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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大火

蕴含着杀意的剑刃在空气中映照着门外泄露进来的几缕阳光,哈迪怪叫一声,转身就逃。红发少女还未来得及反应,只是伸手去抓哈迪衣角的那一刹那,猎风的剑刃便已在窃贼最后留于室内的大腿上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这一凌厉的劈斩吓了少女一跳,她立刻转身对敌,恰在这时,已经跑出门外的哈迪的声音便透过了还没关紧的门缝传遍了赌场内外:“杀人啦!杀人啦!”

“杀人啦!救救我!”

“喂,站住!谁允许你走的。”就在佐伊用手去拉拽门把的同时,红发少女也已反应过来,她极快的念了一段短咒,指上的戒指发出微光,随着她白嫩嫩拳头一齐而至,目标正是佐伊把持猎风的左臂。

“让开!”

挥动直剑,佐伊无暇与这和哈迪同来的红发少女多做纠缠,此时的哈迪已被自己的一剑砍伤了大腿,如果快步赶上,哪怕他忍住疼痛,跑的再快,也必定会被自己逮住。

眼见着朝思暮想的失而复得近在咫尺,内心的喜悦犹如喷腔而出的烈焰,临空洒下,全身心的跃动刺激着佐伊加快,加快,再加快!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仿佛听到不知何人的叫喊,他高举长鞭,在大门看不见的另一边,发出竭力的嘶吼:“再快点!”

再快点!

为了抓住哈迪,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证明和一众宝物,佐伊已无太多顾忌。她草草挥剑逼退眼前的红发少女,拉开大门,却不想迎面而来的是一道刺目的闪光,佐伊的双眼被强光灼的酸痛,流出泪来,她下意识的用手去遮,再睁眼时,一瘸一拐的哈迪手上拿着一面铜镜,口中正在不住的大喊大叫,力图吸引更多的行人看向这里,而他的目的也确实是达到了,几个赌场内的护卫不谈,赌场外岗亭处的城防小队已经走出了岗亭,一人往哈迪的方向赶去,一人已往赌场的方向走来。

“该死。”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蹲来的目标越跑越远,而脑后又一次的刮来拳风,怒不可遏的佐伊转而回身,一剑刺去,红发少女口中的咒语也念至末尾,紧握成拳的手背皮肤随着她口中急吐的最后一个尾音,岩石般的纹路随即蔓延而上。一拳打来,毫不避讳正前的剑刃,红发少女的双拳比之岩石也不逞多让,根本不必再去惧怕那钢铁的击打的少女出招蛮横,她抛去了绝大部分的防御,只是一味的前冲,逼得佐伊不得不多次后退,猎风的剑身被她的拳头打的左支右绌,两人的攻守互换只在一个法术之间。

“别逼我。”佐伊的脊背又一次的在不得已的后退中靠上了结实的门框,她持剑挡住红发少女的猛击,转头看向门外的大街,哈迪的背影已做一个小点,但尚还可以望见其人歪歪扭扭的动作。佐伊的心脏似被那回流而来的情绪冲刷的过于滚烫了,她心急如焚,若是现在还能追击,她坚信着自己必定能够凭借着路上的血迹找到哈迪,只需片刻,一切将会不同:“滚开,恶兽。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游戏了。”

远走的背影就犹如一壶在火焰中抛下的煤油,轰然的爆发,佐伊的情绪随之被推至顶峰。她的瞳孔极速收缩,右手上的手套散发出皮革燃烧时发出的焦糊气味:“给我记住一点。红头发的家伙,碰上我的时候不要多管闲事,你会后悔的。”

“火刑!”

高扬起缠绕着火焰的手臂,在佐伊高声宣告中,舔0舐圣子之躯的火焰化作毫不起眼的火星,落在银发少女的脚下,几乎是在瞬息之间,蔓延而去的火线就已燃成熊熊大火,升起了数道极温的火墙困住了红发少女。与此同时,亦有火焰攀缘房屋,首当其冲的便是最近的木质大门和木头门框。

“喂,你的脑子是用木头做的吗?你在干什么蠢事,是想把别人的房子烧了吗?快停下,不要伤及无辜!”

