忙拉起柳儿,使劲往屋外拽:“柳儿,先离开这里再做计较吧···”
闻掌脉望一望柳儿,虚弱的摆摆手:“走吧,走吧”,又很郑重地对大省说:“吕大侠拜托了,您的侠肝义胆老夫铭记在心···”
大省冲闻掌脉拱拱手,一狠心抗起柳儿快步走出门去。柳儿不住的踢打,泪水早已浸透大省的肩头。
“吕大哥,你放下我!放下我!呜呜···”
伴随着柳儿的哭声,二人已经走入伏牛村的后山之中,大省看看已经离开村子很远了,就在一块大石旁放下了柳儿。柳儿早已哭晕过去,此刻正瘫软在地。一想起车大叔也被困在伏牛村,大省不由得更加心急如焚,可是左右盘算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许保护好眼前的柳儿姑娘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四周忽然传来一阵阵细碎的脚步声,大省心中暗暗吃惊莫非中了独龙门的埋伏。只听“唰唰”几声,四周突然跳出十几个持刀的汉子,看衣着打扮果然是独龙门中人。
为首一人手握钢刀,恶狠狠地说:“小子!我独龙门的至宝也敢私藏,快快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大省被这一声喝叫都搞糊涂了,又一想也许独龙门从来不讲信用,这时候只想赶尽杀绝罢了,不由得拳头攥地嘎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