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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圣诞节的狂欢

夏草

如果说萧涯是我的幸福,那么陈朝就是挡在幸福前面的那把刀,注定是我的劫难。他第二次堵住我是在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在操场上闲逛,然后他突然冒出来,说,夏草,你好像很闲啊?

我转身想走,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可是他又说,夏草,我知道有些事我做得很过分,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想理我,可是你难道不想快点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么?

好,你想怎么样就快说,我奉陪到底。

很好,那么明天下午五点,我在师陵台前等你,记住,只允许你一个人来。

我没想到他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本不想去,可是一想,师陵台就在教学楼旁边,平常人来人往,而且下午五点刚好是课外活动时间,量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于是一咬牙就答应了。

这两天我的心情确实很差,我也承认是因为陈朝的缘故。萧涯问我怎么了,我总是不肯说,我想事情解决之后再告诉他吧,因为我不想让他担心,而且陈朝这种人还是不惹为妙。我跟冰忆也说了,让她无论如何也要瞒住萧涯,起初她也很反对,可是后来她说,草草,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也不想问是什么,但是我帮你。

我在心里说了声谢谢,然后抱了抱她,我看到她眼里的担心,丝毫不输给萧涯。

第二天我去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不安的,就像在赴一场生死决一样,我怕他又会做出什么事。好在我刚去萧涯就来了,他说了句“不要怕”我就真的不怕了。后来冰忆也来了,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我就想,陈朝,我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你会做什么了,因为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站在我这边的。

冰忆紧紧地抱着我,不给陈朝任何靠近我的机会,我感觉得到她在发抖,可她还是装作一副很勇敢的样子和陈朝对峙。

后来陈朝走了,我心里很清楚他不会就此罢休,不过庆幸的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来找我,我和萧涯也过了一段很平静的生活。我还记得下雪那天,我们一起静静地在雪地上行走,他很默契地没问我任何关于陈朝的事情,我也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永恒,该多好。

听到陈朝被学校开除的消息是在不久之后,当时我有点小小的意外,因为凭着陈朝在学校以及在社会上的势力,老师给过他最重的处罚也只是口头警告以及书面检讨,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除了,而且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只扔下一句狠话,我会回来的。

也许是出于某种原因吧,我总认为他那句话是针对我的,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甘心。可是后来听说,他被开除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向学校列举了他从高一到高二的种种劣迹,还说不开除就向上级反映。我在心里笑了笑,或许,是我多想了吧。

天气越来越冷了,雪也一天一天地下着,萧涯每天都会给我买热腾腾的牛奶,我知道他也给冰忆买了的,可是上帝证明,我是真的连一点点嫉妒心都没有,只是后来冰忆不让他买了,萧涯也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他眼里的难过。

圣诞节的时候是星期四,学校竟然破天荒的放了半天假,我依然记得学校广播通知放假的那一刻,全校一片欢呼声,我的心情也变得明亮起来,心想这学校还是挺人性化的。当我正在想这突然多出来的半天该怎么打发的时候,冰忆突然跑到我面前,给我戴上一顶夸张的圣诞帽,然后兴奋地朝我喊,草草,圣诞快乐!我看着她,穿着厚厚的棉袄,也戴了一顶和我一模一样的帽子,我们就这样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她说,草草,你今天下午的半天是我的。我很白痴地问她是什么意思,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摸了一下我的脸,说,傻瓜,就是你今天下午只能陪我,不能理我哥。

呵呵,好,我答应你。这丫头,真像个孩子,我在心里想着。

可是她突然凑上来,小声地说,没为难你吧?你可以晚上去找他哦。

我拍了一下她了头,脸小小地红了一下。说实话,我也想好好的和她呆上一个下午,其实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了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一起走走,习惯了她叫我草草时不容置疑的神情,习惯了她突然疯起来像个孩子,习惯了她眼里明亮的光。

那个下午我们在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的操场上放肆地奔跑,有时候甚至会完全跌倒在地上。周围经过的人群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可是我们一点也不介意,因为那时候我就觉得,站在世界中央的,只剩下我们的友谊,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晚上的时候,萧涯来找我,给我带来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海星,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我抱着它,喜欢得不得了,萧涯见我喜欢心里也很高兴。他问我,今天下午玩得开心吗?我点了点头,嗯,和冰忆。他说,我知道,我在楼上看了你们一下午。

我吃惊地望着他,那你为什么不下去找我们呢?

见你们疯得跟什么似的,我怎么忍心去打扰呢?

他说得很轻很轻,像是不经意,可是我却感动得不行,为他的细心,也为他的善良。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只处处为别人着想而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我问他,你真的就那样站着看了一下午?

那还有假啊,我看着你们,飘来飘去地就像两只精灵,呵呵,那么招人喜欢。

我笑了笑,问道,要不——?

咱们——?

去找她吧?

呵呵,我和他之间,总是那么的有默契,原来冬虫夏草真的不只是个传说。

果然不出所料,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许若在一起,每人拿着一根荧光棒,像个孩子似的挥舞着,看得出来,他们很快乐。

我站在他们背后,对萧涯说,你看,冰忆多像个孩子。

他却揽着我的肩,说,可是我觉得你更像,更需要被人保护。

我没理他,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冰忆,奇怪的是,隔了那么远,她居然听见了,而且还转过头来对我们奉上一个微笑,那微笑温暖得足可以把地上的雪全都融化掉。

于是那个晚上,我们四个人就这样聚在了一起,一起走走聊聊,一起把雪扔得到处都是,然后一起去吃路边的麻辣烫。

圣诞节,的确是个热闹的日子,不管哪里人都是满满的,好多地方都是通宵营业,还有的商家为了吸引顾客,雇了好多人在门口扮演圣诞老人招揽生意,冰忆还拉着我们去跟他们照了不少合影呢。

其实今天晚上我们班也有自己组织活动,可是比起那些无聊的节目,我更宁愿和萧涯冰忆他们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发自内心的快乐。

吃麻辣烫的时候,看着路边的人戴着厚厚的手套还一边走一边哈气,再看看我们四个人因为辣而变得红彤彤的脸,我就特想笑,火锅里冒出来的香气热腾腾的,暖暖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拥抱。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来越流行过西方的节日了,甚至好多小朋友都只知道那些汉堡包肯德基什么的,说实话这让我觉得有点悲哀,真的。

可是这个晚上,我是真的开心,因为他们,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温暖,以前我是从来不过这种节日的,因为没人陪我过。我通常都是在班级活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用别人的温暖来祭奠自己的孤单,也从来没有人会送我礼物,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一直都是个怪孩子,冷漠,孤傲,一点也不可爱。

所以这个晚上,我想我会一辈子记住,一辈子珍惜。

回学校的时候,居然发现寝室楼的门关了,又不敢去叫宿管大妈,因为是会被扣学分的。所以,没办法咯,只能翻进去,要知道这可是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呢,呵呵,又破了一次记录,可是看着他们两个大男生帮像白痴一样的我们两个女生,我又好想笑。

还好,终于进来了,偷偷摸摸地回了寝室,一切OK。

躺在床上,脑子里全部都是刚刚的画面,也发现以前从没做过的好多事现在都开始做了,可是它们让我开心。

突然觉得,我的生活,是不是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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