红发少女一个箭步,身旁有蓝光一闪,向她扑去的火焰顿时被其阻隔在一米之外。

避火的符文道具吗?不在乎了。佐伊目视这超出她预料许多的画面发生,心情却没有太多的起伏,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算烙之眼没有阻拦到红发少女哪怕一刻的时间,但就在少女冲出火焰之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佐伊就已将身体里的魔力灌注进了左手猎风的符文之中。

面对红发少女冲刺而来的双拳,佐伊冷哼一声,调动起猎风之上,无形环绕的狂风之力,一如往常般的将其作为一个动力源,驱动着经过破晓者加持过的身体力量,飘扬着一头银发的佐伊的动作几乎可以用闪电形容,只是一个踏步,凡人的肉眼才堪堪捕捉到佐伊那落地的身姿,下一秒,软绵绵的空气就在提醒着追击者,她要追击的目标已在数十米的街道之外。

“给我负起责任来呀,混蛋!”

红发少女的脸上现出愤怒的表情,她的背后是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在危险中混乱成一团的赌场群众,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像是无头苍蝇般的随处乱撞,随着唯一的入口前的大火步步逼近,他们不住的后退。直到见势不妙的赌场护卫们用刀刃强行撬开后门的锁扣,众人才纷纷在一声喝令中跟随着赌场护卫们的脚步,自打开的后门奔逃而出。街边的人群顿时被这慌不择路的人流吓了一跳,在从众心理的作用下,整条街道上的人都开始不约而同的奔跑起来,尖叫声,哭泣声,被人流裹挟着踩倒在地的路人发出绝望的哭喊,祈求在这一刻有神灵可以听到他发自内心的祈祷,救他起来。

他是幸运的,因为是有神灵听到了他的呼喊。一头红发的少女跑进层层叠叠,被恐慌和谣言惊吓的人群,将其拉起。他还没来得及道谢,在慌乱中清醒过来的男人就再也寻不见那一头红发了。

“该死的。该死的。哈迪,你在哪儿?你这个可耻的窃贼,哈迪,你在哪儿,给我出来!”

佐伊胡乱的把剑砍在多林石垒建的房柱之上,留下道道白印。她低头看向脚下的血迹,直到她追出百米之外,哈迪早已不见踪影,她之前在赌场门口时所见到的背影都仿佛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窃贼的足迹就如天边的鸟雀,腾空而起,在一条死路之前,高高跃过了十米之高的房屋,逃过了身后紧追而至的死神,不知会在哪个角落里暗自嘲笑追猎人的愚蠢。

“你以为你逃的掉?你以为你逃的掉!哈迪。”佐伊倚靠着墙壁,翻了个身,手上的剑柄敲在石砖上,发出清脆的碰响。

“哈迪,别以为你能逃的掉。”

深吸一口空气,佐伊紧紧的闭住双眼,有脚步声在自己的身后,在这条死路的入口处响起,不用猜,佐伊就知道此时此刻的来者会是何人。

“我知道你会来,和天父做对的走狗。受神诅咒的恶魔。”

“你应该赔偿。”向着佐伊缓步走来的红发少女活动指节,她朝着脸靠墙壁的佐伊点出一指,说道,“根据帝国律法,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使用法术损坏房屋,致人受伤,死亡的,在做出相应赔偿后,你将被处于三十年以上的监禁。你才十六岁吧,如果你愿意现在就跟我回去,我可以帮你通融一下,十六岁就坐三十年的监狱太可怜了。我是萨尔茨堡家族的拉西亚男爵的长女,艾琳·德·萨尔茨堡,相信我,女孩,我可以帮你得到宽恕。”

“你刚才就在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啊。红头发的家伙。”佐伊睁开双眼,微微的侧过了半张脸庞,清澈的眼仁中满满的充盈着被红发少女的镜像所占据着的,灰暗的视界,“你该庆幸,因为你现在是我唯一的线索了。”

“我不会杀你。”

“啊?”

“毕竟是黑鹰荣誉的持有者啊。”佐伊低低的发出不成段落的短笑,“怎么样,在圣梅尔库里乌斯目睹过失败者下台的胜利者,你是不是很不屑?”

“很不屑和我,这样的失败者比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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